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見我這么說，我大伯他們就執意告辭要走。沒辦法，一番謙讓后，只好叫他們走了。我確實沒法在家吃飯了。因為車里還有個練曉楠。
大伯他們離去后，我對我媽說，媽我不多呆了，過春節我再回來。我再給你和妹妹留下三千塊錢。你別推讓兒子現在有錢了。舍人家的化肥錢你自己還了吧。別那么過分的節約。楨楨也大了，叫她吃點好的穿點好的。咱不能因為她是撿來的就虧了她。
我媽含著淚把錢收好鎖進柜子里。
辦完這些事情后，我下去招呼練曉楠，把車上給楨楨買的那些吃的穿的東西都弄到家里來。
辦完這些事，我們就該走了。天也不早了。
我沒敢和楨楨說我要走，我就對她說我和姐姐出去到醫院去打針，她牙疼。聽我這么一說，練曉楠就白了我一眼。
我說你跟著，醫生會給你也打針的。乖乖地在家等著，一會我和姐姐就回來了。
“我不，我不。我不讓姐姐走，我不讓姐姐走?！泵妹靡宦牐彀鸵贿志痛罂奁饋?。她還哭著過去抱住練曉楠的大腿不松開。最后弄得練曉楠的眼睛也紅起來。她就順著我說的話，說自己牙疼要打針，一會就回來。
勉強叫我媽哄住楨楨，我們出門。到院子里，練曉楠忽然問我，阿楠你給媽媽留了錢沒有？
我趕緊說留了，留了三千。
“三千不行，再給兩千。我這有。”練曉楠站住腳，就拉開包往外拿錢。我媽抱著妹妹趕緊上來按住。她急急地說：“閨女，千萬別再往外拿錢了。我手里還有錢。前段時間一楠還寄回來兩千多，基本沒花過?！?
這么爭執了幾下，練曉楠沒辦法才作罷。
出了院門，我回頭對我媽說，媽還有兩件事。第一件，我一會要去韓家梁我大姑家里，把她的五千給她。還有我表姨的，這都是我借的，都由我來還；另一件事就是，我走了之后，凡是村里借過錢給咱的人家，不論借多少，你都要買點禮物去謝謝人家。這表示咱們不忘恩。我時間緊就不去了
。
我媽趕緊答應著，把我和練曉楠一直送到轎車旁邊。
“姐姐，你打完了針可要快回來啊。我還沒和你親夠呢?！蔽颐妹迷谖覌寫牙铮劾锖鴾I很真誠地說。
這下把練曉楠給感動了，她本來都拉開車門要上去的。聽了妹妹的話，她又趕緊直起身來從我媽手里接過妹妹，抱在懷里親了又親。我看見兩行熱淚從她臉頰上滾落。。。。。。
我想看到妹妹，練曉楠可能又想起那個陪媽媽在雨雪之夜賣糖葫蘆的小女孩了。
回崇寧的路上，我順路去了韓家梁我大姑家。大姑不在家，我就把錢留給了我大姑父。但是我大姑父非要叫我見我大姑一面再走。又等了有二十分鐘，他好容易把我串門的大姑找回來。練曉楠已經等得不耐煩。我和我大姑匆匆告別，臨走我大姑給我放上了一小袋炒花生米。
回去的路上，我一路走一路掉眼淚，因為我匆匆來去，也沒趕上給我爸去上上墳。
知足吧，再怎么樣債總算還上了。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我想著想著，腳下就無意識地一踩油門。尼桑車瞬間加速，把練曉楠嚇了一跳。
“你神經病啊，有你這么開車的嗎！”驚嚇后，練曉楠惱羞成怒，一拳打在我胸口。嚇得我不敢再胡思亂想。
回到崇寧迎賓館，時間還很早。這時候練曉楠的心緒已經平復下來。她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樣子，破顏一笑。
“生氣了，你怎么忽然就加速??？我不嚇一跳嗎，以為你不想活了拉上我陪葬。我不像你，我家可是家財萬貫，我這么年輕還沒活夠?！?
“對不起，我心事太多。容易走神。”
“這次把債都還清了，少了一個心事吧？”練曉楠笑嘻嘻地問我。
“除了我表姨的，欠別人的都還了。不過我的心事卻沒少，現在轉成欠你的了?！痹谏蠘堑碾娞萆衔覍殨蚤f。
“那也好，省得東欠西欠，到處是債主。今天晚上，我請你和老董吃飯，這里有什么特色食物？你帶我們去
吃。中午我沒吃好，回房間我要吃點東西?！本殨蚤σ饕鞯卣f。
“練總，阿楠。我們這里所謂的特色食物都是些街頭小吃，我怕你覺得不衛生?！?
“不是我嫌不衛生，就是不干凈。”
“那你們臺灣那邊的小吃就干凈了？”
“還好了，起碼比大陸這里好些。算了，我不去了我回去休息?！本殨蚤f著就往自己的房間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到門口，練曉楠掏出房卡開門。扭頭一看我還跟著，就問我還有事嗎？
我說：“進屋說吧?！?
練曉楠開了門，我跟著進去了。
“阿楠，你還有什么事啊？現在到吃晚飯還有一會呢。”
“練總，你能不能把包里的錢再給我一萬五？我想趁著這機會，去把我表姨的錢還了?！蔽覍殨蚤f。這次開口要錢我不再扭捏。
“你表姨在哪里？”練曉楠邊脫羽絨服邊問道。
“我表姨在這里的崇寧實驗中學教書。學校離這里不遠，還了這個錢我就沒有心事了。死活都由著你了?！蔽掖艘豢跉?，語調悲涼。
“呵呵，不用這么悲觀吧？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能把你吃了？我都和你說過，你叫我高興了，咱倆就不是那種金錢關系。我說不定就跟了你?！?
“這不可能吧？你跟了我會折我的壽的。我這個斤兩討個農村女人最好。我踏實我媽也踏實?！?
“你就用這種消極語言來氣我？我到你家里可沒有什么失禮的地方?！?
“是的，所以我很感激你。我也不知道如何報答，用句江湖上的話說吧，以后你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行嗎？”
練曉楠笑了，抓起扔在書桌上的包，把剩下的兩萬塊錢拿出來遞了給我。
“早去早回，我們等吃完飯?！?
我看了看她手里的鈔票，再看看脫了羽絨棉衣亭亭玉立的練曉楠。沒有什么語言，我就張開手臂，把錢和拿錢的女人一下子抱在懷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