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這個名字,只能夠說挺好聽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秦朗拉了個凳子,坐在了薛芷夏的旁邊,大言不慚地說:“跟著傅涼旭,多辛苦啊。”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經紀人和他帶著的人,都是一樣的調調,貶低傅涼旭,要薛芷夏離開傅涼旭,不知道到底是誰授意的,總之讓薛芷夏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不想要回答。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明人不說暗話,開門見山吧。”
薛芷夏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什么人?一個當紅的影星,帶著他的經紀人,就是這么簡單。”
秦朗不肯說真話,薛芷夏也不可能逼他,只能夠把話題重新轉回來。
“那么。荀遇想要的設計,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我可不能保證,我能完全滿足這個大明星。”
“其實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每個人自己都不知道。
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尋找自己覺得適合地東西。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就拿下,就是這樣。”
薛芷夏噗呲一笑,原本以為窮兇極惡的兩個人,竟然會說這么有趣的話。
外面的粉絲已經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像是所有人的一個盛大狂歡。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薛芷夏聽著這些尖叫,難得的,覺得并沒有想象的刺耳。
世間一切,好像都有純粹的熱愛,也只因為熱愛,所以才熠熠生光。
這樣的一切,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體會到的。
秦朗聽到了薛芷夏的問題,不由得笑出聲。
“我和他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活著,所以,為了這個目的,可以不顧一切。”
薛芷夏直直地盯著秦朗,什么也沒有說下去。
她看得出來,眼前站著的是誰。
這兩個人不管將要做什么,能夠做什么,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畢竟他們也只是聽從命令的人,不是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
“我總覺得,上面沒有那么簡單。”
秦朗突然出聲了。
“約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其實都是上面的命令,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聽到了這個話,薛芷夏已經變得非常疑惑了。
這么說來,這一次的見面,竟然是早有預謀的。
不是因為被薛芷夏自己的設計打動了,也不是因為一切都剛剛好。
只不過是因為一個計劃,才引薛芷夏一個人來到這里的。
一想到這一點,薛芷夏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就想要走出這個后臺休息室。但是下一秒,門就已經被關上了。
秦朗站了起來,滿滿的都是抱歉:“不好意思,這就是我們接到的命令。”
外面的一切。還是那么吵鬧,但是薛芷夏的心,就這么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
她有一種預感,很有可能,她薛芷夏今天就走不出這個地方了。
再也不能夠見到任何的人。
秦朗走了過來:“你的手機,就交給我保管了。”
他接過了薛芷夏手里面的東西。
這一下,所有的聯系都被切斷了,但是他們要做的,只是在這里等待著。
薛芷夏強撐著自己:“秦朗,你們不能夠這么做,外面還有那么多的人,如果你們現在就對我動手,傅涼旭和景鈺他們,都會知道的。”
只有這樣,才能夠給自己爭取一些時間。
“這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秦朗恢復了冷漠的神態,看著薛芷夏。
“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上面的人過來,即使不在這里。你也別掙扎了。”外面的荀遇興致大好,甚至還給人唱了一首歌,又引發了外面的粉絲,一陣有一陣的尖叫。
秦朗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也只能夠苦笑了一下。
反正也是等著,不如跟薛芷夏好好聊聊。
“我和荀遇,小時候都是孤兒院里面長大的。因為我倆從小就不愿意跟別人親近,所以很少能夠有人,愿意來領養我們。
我們走出孤兒院的那一天。是一個男人領著我們來的。”
薛芷夏目光冰冷,現在的情況看來,秦朗已經是一個綁匪了。
薛芷夏的原則就是這樣。
她跟一個綁匪沒有什么好聊的,所以她一直都不開口說話。
“我們兩個人出去,不是去什么幸福家庭,而是看中了我們兩個人是男的,賣到黑市去。”
“那是什么樣的生活。反正是你們這種富太太不能夠理解的,但是我們活下來了。”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容易,我們兩個人聽令于人,也只是想活著。”
薛芷夏這才冷冷出聲了:“行了,活著,并不是一定要傷害別人為代價的,但是你們不懂。”
秦朗苦笑了一下,這里的人,沒有一個可以理解他們的。
即使他已經向薛芷夏明顯示弱,她還是不愿意接近他的內心。
外面的聲音還在持續著,但是現在,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不輕不重,剛好三下。
秦朗渾身一抖,沒有想到上面的人來得這么快。
其實,他并不想要害死薛芷夏。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至少她都是一個女人。
昨天晚上荀遇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突然對秦朗說了一句話:“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她好像是一個母親的樣子,我想象的母親,就是薛芷夏那樣。”
“可惜我的母親,和你的母親,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拋棄了我們。”
不帶任何的情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秦朗都能夠想象到自己有多么苦澀。
但是荀遇不能夠理解:“你說,她一個女人,到底犯了什么錯?”
