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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妃?”
好疼!渾身的骨頭都似錯位了一般!沈安瑾竭力睜開雙眸,面前一個不過十四五上下的小丫頭,娟秀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欣喜。
“王妃,您可算醒了!”小丫頭說話間便紅了眼圈,
王妃?
沈安瑾一怔,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不禁攥緊了手掌。
黑暗的夜,冰冷的槍支,冷笑連連的隊友……都像是恍如隔世的般的不真實,她不由得苦笑。
“王妃,快些喝藥吧!”珊瑚碰了碰她的胳膊,催促道。
自從王妃給蘇側妃打了一頓之後,王妃便常常露出這種恍惚的神情來了,該不會是給打傻了?!
要是主子不這麼軟弱,也不至於就讓側妃打壓至此了吧,好歹也是正經的王妃,官大一級還要壓死人……她飛快的垂下眼簾,心中卻閃過這個不只有過一次的念頭。
沈安瑾早就收拾好了思緒,她接過珊瑚手中的藥碗一飲而下。
“吃塊蜜餞吧,這藥苦的很!”珊瑚趕忙端過一盞茶水並一盤糖漬梅子。
“不必。”安小小拒絕,又準備躺下。這身體的原主不知怎麼受了非人的虐待,身上的皮肉骨頭無一處不疼,饒是吃盡苦頭如她,也覺得精神不濟,疼痛難當,更何況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
她得先將身體養好,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被隊友出賣,她在那個世界的肉身盡毀,到底要怎麼樣子才能重回那個世界裡去呢?哪怕只是變作一縷孤魂,她也要回去,回去給自己報仇。
這纔是她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不見天日的後宅之中,與一羣不相干的女人爭風吃醋。
沈安瑾重新躺下,腦袋裡又一次出現了那些場景。
她原來叫做安小小,是保密等級特A級的特工,卻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隊友出賣而深陷敵人包圍之中,她生性凜冽,怎肯就範,便舉槍自殺。
幸好她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在了一個古代的弱女子身體裡,這女子是塞雨國二皇子逸王的王妃,卻膽小
懦弱,被幾個小妾拿捏得要死要活。
她來時,這女人竟然讓一個側妃設計陷害,落得渾身是傷!
也罷,既然她佔了她的肉身,走之前便爲她做幾件事好了。
思索間,沈安瑾千嬌百媚的臉上竟劃過一絲笑意,杏眸中卻蘊著波瀾不驚的冷冽,面前的小丫頭珊瑚竟有些失神,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便緊張的問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哐啷”一陣巨響。
房門被粗魯的從外面踹開,小丫頭一見來人先是瑟縮,隨即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到沈安瑾的牀前。
沈安瑾勉強著從牀上坐直了身體,看到瞬間自己的內室裡涌進了一羣丫鬟婆子,爲首是卻是兩個妙齡女子。
沈安謹不由得笑了笑,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明豔照人,眼波瀲灩間卻又讓人捉摸不透她的用意,果然麼?這麼快便是有人送上門來了?送上門讓自己收拾了。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暈倒了啊?”
來人一身穿著一身鵝黃色長裙,墮馬髻上斜插著幾支珠翠,生的嬌小美豔,言語中頗有些矯揉造作的擔心,正是逸王的小妾安海棠。
“怕是羞於見人吧,堂堂逸王妃與人私通,擱了旁人哪裡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另一名穿淡藍衣衫的女人徑自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眼睛專注的看著自己新染的指甲,說出的話卻更加惡毒。
這人便是眼下府里名義上僅次於沈安瑾的側妃蘇容兒。實則卻是掌了府中中饋大權。
“兩位夫人,我家主子纔剛醒,還請你們……”珊瑚壯著膽子求饒,卻被得了蘇容兒示意的有一個婆子掌摑在地。
“你算個什麼狗東西,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蘇容兒怒喝一聲,身後的丫鬟立刻將珊瑚拉到一旁,珊瑚想要掙扎,卻被兩個婆子制住了。
沈安瑾神色微沉,眉目中流露出絲絲寒芒:“我倒不知道幾位妹妹到了我的內室之中,還帶著丫鬟婆子,我便是犯了過錯也輪不到你們幾個置喙,王爺可還沒死呢,皇上也活得好好的!
”
她悠悠的說著,手掌卻一點點的攥緊,後背上也全是冰冷,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
“呦,幾日不見,姐姐的嘴倒是伶俐了不少!”蘇容兒的話未說完,便覺得一道眸光宛若利刃一般射來,硬是叫她生生住了嘴。
“當不起妹妹的誇獎。”朱脣輕啓,淡淡的語調竟帶著威懾的寒涼,倒叫房中的人一怔,還未等她們回神,沈安瑾便話鋒一轉,冷聲喝道:“大膽!竟敢在王妃的房中放肆!還不跪下!你們皮癢了不要緊,我倒是可以進宮爲你們討副好藥!”
王府的女眷只王妃一個能在年節的時候進宮的!
丫鬟婆子聽了這話就呼啦啦的下跪,
轉眼之間,滿屋子挺著的就只剩下了愕然的安海棠和她的貼身丫鬟秋香。
而蘇容兒仍舊滿不在乎的高坐,她可跟旁人不同,她是上了玉牒的,可不是可以隨意發賣的奴婢。
“安海棠,我倒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提了側妃的位分?”沈安瑾冷冷的問。
安海棠臉色發白的跪倒在地。此番以爲能夠來看場好戲,不想卻被別人整治,她使勁的攥著手心,連指甲嵌入肉中都未覺痛。
一旁的珊瑚驚異的長大了嘴巴——她是沈安謹的陪嫁丫鬟,也是自幼同沈安謹一同長大,自是知曉沈安謹的性子,平時連說話聲音都是柔柔弱弱的,後來出了那樁事,嫁到了塞雨國的王府,也是一直忍氣吞聲的,如今竟然這般凜然的斥責側妃和安夫人?
“王妃何苦爲難妹妹?”蘇容兒一臉的惱怒毫不掩飾。
“你還知道我是王妃?教習嬤嬤沒教過你嗎?即便是側妃,見了我跪禮倒是能免,可該有的禮數卻不能沒有!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沈安瑾眸中冷意大盛,聲音不怒自威,帶著不可一世的高貴和威信!
蘇容兒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安瑾,臉色變了又變,看了跪倒的滿屋子奴婢,跺了跺腳,扭頭出了沈安瑾的內室。。
蘇容兒的侍婢還站在牆角擰著珊瑚的手臂,沒有放手。看到自己的主子走了,正想追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