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白月夜闌被紅玉那醉紅的嬌顏情動不已的時候,一道暴喝聲從樓下傳了上來,然後就聽得咣……咣……咣的登樓聲。
閃神間,只見一大夥的人衝上了二樓來。
當他們看到紅玉的時候,忍不住喊到,對就是他。
只見人羣嘩啦的一聲閃出一條道,從樓下緩緩的走上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被白月夜闌教訓了一頓的那個攔路壯漢,而走在他旁邊的則是一個年輕富家公子哥。
此時滿二樓的人都知道要發生了大事,都嚇得不敢亂動,生怕殃及池魚。
爲什麼,回爲住在這一片的沒有不知道上來的兩個人是誰。年輕的公子哥在城北這一帶是相當的有名了。他是當朝國舅爺的二兒子,楊行沿。
“二爺,看到沒有,就是那個小白臉兒,就是他讓人打的我。”那個壯漢左手託著一條被打折了正架著託板的右臂被人架著的指著紅玉對楊行沿說到。
朝紅玉擡頭看去,似乎覺得有些面熟,但是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但是他轉繼一想,自己在城北天天混著,哪兒個不是面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認識不是,自己是何許人也。
紅玉側著頭看向他,眼裡閃現一抹淡淡的趣味來,又一個找茬的來了。
他從白月夜闌的懷中坐了起來,酒一下喝得猛了,雖說經過這麼多一嚷嚷神志也有些恢復了,但是仍顯得有些暈暈迷迷的。
他懶洋洋的衝著楊行沿擡起下巴,偏著頭問到:“對啊,就是這狗奴才不長眼,讓我給打了怎麼著?”
白月夜闌有些皺眉,但是仍是不作聲的扶著他那偏軟的身子看著對面來人。
向來,楊行沿遇到的人都是對他客氣有禮,有的甚至恭敬的不得了。可是眼前的人非但沒有對他客氣有禮,反而顯然的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怒火不由得竄了上來,他輕佻的看著紅玉和白月,然後怪笑:“喲,很俊俏的公子啊,不知是哪家花樓時的當家紅牌啊,你是不是不知道二爺我呀。”趕快的過來給我請罪,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正當楊行沿正暗自猜想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元青卻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誰呀,看見我家少爺怎麼這麼的沒有禮貌,你家大人沒有教過你呀。”
回過頭看向元青,紅玉忍不住再次勾起脣邊,宮裡的人哪個兒不是城府深得不得了,怎麼讓自己遇上這麼一個楞頭青啊。
單純的有點白癡,但不知爲何自己就是喜歡他那種單純的感覺,也許是許久不曾遇到過了吧,這樣的人在這世上同乎都絕種了。
被元青這麼一搶白,楊行沿的臉色立馬由冷笑轉變爲包公他老人家了,全黑了,而且還黑的發青。
“二爺,你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了不是。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豈不是有辱二爺的斯文啊。”從白月手上接過已經不燙的茶水,抿了一口茶,讓自己清醒清醒。
“好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消遣起我來了。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楊行沿氣得直跳腳,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生氣過了。
膽都快要氣炸了。
他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咬著牙說到:“既然,你今天是存心和二爺我找不痛快,二爺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的。”他朝身後的人一揮手到“上,今兒給我好好教訓這三個人,出了事,我兜著。話落,身後圍著幾個人都嘩啦的圍了過來。
仍舊斜著眼睛看著他的紅玉,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茶杯說道:“慢著,我有話說。”
楊行沿見絲毫懼怕之色都沒有,便又伸手一攔:“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些什麼來,二爺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些什麼事由來。”
紅玉朝他勾勾手指,然後手裡端起茶杯,重新倒上一杯熱茶。
楊行沿見他雙眼迷離,臉布紅暈,又朝自己勾著手,不由自主的迷神的走到近前來。
“怎麼,怕了吧,早說啊。啊……啊……,我的臉啊……。”紅玉手中茶杯一揚,嘩的一下子都潑到了他的臉上了,立馬燙得他嗷嗷直叫。
“你們,你們還等什麼,還不上去給我廢了這個臭小了。”茶水其實並不太燙,只是紅玉這突然間一潑有點嚇著他了。
紅玉跳下椅子,揚聲喊了一嗓子:“你們還在外面蹲著幹什麼,都給我進來啊。”話音未落就見從外面竄進來幾個人。
紅玉拉著白月夜闌的手繞過衆人對後竄進來的人微微勾了勾脣邊:“怎麼打都行,就是別打死了,還得找地方埋,我怕污染環境。”
說完不理會後面傳來的打架摔東西的聲音,拉著白月夜闌和有些呆掉的元青慢慢的繞過人羣下了樓。
待離了酒樓後,紅玉衝著元青輕輕的眨了眨眼:“好不好玩。”
剛緩過神來的元青,臉兒紅紅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纔回道:“回主子,好玩。”心裡暗想,難怪人家都說太子殿下喜歡作惡,其實他發覺,這麼做,還真的是挺好玩的。
走在一旁扶著紅玉有些不穩的腳步的白月夜闌,只能暗暗嘆氣,好玩,剛纔差一點可就出人命了。
紅玉其實吃的並不多,不過一斤的花雕讓他差不多喝了一半。
