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傅涼沁不能哭,就算是為了那個人的心意,也不能夠表露出她的情緒。
傅涼沁飛快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我知道,芷夏姐,謝謝你?!?
謝謝你去找他,謝謝你把這個東西帶來。
“他,還好么?”但是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還是這個,他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如何,是一個冰激凌不能夠說明的問題。
既然薛芷夏已經(jīng)見過了他,向她確認一下,自己也會更加放心。
“除了臉色可能會有些蒼白之外,其他都還好。”
薛芷夏安慰她,“你就別擔(dān)心了,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算是正常,也知道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這樣的話,才能夠更好地保護你啊,你說是不是?!?
傅涼沁的神色慢慢的暗淡了下來,然后她就這么直直地盯著薛芷夏:“芷夏姐,可是你也知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愿不要任何人的保護,也想成為能夠保護什么人的力量?!?
小家伙此時正在自己的嬰兒房里面香甜地睡著,是傅涼沁不久之前才哄睡的。
她之所以這么喜歡這個孩子,不光是他的身份,他能夠給傅家?guī)砗芏嗟臍g笑和活力,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這個生命太過于小了,他也太過于柔弱了,所以傅涼沁面對著他的時候,覺得這是自己必須應(yīng)該好好保護的東西。
事實證明,她也確實做到了對于這個幼小生命的保護,她做到了。
所以她才覺得欣喜,在這個家里,她不再是一個只需要別人保護的東西,她也開始慢慢變成了能夠保護別人的角色,這個轉(zhuǎn)變的認識,讓她覺得無比欣喜,也開始繼續(xù)堅持這種發(fā)展。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毖葡穆曇魷厝?,“現(xiàn)在你只要繼續(xù)你自己的生活,然后好好地生活,去公司里好好上班,你應(yīng)該就會覺得生活充實了很多,別再這么擔(dān)心了。”
由于兩個人之間,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所以他們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各自好好生活。
因為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再次相遇,從而能夠再一次走進對方的生活里。
傅涼沁點了點頭,然后蹲下身子開始整理自己的資料。眼睛里雖然還是很疼,但是她拼命止住了淚水的出現(xiàn)。
傅涼沁明白,伏薛芷夏說得對,就算是為了那個人,她也應(yīng)該好好的,這樣才能讓他放心。
“如果還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告訴我。”
雖然新品發(fā)布會的籌備也很緊張,但是薛芷夏就是莫名覺得,傅涼沁身上的問題,甚至比新品發(fā)布會這件事情更加緊張,她必須參與了。
“現(xiàn)在我都不敢跟他們對視了?!?
傅涼沁也出現(xiàn)了那種和顧城很像的苦笑。
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完全不敢直視自己父母的眼睛,尤其是自己的哥哥,她更是盡量躲著他來生活。
一想到傅涼旭那雙老鷹一樣的眼睛,就覺得他可以看透自己心里正在想著什么,就覺得他好像能夠知道自己心里那種他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的想法,所以她完全不敢直視傅涼旭眼睛。
“沒事兒,就當(dāng)現(xiàn)在是你的叛逆期吧,有時候我引導(dǎo)他們一下,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薛芷夏已經(jīng)準備向嬰兒房走去,好好看看自己的兒子,她一邊走,一邊繼續(xù)說道,“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太過于擔(dān)心?!?
一直到薛芷夏走出去,傅涼沁都只是點頭。
現(xiàn)在自己能夠做什么?
說實話她也完全不知道,所以就只能夠跟著薛芷夏的安排走??梢哉f,薛芷夏現(xiàn)在是她唯一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
就憑她給自己帶回來的這個冰激凌,她就應(yīng)該無條件相信她。
傅涼沁看著比冰盒里面好好保存著的冰激凌,覺得自己心里的某個地方,就像是這個冰激凌一樣,也在悄悄地融化著。
她沒有辦法跟任何東西抗衡,只能夠在冰激凌完全融化以前,把它整個吃掉。越是熟悉的味道,就越讓她覺得委屈和想念,那個人甚至都不能夠跟她見面,只能這樣遙遠地相處著。
薛芷夏這邊,來到了嬰兒房里面,看著兒子熟睡的臉,心里的感覺越來越復(fù)雜了。
上一世,她只覺得傅涼沁是個跋扈的大小姐,也沒有深入了解她什么東西的欲望,但是一切變了。
這一世,大概是上天覺得她看到的東西和經(jīng)歷的東西都太過于淺薄,所以才會給她再一次機會,讓她好好感受一下這種東西,然后能夠?qū)@個世界有更多的了解,有更多的感觸。
就像現(xiàn)在看著兒子小小的臉,薛芷夏就只能夠想到生死,這個事情是一個循環(huán)。
好像也是一個因果共存的過程,有些人不愿意直接面對它,但是有些人卻想探索它其中含著的意義。
兒子像是感覺到了有什么人一直在看著他,所以他從睡夢中醒來了,然后本來習(xí)慣性地哭泣一兩聲,讓家里的人們知道自己醒了。
但是看到媽媽就在自己的床邊,咧開小嘴笑了下。
