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青翔與取徑兩國正在對峙之中, 並且戰火隨時有可能爆發,可是對於青翔的普通民衆來說,戰爭固然讓人心有些恍恍, 可是相比與眼前的國厲年相比較而言, 還是紅玉稱帝的這個國厲元年更爲重要了一些。
隨處可見紅彤彤的燈籠隨著蕭蕭的寒風在輕輕的舞動著, 爲這個充滿了戰時氣氛的青翔城帶來了節日裡應有的喜慶氣氛。
除去取徑的其它四國的來賓使臣也帶著厚厚的禮物住進了紅玉新修建好的外賓府, 如果沒有人談起兩國對壘之勢, 這個國厲年應該還算得上是熱鬧不已。
來自於不同文化背景的紅玉則是被曾經那同父異母弟弟阮青的影響甚深,以至於青翔城內的佈置有著一些屬於現代風格的新奇裝扮,熱鬧得彷彿是一個沸騰的水鍋似的。
落宵閣裡面也不例個, 身爲青翔城最大的花樓,也是最大的銷金窟, 落宵閣怎能不熱鬧出衆呢。
紅玉帶著小喜子, 兩人穿插在人羣之中感受著最簡單的平凡與熱鬧。
“主子……”小喜子剛要說些什麼, 就被喧譁的人聲馬上就給沖掉了。
紅玉轉過頭,一把扯起他的衣袖:“跟著我, 別走散了。”說完,在擁擠的人羣中往一處雅間座位擠了過去。
待紅玉領著小喜子擠過去掀開珠簾鑽進去的時候,座位上的兩人都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彷彿是看到了這世上最不應該看到的景色一般的對視一眼,就在他們剛要起身的時候, 紅玉輕輕的一拍其中一個人的肩膀輕輕說道:“絡繹, 你實在是不夠意思, 怎麼來這裡玩, 也不想著叫上我呢。”
其中的一個人正是傳言中被紅玉極其寵愛的文臣絡繹, 可是此時,絡繹的臉色卻更是白了幾分, 試想,有誰被當今皇上當面在青樓裡堵上了,誰還會樂得出來。
另外一個人剛要說些什麼的嘴也被紅玉立刻給堵上了:“我說四哥,怎麼一年沒見,剛回京,也不想著來看看我,你可倒好,跑到這裡和絡繹一起逍遙起來了,難不成五弟我實在招你的厭,唉……五弟我真是有些傷心啊。”
與絡繹一同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四皇子慎親王——端木諾鋒,常年戍守南繮,平時沒有皇上的調令是絕對不會回京就是了。
今年之所以回來,一來,紅玉是稱帝改號國曆元年,他作爲四皇兄,又是南繮蠻城之王,理應前來賀禮一番,二來,紅玉也想看看,這個曾被人評爲殺將的慎親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憑著記憶中那點可憐到不能再可憐的東西,他可不敢隨便就對這樣一個年輕甚輕,卻功夫非凡的人掉以輕心,所以修書一封,讓他務必回來。
端木諾鋒,比記憶中的青澀模樣還要白上幾分,也許是蠻城的氣候照比青翔城這裡偏暖一些吧,比紅玉大一歲的他可比紅玉要高很多,而且還要壯得很多,但是一張與素顏相似的五官很是俊美出衆。
一身降紅色暗繡曇花錦袍的紅玉,五官精巧細緻,坐在對面的時候,著實讓諾鋒好一陣子的端詳,一種與記憶中完全不同的感覺充斥心頭,記憶中那暴戾的眼神被一種似睡沒睡的迷魅雙眸代替了,此時的紅玉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的懶洋洋的,甚至還帶著輕微的迷醉。
他變了好,諾鋒雖然眼神沒有變化,可是心頭卻泛起一種更是莫測的感覺,因爲眼前的紅玉讓他捉摸不透了。
紅玉伸手招來小二,點了一壺清草茶後便,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這才心思百轉的兩人的放下心思來。“我是逗你們的啦,我今兒個是偷跑出來的,千萬不要大聲嚷嚷,否則麻煩會很大的。”
對於紅玉向來喜歡出宮私玩的事情,絡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遞給慎親王諾鋒一個安心的眼神之後,才偏著頭輕輕的問道:“皇上,您這是……”
微瞇著的眼兒一挑,紅玉持杯的手一頓,然後略微薄責:“現在在宮外,別叫我皇上,還是叫我奈羅吧,……對了,四哥,現在可是在外面,你也得這麼喊我,否則我可不饒你喲。”他到是不怕別人認出自己來,總是覺得出來玩,就要自在一些,要不也像宮中那樣多禮,豈不是太累了。
奈羅?!雖然不明白紅玉究竟是何用意,但是既然聖上旨意,絡繹也只有按紅玉的意思來稱呼了:“奈羅公子,今兒怎麼這麼好的興趣啊。”
諾鋒也是聽到絡繹的疑問,但是看到紅玉那平靜的臉色,也只好輕輕的喚了一聲:“老五,你真的差一點就嚇到我了。”
聞言,紅玉淺然一笑,如初曇慢慢綻放,卻轉瞬即逝,與著身上那皎白如雪一般的繡曇頓時相映成趣,讓絡繹與諾鋒兩人卻忍不住的心下叮的一聲,好似撥動了心絃一般的跳快了一拍。
待兩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紅玉的神情仍是那樣的懶洋洋的,彷彿那剎那的風情不曾存在過。
就在兩人呆了片刻之後,原先還熱鬧的可以震破耳鼓的大廳中頓時安靜了起來,擡頭瞧去,只見硃紅色的二樓中欄上此時正站著一名女子。
清薄的衣衫正不斷的蕩起層層水暈,似花開,也似雲來。站在那根只有巴掌寬的中欄上的女子輕輕的抖著水袖,頓時清亮的悅耳的箏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坐在欄臺下面和站在座椅後面的人們頓時神醉迷思了起來。
淡粉色的衣裙似蓮花開放般的層層疊疊抖將起來,面照粉紗的女子單足立在橫欄上,那嬌弱的身子給人一種隨時可以消失的感覺。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抹在橫欄上閃躍,輕移的舞者。
串串金鈴隨著舞者的抖足,在她的足上輕輕的震鑠著,也勾著所有人的心神。
突然間,清逸的琴聲被金戈鐵馬般的鼓聲給取代了,原本嬌柔似水的身子也頓時染上了一種英勇之氣,她動作也由原本的水袖輕揚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劍。
劍光彷彿可以噬人般的讓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心中一冷,但是隨著震顫心靈的鼓聲漸漸的消散的同時也變得柔軟和輕靈。
這一舞,不但舞出了舞者的嬌柔也舞出了舞者心中那抹不開的冷冽,這對於常年駐守邊繮的諾鋒來說,確實是新鮮了一回。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舞者從懸空橫欄上跳下的時侯,卻偏偏掃了紅玉這桌一眼,雖然閣前遮著串串珠簾,可是卻也讓原本就視力極好的諾鋒那原本就閃亮不已的眼眸更是亮上三分。
坐在一旁的紅玉,卻忍不住的別過臉去,雖然沒有人看到傾蓮那眼裡的岔怒,可是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因爲這一場舞,可是他一手導演出來的,因爲,前日裡,傾蓮與他打賭打輸了,所以纔會有今天這麼一場空前絕後的豔麗之舞。
當傾蓮可是從一開始跳舞可就是在尋找著他那讓人咬牙切齒的身影來了,這時怎麼能不白了他一眼,好解心頭之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