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接下來我們找到了順興煤場，我叫練曉楠不要說話，我則用本地的土話和煤場老板洽談買了三噸好煤，連帶煤爐和白鐵皮煙囪，花了兩千二百塊錢。我媽在旁邊看著，臉色很凄惶。家里還欠著饑荒，這么大手大腳花錢怎么行呢？

趁著練曉楠逗楨楨玩的空當，我對我媽說，媽你別擔心。兒子現在做了一筆大業務，有錢了。咱們回去，我就把家里所有的債務都還了。

我媽緊張地看我，像是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這才出去幾個月，能掙多少錢呢？

我媽雖然將信將疑，卻不會擔心自己的兒子在外面為非作歹。她知道我根本就沒這個膽子。

把煤過了磅裝好車，我就開著尼桑在前面帶路，送煤的柴油三輪跟著。突突突的回家了。

來到村里家門口，我還是把車停在原來的地方。但是拉煤的三輪車卻怎么也爬不上我家的斜坡了。沒辦法，我媽就去叫了我大伯和我堂哥來。加上幾個鄰居也來幫手，才把三輪車推了上去。最后把煤炭倒在我家門口的平地上。這期間，練曉楠一直站在尼桑旁邊看我妹妹吃超市里買來的食品。她已經把那件卡通羽絨服給妹妹穿上。一穿上這衣服，我的妹妹立刻就看著不土氣了。成了一個漂亮的城里娃娃。小女孩的心性，楨楨開始依戀起這個給帶來這么多幸福的姐姐來。

卸完了煤，還要再倒到院子里那個夾道。我大伯和堂哥，一看我衣著鮮亮，覺得我有出息了。就執意不讓我再干這活，他們爺倆找了個翻斗車幫我倒。

我想起我爸生病這兩年還欠了大伯家三千多塊錢。我就沒再堅持，而是跑下斜坡把練曉楠和楨楨一起叫上來。我大伯他們一邊干著活，一邊用眼睛的余光看著練曉楠，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給我大伯指定了放煤的地方后，我把我媽叫到里屋。當著練曉楠和楨楨我說，媽，你把欠賬單拿出來吧。我先把咱們村里的債務都還了。

我媽看了看練曉楠，就回頭打開家里的大衣柜，翻找出當年我記賬的一個筆記本。這時候練曉楠站起身，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整整四沓厚厚的百元大鈔放在褥子上。這個動作把我媽和妹妹都看傻了，而練曉楠則臉紅紅的有些得意地看著我。

我開始按著賬單數錢，每數夠一個債主的，我就把錢單獨放好，在筆記本上撕下紙條，用練曉楠包里帶著的簽字筆寫好姓名和金額。除了我媽省吃儉用已經還了一個一千一個六百的以外，村里的債務合計起來，還有兩萬六千多。其中有村里的公款一萬，私人借款一萬六千多。

一會功夫賬都算清了，我馬上叫我媽去三嬸子的百貨店買二十個牛皮紙信封。信封買來后，我把錢分門別類裝到信封里，外面再寫上姓名和金額。收拾完這些，我找出自己上學時用過的舊書包，把裝錢的信封一股腦裝進去。

“阿楠，我要去還債了。除了村里這些，就是欠我表姨的一萬五，欠我大姑的五千了。你把剩下的一萬先裝好，我這里還有一萬，你也裝起來。等我先把村里的債還了。”我說完就把懷里裝著的一萬塊錢拿出來。練曉楠把剩下的錢都裝進包里。

“你去還錢吧，我和楨楨到外面玩。屋里太冷了。”練曉楠說。

我背著舊書包和我媽一起離開家。練曉楠則領著我妹妹又到車邊玩了。

在路上，我媽一直不放心地問道：“小楠啊，你怎么一下就有了這么多錢啊？那個姑娘聽口音像是南方人。她和你是什么關系啊替你管著錢？”

“媽，您兒子運氣好，一到公司

上班就談成了一個大業務。這些錢都是老板給的提成。我和您說，我這次去滬江算是去對了。要不猴年馬月咱家才能還完這些饑荒。從今往后，您老人家終于可以揚眉吐氣睡個安穩覺了。”

我媽笑了，那笑容不再有愁苦的意味。她肯定想，不光她，就連我睡在地下的父親也能平了心了。

我們先到村委會，找到村里的支書，我叫五叔。五叔又叫來村會計。我先還了那一萬公款，然后是借五叔的三千塊錢，村會計的兩千塊錢。因為時間緊，我和他們略寒暄了幾句就跟著告辭出來。再到興平叔家。。。。。。

轉過一圈，除了了一家欠債五百的人不在家外，一直到把債務還完我用了一小時左右的時間。最后回家還我大伯的三千五百元和鄰居五哥的一千。

回到家后，我大伯他們已經把煤炭倒進去。我進門的時候他們正在張羅著給我媽安爐子。我把我大伯叫過來，把錢遞到他手里。我說大伯，我這次出去賺了一點錢。夠還債的了。這是三千五你拿著。對我大伯，我沒有說叫他當面點清的話，不合適。

我大伯笑著謙讓了一番就把錢裝起來了。旁邊幫忙的五哥我也給了他一千。到此村里的債務就都還清了。我頓時就能輕松地喘出一口氣來。

我媽心里也高興得不得了，就張羅著要到百貨店買酒買肉伺候我大伯我堂哥和幫忙的鄰居五哥。

我大伯說，弟妹你別忙活了。一楠他車里還有伴，人家城里人不見得愿意在咱家里吃飯啊。

我說大伯，你叫我媽去買吧。她做做飯順便也試試爐子好不好燒。我時間緊，真的不能再陪你們了。那個姑娘是我的同事，她晚上回去還有事，我就不在家吃飯了。真對不起，下次我回來陪您老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