看起來,上面的人,好像真的一定要把她置之于死地,所以才讓他們兩個,都不顧身份地出手了。
“顧城來的時候,還是給我們的人帶來了一些損傷,所以才派我們出手。”
秦朗拍了拍荀遇的肩膀:“荀遇,我告訴你,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要聽我的。
如果老頭知道了你又犯了什么錯,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記得,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薛芷夏的聲音,打斷了秦朗一直以來的回憶。
她的聲音還是有一種抗拒:“如果一定要引我來。不用非得用設計上的事情騙我。”
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的人安排的,非要用薛芷夏覺得最珍貴的事情來開玩笑,這是薛芷夏自己所不能夠接受的事。
更何況,這些人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
這種被埋伏的感覺,真的一點兒都不好。
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秦朗打開了門。
門口是一個滿頭銀發的外國老者,藍色的眼睛。
審視著這房間里面的一切。
“不好意思,我英文不好,可能沒有辦法,跟您實現有效交流了。”
薛芷夏還是這么不輕不重地樣子,表面上是這么平靜地樣子,但是只有薛芷夏自己知道,她到底有多么顫抖,雙腿一直在發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這時候,老者走了進來。
手里面還拿著一束巨大的玫瑰。
“薛小姐,我叫克里斯。您不用覺得過于約束,我年輕時候,也在中國待過一段時間,所以我們能夠用中文對話的。這束玫瑰,就是給您的,只有它才能夠配得上你。”
薛芷夏不接受這束花,只是這么往后面退了一步,但是很快,被秦朗扶住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是在鉗制住薛芷夏,但是其實,是穩穩地托住了薛芷夏的身體。
秦朗的聲音里面也有一絲顫抖:“老爹,你怎么親自過來了?”
本來以為,會是其他什么人過來帶走她,但是沒有想到,老爹親自過來出手了。
“上面的命令,我過來的話,也保險一些。”
克里斯把話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面,靜靜地看著薛芷夏。如果不是這一次,她是自己的任務目標的話,他還是很欣賞這個女人的。
畢竟,薛芷夏眼睛里面這種倔強的光芒,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有的。
可惜,既然上面一定要她,那么他們就沒有什么反抗的權利了,只能夠服從。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薛芷夏也不是個吃素的,立馬就拿起了旁邊的花瓶。
“我勸你最好還是放下,一位女士如果動刀動槍的,還是不太好。”
克里斯一直微笑著。
以前薛芷夏總是覺得,傅涼旭有時候笑得就像是一只狐貍。
但是其實,只有真正看到像克里斯這種笑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狡猾。
薛芷夏只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持鎮定。
“你們不能夠動我,如果你們傷到我了,傅涼旭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個都不會。”
“可是。”
克里斯完全沒有害怕。只是笑得更加開心了,“傅涼旭先生,不是已經忘記了您么?憑什么因為我們動了你,就不放過我們?他憑什么?”
薛芷夏退后了幾步,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太有威脅性了。
并且,他還知道傅涼旭和她自己的真實情況。
這就說明,身邊有內鬼。
或者,真的有人在監視她。
薛芷夏閉上了眼睛,想要尋找一個解決的辦法,但是她發現了,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辦法應付克里斯。
“老爹,我們現在就要動手么?”
秦朗這個時候,突然出聲了。
克里斯對自己的這個孩子還算是客氣,所以停止了靠近薛芷夏的動作,嚴肅的回答:“我們截到的命令就是,把薛芷夏帶回去,其他事情,就不在我們的管轄范疇了。”
“就我們三個人,萬一傅涼旭他們追上來怎么辦?”
“不用擔心,外面肯定有接應我們的人,你只要配合好我的工作就好了。”
這個時候,休息室的門突然一把被推開了。
幾個人朝著門口看過去,才發現是荀遇。
外面的尖叫聲已經漸漸小了,可是他們之中,誰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荀遇在臺上的時候,好像就已經瞥見了老爹的身影,這么趕過來的時候,發現真的是他來了。
看起來,薛芷夏這個女人,原來真的是這么重要的么?
值得這么興師動眾,讓老爹都從翡冷翠親自趕過來了?他皺了皺眉頭,才發現秦朗也同樣皺著眉頭。
這不是他們可以把控的事情,所以,撤退吧,不要再猶豫。
“乖徒兒,老爹有問題想要問你們。”
身后的男人突然就開口了,沒向著薛芷夏,只是這么向著秦朗和荀遇,依然微笑。
他手里拿著一個戒指,秦朗敏銳地注意到了。
但是不一樣的是,這個東西,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是一條簡單的線。
一條太極虛線,是燙金戒指上唯一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