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我試著給芳菲打了個電話。可是她的手機關機了。我嘆了一口氣，心緒又回到那令人窒息的煎熬里。

遺憾的是，醉酒的老董夜里打鼾的打得滾雷一般。弄得我一晚上幾乎無法入睡，早晨起來頭昏腦脹成了熊貓眼。清晨很早就打開無聲電視看有字幕的節目，直到七點鐘我才把老董叫醒，洗漱。因為昨天晚上我們已經和沈處長約好，今天早晨八點鐘出發。

七點半鐘我們倆收拾好了行李準時來到練曉楠住的十一樓。練曉楠已經起床，我進屋時看到昨天晚上她要去的那根冰糖葫蘆擱在一個茶杯口上，沒有吃的跡象。而我拿回去的糖葫蘆昨天晚上吃了三串，給老董留下一串。今天早晨他說不吃，我又代勞了。

練曉楠的箱子已經收拾好，我說，練總，不如我們把行李先放到你這里，等會吃完早飯沈處長來了我再上來拿。

練曉楠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我們就鎖了門坐電梯下來去二樓吃早飯。七點五十分，沈處長來電話，說已經在一樓大廳里等候。

練曉楠的早餐只吃了一個粽子，一碗小米粥和一杯奶。我吃的比她多一倍不止。下樓的時候練曉楠看著我臉色憔悴，問我怎么了。我找到這個機會就把昨天晚上老董打呼嚕吵得我一夜沒睡的事情說了。沒想到練曉楠一翻臉開始訓斥董海生。說老董知道自己夜里睡覺打呼嚕為何不提前說

，影響別人休息！嚇得老董唯唯諾諾連聲向我道歉。說自己不喝酒一般不打鼾的。

我本來就想說句玩笑話解嘲的，沒想到給老董帶來一頓訓斥。倒像是我在故意告狀一樣。弄得我尷尬莫名，心情壞極。

匆匆吃完了早飯，練曉楠想了想還是和我們一起回了十一樓，因為三個箱子我一個人實在拉不了。

我們嚇到一樓從電梯間出來，就看到穿了黑色外套西裝革履的沈處長在大堂的沙發那里坐著。大家走過去寒暄。

沈處說，雖然天氣很冷，路上的雪水卻沒有結冰跡象。我們還是坐商務車去吧，一個小時就會到。

“好吧，給添麻煩了沈處。”練曉楠學著大陸人的口氣說。

“練總你客氣了。你是我們的財神爺，給我們山南的經濟發展添磚加瓦來了。走吧我們路上邊走邊談。小盧，快點把車開過來。”沈處長說著吩咐身邊的司機。司機答應一聲就小跑著出去了。

一會功夫，深藍色的別克商務車就開到酒店的電動門外。沈處長眼疾手快，不顧練曉楠的勸阻，親自把她的旅行箱搬到車上。弄得練曉楠神情忸怩，不大好意思。

商務車出了城后，直接上了通往膠島的高速路。路面上的還是濕漉漉的，卻沒有上凍。但是氣溫很低，非常冷。我自告奮勇坐到了副駕駛位置。練曉楠和沈處長坐到第二排，老董一個人坐在第三排。

過了收費站，車就開始加速起來，車輪子壓在濕乎乎的路面沙沙作響。坐在車上，我時時擔心會不會因為車快路滑發生側翻事故。

在我后面，練曉楠和沈處長一直在娓娓交談。我則看著路邊飛馳的風景，這條路是中國最早的幾條

高速公路之一。我上學就新生報到那年走過一次，以后都坐火車了，因為火車票便宜。

“孫助理，孫助理？”沒想到，沈處長忽然招呼我。我一下子愣怔了。

“阿楠，你聾了？沈處要和你說話呢。”練曉楠很不耐煩地喊我。

“啊？啊，對不起我昨晚沒睡好。有話您說吧。”我回過神連忙扭頭回應。

“聽練總說你就是山南崇寧人？”沈處長饒有興趣地問我。

“是，我就是崇城區人。”

“奧，那孫助理真是年輕有為啊。能在練氏當上總裁助理可不是等閑人物。孫助理要為家鄉的發展多獻計獻策，多做貢獻。”沈處長語帶恭維滴說。

我扭著臉苦笑了。要是這位大處長知道我一個多月前還是個頂風冒雨送快遞的家伙，他肯定就不會這么說了。他的潛臺詞我也明白，就是想拉關系叫我影響老板。促成她的投資。我知道現在全民大招商，很多地方政府機關把招商任務落實到每個單位每個科室每個公務員。職務越高任務越重。完不成任務的人是很難獲得提拔的。我想沈處長表面談笑風生，實際內心的壓力不會很小。我不知道他今年的招商引資任務完成了幾成。。。。。。

“您過獎了沈處，我就是個普通職員，沒有多大能力的，都是我們練總多多栽培。當然，能為家鄉出力我肯定義不容辭。”我模棱兩可地說。

“孫助理太謙虛了。”沈處長語調很和氣地說。

我就笑笑無話，對政府官員我一向是敬而遠之的。因為我太知道他們面對底層百姓是一幅什么嘴臉了。

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我的思緒也轉到回鄉的忐忑、興奮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