薛芷夏頓時覺得心里變得很溫暖了,然后輕輕地把兒子從他的嬰兒床上抱了起來,小家伙看到好久沒有這么親近自己的媽媽又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臉上更是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燦爛。
這段時間一直讓兒子跟傅涼旭玩兒,想來也是委屈了他,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忍受傅涼旭的奇怪性格和古怪脾氣的。
一想到這個事,她就有些內(nèi)疚地親了親兒子圓嘟嘟的小臉蛋。兒子對于自己來說,也是珍寶一樣的存在。但是在準備新品發(fā)布會的時候,自己竟然連兒子都舍得忽略。看來生命中的變數(shù)不至于此,很多事情就算是有了安排,也會發(fā)生著改變。
正在陪兒子好好玩兒著,傅涼旭就提前回家了。
他也知道了傅涼沁最近在費心準備她自己的資料,所以想方設(shè)法給妹妹找了一些模板,想讓她不那么辛苦,所以就興沖沖的回來了。
雖然平時他們總是為了爭搶誰抱小家伙打打鬧鬧,但是自己寵了這么多年的妹妹,自己肯定是不忍心看她太過于為了某件事情而擔(dān)心。
只要能夠幫助她的,他都會竭盡所能帶給她便利。
可是敲開了傅涼沁的門,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妹妹剛剛吃完了一個冰激凌。
他瞬間就變得有些生氣,因為傅涼沁的身體并不適合吃這種生冷的東西,不知道是家里的哪個廚師又做給她了。
傅涼旭正想發(fā)火,說她怎么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但是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兒的事情。
傅涼沁的腳邊正在放著一個冰盒,看樣子冰激凌是從外面帶回來的,剛帶回來不久。
因為家里本來就配著甜點廚師,所以一般傅涼沁想吃這種東西,都會跟家里廚子撒嬌,雖然傅涼旭明令禁止不允許給她做什么生冷的食物,但是家里總有些人扛不住傅涼沁的撒嬌攻勢。
而且這個味道,好像還是傅涼沁最喜歡的味道。
有什么冰激凌,是非得從外面帶回來的?
有什么冰激凌,是值得傅涼沁在小心翼翼地品嘗完了以后,在她的眼睛里有發(fā)紅的痕跡的?
由于傅涼旭回來得猝不及防,她和薛芷夏都專心致志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所以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
所以傅涼沁甚至還沒有收回自己眼睛里剛剛哭過的痕跡,就這么被傅涼旭抓個現(xiàn)行。
傅涼旭想象不到其他的結(jié)果。
如果非要說一個冰激凌能夠值得別人帶回來交給傅涼沁,那么恐怕也只有那個人能夠做到了。
他排除了所有的可能之后,這才確認了一個最終的答案來。
“這個冰激凌,是那個人交給你的么?”
傅涼旭怒極反笑,自己的妹妹雖然現(xiàn)在正在克制著她的情緒,但是她的一些微笑的變化已經(jīng)被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還是跟你取得了聯(lián)系?”
傅涼旭走到傅涼沁旁邊。
伸手拿起了那個冰盒,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確實是自己之前見過地樣子,所以把冰盒往門口的東西狠狠地一扔,雖然沒有碎,但是發(fā)出了巨大的一陣聲響。
傅涼旭開口喊道:“傅涼沁,你需不需要我直接表明一下我的態(tài)度?這個人,我不允許你跟他接觸,我之前的態(tài)度可能不夠明顯,所以讓你沒有能完全理解,現(xiàn)在我明確地告訴你,你和他,不行?!?
薛芷夏在嬰兒房里面聽到了動靜,連忙放下了兒子,趕到傅涼沁的房間,想看看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看到傅涼旭站在門口,冰盒被人碰到了一邊,傅涼沁神色變得慘白,她瞬間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傅涼旭也看到了她,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傅涼旭發(fā)現(xiàn)薛芷夏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疑惑或者是好奇,他也明白了,看來這個東西,就是薛芷夏帶回來的。
“你不是說今天出去店里面看看么?”
傅涼旭一時間有些咬牙切齒,“并且堅決不讓我送你,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是么?原來就是為了千里迢迢,把這個東西帶回來交給她的么?!?
薛芷夏知道傅涼旭生氣了,這就說明他們現(xiàn)在更加不能夠逃避這個問題,所以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回答傅涼旭的問題:“有些事情,總是應(yīng)該得到解決的不是么?所以我是去了?!?
傅涼旭覺得有些憤怒了,這種憤怒他快要壓制不住了。
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心愛的女人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更讓人覺得無奈的呢?
他沒有其他辦法,所以只能夠?qū)Ω禌銮哒f道:“你自己先好好冷靜一下,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鮮明了。而且我的態(tài)度,就代表著整個傅家的態(tài)度,希望你好好想一下。”
然后他轉(zhuǎn)向薛芷夏,“我想,我們兩個需要好好聊一聊了是么。”
有些事情既然總是需要解決的,那么就在一切都還沒走向最壞的結(jié)果之前進行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