雖然腳步有些輕浮,但是他的神志還算是清醒的。
他略思量了下,然後朝兩人說到。我們去國舅府去吃下午茶去。
下午茶,那是什麼東西,白月夜闌不明白他所說的下午茶是什麼東西,但是也知道,他一定又想到其它好玩的事情了。
其實在楊行沿走上樓的時候,紅玉就在腦海裡有些模糊的印象,這個差不多就是國舅的二公子,自己前幾天在宮裡見過一回。只不過當時,他躲在草叢裡偷懶睡覺來著,看到他隨著國舅一同一見過父皇。當時還定不準,這是老幾,當他一自稱是二爺,紅玉猜想差不多,就是老二楊行沿吧。
反正國舅爺的楊府也在這附近,不遠,轉過個彎就是了。
走到門前,紅玉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遞給元青示意他去通報。
於是不大會功夫,國舅爺就顫顫微微的一路小跑的奔了出來。
“見過太子殿下。”那可是太子的隨行令牌啊。見牌如見人,當下人一呈上來的時候,他立馬心跳快了一番。太子殿下,那可不是一般的主啊。
“免禮,國舅請起。”伸手把國舅給摻撫起來,紅玉輕輕的按了按太陽穴:“還望國舅不要怪紅玉冒昧來訪纔是。”
“哪裡,哪裡,太子殿下能光臨舍居,實則是我府的無上榮幸,來,殿下里面請。”
紅玉微微欠了下身子:“國舅客氣了。”
說完,兩人相繼進了國舅府。一走進國舅府,紅玉環視四周,其實仔細看來,國舅府並沒有歷史中說的那麼華麗不堪,庸俗無比。 雕樑畫柱雖不見華貴,但也有幾份貴氣。看向眼前的國舅,紅玉微瞇著的眼眸中泛出一抹柔和。
待下人上來了水果茶點之後,紅玉還沒等張口與國舅聊些什麼的時候,一聲聲驚心的呼喊聲就從遠處傳了過來。
聞及此,國舅爺的那帶笑的臉色頓時稍稍有些難看了起來,連忙揮手吩咐道:“去看看怎麼一回事?”說完仍不忘對紅玉歉意的舉杯示意了下。
只見一道人影連滾帶爬的奔了過來。
拿起茶杯,紅玉品了一口,茶是好茶,上好的大紅袍,韻香無窮在口中迴轉。
紅玉微微瞇眼:“舅爺,這茶可是好茶啊,平日裡難得能喝上一口啊。”
國舅也堆起笑來:“還真是讓太子殿下一口猜中了,這確實是老夫攢了許久的珍品啊。”
聞聽此言,紅玉笑著的又品了一口,就在兩人笑談品茶的時候,一聲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傳了過來:“爹啊……您可要給兒我做主啊。”
楊行沿傷得並不是很重,只是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凌亂不堪,披頭散髮,甚至腳上的鞋子都丟了一隻,就這樣,瘋瘋糟糟的跑了過來。想來是被人欺負得慘了。
可是當他一擡頭看向國舅的時候,卻不期然的被紅玉驚了一下,然後連忙喊道:“爹,就是他,就是他把孩兒在大街上被人欺負成這個模樣,求爹爹爲孩兒作主。”
原本還是一付寵辱不驚的樣子,可是讓楊行沿一鬧,楊國舅的臉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黑,最後黑中透著青。呵呵,大概是氣壞了吧。
他連忙喝斥到:“還不趕快來人,把二少爺拉下去。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成何體統。”
被下人拉著往下走的楊行沿素日裡被國舅給寵得不得了,何時受過如此大的委屈。不由得暴叫道:“爹爹,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是他……。”
“混帳東西,你可知他是誰嗎?他可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啊。”國舅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咬著後糟牙說到。
聽到這裡,楊行沿素來囂張的氣餡再也沒有了。太子殿下,四個字,說起來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可是這個簡單至極的稱呼卻是意味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滔天的權勢。說得不太好聽點,當今的太子殿下那可是爲民間早已傳言久矣的人物了,那可是一個賽過無常,堪比閻羅,與惡魔劃上同等號的人物。
試問,有誰不怕,有誰不懼。
紅玉放下手中的茶杯,臉色有些微微的難看,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舅爺請息怒……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到,“這都怪紅玉不懂事,在街上被人調戲之後就火大的把人給打了一番,不曾料想原來是舅爺府上的二公子啊。”
這一番話說得國舅立時差點沒上來氣,我兒被打成這樣,原來還是我兒的不對,他自找的嘍。
雖然不滿已壓得快要壓不住了,可是國舅仍是咬著牙浮著笑意:“哎,都怪老夫教子不嚴啊,今日對太子殿下多有冒犯之處,還望殿下不要和我那不成器的孩兒一般見識。”說完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強壓下笑意,紅玉心裡暗想,他還算小孩,那我算什麼,他怎麼看也該有二十出頭了吧,而我才十六歲啊。
怎麼看,都是他比我大啊。
不過,知道見好就收的紅玉,連忙安撫了起來:“舅爺,說哪裡話,是紅玉處事太過躁進了,還望舅爺不要怨怪纔好。”說完,他心中忍不住暗笑。
擡頭看了看那嚇得呆掉的楊行沿,然後又擡頭看了看天,紅玉這才鬆口:“國舅,我看此事就不要追究下去了,是紅玉一時魯莽在前,傷人在後,看在紅玉的面子上就讓二公子下去養傷吧。哎呀……天色不早了,我也該是回宮了,要是遲歸的話,父皇又該說我貪玩不記時辰,徒讓人擔心。”說著,紅玉站起身形就要走。
國舅連忙留客一番:“太子殿下,不在多坐坐了嗎?”
“多謝舅爺的美意了,紅玉改日一定會再次登門拜訪。”紅玉心裡暗笑的搖了搖頭。
待走出了好遠之後,紅玉終於忍不住勾起脣角微帶淺笑,只不過是逗他一下而已,至於如此大動火氣嗎?一想到楊國舅那咬著牙黑著臉還要強浮起一臉僵硬笑意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