6其實我不怎麼愛看電視。我就到芳菲的房間裡找書看，芳菲的梳妝檯邊有個小書櫃，裡面有大約三十幾本書和一些雜誌。大多數是日文的，我看不懂沒興趣。我就拿了一本《張愛玲文集》到客廳來隨便翻翻。
張愛玲的小說，憑我的個人喜好我不大喜歡。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就有如此多的人對她推重備至。我最喜歡的是陝西作家路遙。可是他英年早逝，留下的作品不多。
我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翻看文集的時候，我想起了明天要給高島美惠子上課的事情。開始我很緊張，後來慢慢地我釋然了，正好通過這件事推掉家教。我去上班了實際上也沒辦法再去上課。
廚房裡傳來芳菲翻炒雞肉的‘刺啦’聲。我想一會吃飯的時候就和芳菲說說這件事如何善後。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芳菲的小雞燉蘑菇還沒等上桌，就有香氣從廚房裡飄出來了。芳菲走出來說，再過十分鐘就可以起鍋了。聞到香味沒有一楠？
“聞到了。”
“恩，一會多喝點雞湯。補身子呢。”
“好。芳菲，我去練曉楠那裡上班。那個日本女人，高島美惠子那裡的家教就幹不成了。麻煩你明天上班了和酈總解釋一下吧？”
“一楠，這件事你看這樣行不行？家教你還幹著，我和美惠子商量一下。把週二週四的課程挪到晚上，週六的還在下午。”
“她不見的同意吧？”我猶豫著說。
“我會說服她。進一步說，你雖然辛苦些，卻可以一下有7000多塊錢的月收入；退一步說，不定哪天你和那個臺灣女人鬧翻了，你還可以靠這個家教餬口。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嗯，你考慮的周到。那就這樣吧，按你說的辦。”我一想，也確實是這樣才穩妥。
“那吃飯了，早上買的蔥油餅，小米稀飯，加上雞湯。不比在葛青會所吃大餐差。”芳菲興高采烈地去了廚房。
這是我長這麼大吃的最舒服的一頓飯。我吃得滿頭大汗，感冒癥狀徹底沒有了。尤其那雞湯，辣乎乎的，真是難得的美味。
吃著飯芳菲說，真不知道丹陽下午回來會不會抱怨。我說了要和
她一起去燉雞吃的，現在都便宜你了。
“芳菲，你把蘑菇都放上了？”
“還有些，但是猴頭沒了。要不是爲了你生病，真該等丹陽晚上回來一起吃。”
“是的。我這人到哪裡都是個麻煩製造者。”我有口無心的說。
“我說你製造麻煩了？”佟芳菲瞪了我一眼，不高興了。
“我沒說你，我是說我自己。你對我夠好的了。另外你也是我的貴人。要不是因爲給你們公司送快遞，我怎麼會接觸到高島美惠子和練曉楠？”
“嘻嘻，你拉倒吧。這兩個女人才是你的貴人，不是我。她們每月給你7000多塊錢呢？我和你說，你可不要回去在馬建林金鯤鵬面前說這些。他們會嫉妒你的。”佟芳菲說。
“7000塊錢真不少，卻是個紙糊的報酬。這種錢說沒就沒了。不象芳菲你，你是憑實力吃飯。我憑的是什麼？還不是生活裡的陰差陽錯？說句難聽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這種象露水一樣的高薪，我拿著也不踏實。且混一天算一天吧。有了錢趕緊拿回家還債。隨時準備失業。碰到這些事情，我有點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呢？最壞也就是被辭退罷了。總不能把你綁架到臺灣去吧？”芳菲說著笑起來。
我也笑了。
吃過飯，我拿了毛毯要到沙發上睡。芳菲說，別充君子了，還是在我牀上睡吧。沙發睡覺腰疼。睡一覺，你的病就全好了。
“你呢？”
“我去丹陽牀上睡。你快去睡吧！睡前，先去衛生間洗洗臉和手，漱漱口。”
我聽話地按芳菲說的做了。洗漱完，我就到房間裡躺下睡了。由於沒有心猿意馬，加上午飯吃的很舒服，躺在芳菲的牀上我很快入睡。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我的意識告訴我我的病全好了。慢慢地坐起身穿上那套練氏的工裝。我該回去了，再賴在人家姑娘的被窩裡就太無恥了。
我出來，外面靜悄悄的，沒看到芳菲。我以爲她還在睡覺，就悄悄地到沈丹陽的房間門口去看了看。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芳菲不在。
去哪裡了呢？這個芳菲，出去前和我說一下嘛。
我先去衛生間方便了一下。心裡想著這樣離開是不是好。不行，我得給芳菲打個電話。我的手機呢？
在芳菲臥室的梳妝檯上我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可是我的手機沒有電。我在芳菲的書桌上看到一個萬能充，就跟進給手機電池衝了一會電。十分鐘後把電池裝好，我立刻撥了芳菲的號。然後手機清脆的接受鈴聲在沈丹陽的房間裡響起來。
沒帶手機。
那我就只能等她回來了。我坐在沙發裡想著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真是叫人目不暇給。我是個比較木訥的人。人生的經歷也比較簡單。一下子遇到這麼多事，我有點手足無措。除了依靠芳菲，我在滬江找不到一個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上，我還是個菜鳥。眼前的形勢，我只能先兩頭應付著，見機行事。畢竟7000多塊錢呢，我在崇寧要掙半年。有了錢趕緊回家還債，親戚六人，街里街坊能借的都借到了。我還記得當初自己找人家借錢，很多人臉色的難看。錢花了，父親卻沒有保住命。我和我媽只是落個心安罷了。可是到我父親去世的時候，看著他臉上的老淚，我還是覺得難過不已。老人家一輩子沒享到一點福。我爸臨死前流淚，是覺得給我留了這麼多債務，他心裡難過放不下心呢。
正當我心酸地回憶這些往事的時候，門開了。是芳菲。她又賣了不少菜。
“在小區路對面的樂嘉超市買的。今天晚上晚飯做的豐盛一點，丹陽回來了就不會生氣了。”芳菲邊關門邊笑吟吟的說。
“芳菲，我看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我的病好了。”我迎過接過購物袋說。
“病好了你回去也得吃飯啊！不如在這裡吃了飯再回去。”佟芳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滿。
“我怕鵬哥他們擔心我。”我囉嗦著說。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病好了，我心裡對芳菲的依戀感也少了。
“那你就給我滾！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急著回去，是不是要對著金鯤鵬馬建林顯擺：昨天晚上你睡了佟芳菲的被窩？你這敗興的東西！”
佟芳菲一下子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