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手裡端著一碗散發著苦味的湯藥走了進來。
雁塵起身將藥碗端了過來,坐在牀沿,手拿著湯勺喂著峨眉女弟子。那女弟子害羞似的微微低下腦袋,泛著愛意的看著雁塵,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你別以爲我是什麼好人,趕緊喝藥,喝完我要繼續趕路,別磨磨蹭蹭的。”雁塵冷冷的語氣令那女弟子稍顯不適。
“不,你是我恩人,你是好人,”那女弟子說道。
“別廢話,趕緊喝藥,喝完愛幹嘛幹嘛去,”雁塵有些不耐煩的說著,畢竟去藥王山的路程還遠,真的一點也不能再拖拉了。
女弟子倒也瞧出雁塵的不耐煩,鄒著眉硬是將這滿滿的一碗湯藥喝乾淨。雁塵將空碗放在桌子上,爲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看窗外漸漸的漆黑的天色,心中不由的心急起來。
那女弟子的傷痛好了一些後,她起身坐在牀上,對著雁塵說道:“恩公,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別恩公恩公的叫,恐怕我受之不起。”雁塵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
“恩公如此大能耐,爲何受之不起?”那女弟子問道。
聽得此話,雁塵微微的搖了搖腦袋。“不爲何。”
瞧見雁塵如此淡漠的表情,那女弟子坐在牀上,也就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雁塵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轉過腦袋對著她問道:“我聽說七派聚集衆多弟子前去圍剿五教,爲何昨日只見你十餘人呢?”
那女弟子聽見雁塵問話,急忙迴應:“七派衆多弟子被五教所圍困,而我們是前去支援的,只是在半途中又遭遇了天門教的偷襲;可憐了我其餘的師姐們,各個命喪與天門教之手。”
她語氣顯得很哀傷。
什麼狗屁名門正派,七個幫派還鬥不贏五個教,丟人現眼的。
“你叫什麼?”雁塵問道。
“我叫王穎,是峨眉派的弟子,”她回答道,接著又順口問:“恩公,你是何門何派?”
“衡山。”雁塵脫口而出,沒必要隱瞞。
聽到衡山二字,那王穎臉上浮現出些許不自在;雁塵當然瞧見她這般神色,想來也明白,七派明爭暗鬥多年,各派之間都有著一些說不透的恩恩怨怨。
雁塵再看了看窗外已經漆黑下來的天色,對著穎師妹說道:“既然你現在傷勢好轉,你自己去找你門派弟子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啊,恩公,我....我一人....”王穎吞吞吐吐的說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要事在身,不可帶你前行,你自己在此好好養傷,等傷勢好些了,你便可去找你同門。”
去藥王山的路途還遠,倘若帶一個受傷女子,會耽誤很多時間的。況且,對於一個峨眉弟子,雁塵做到這一步,已經給足了衡山老怪面子。
“恩公,不要丟下我,我...我一個人....”說著說著,王穎眼裡泛起淚光,看起來甚是可憐。
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雁塵懊惱的嘆了口氣,世俗之人都是這麼煩人嗎?
不過瞧見她這副樣子,倒也有些於心不忍;好吧,再賣衡山老怪一個面子。
“那跟我走吧!”雁塵說道。
穎師妹本是哀傷的面容,瞬間就舒展開來,露出一抹笑容。
女人這東西真是煩,擺脫了一個蕭嫣,又來一個峨眉弟子,實在是懊惱。
穎師妹身子弱的很,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雁塵扶著她,慢慢悠悠的走下了樓。此時天色尚晚,客棧內掌櫃一個盤算著賬本,瞧見雁塵與穎師妹走下樓,倒也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
“客官,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那年邁的掌櫃對著雁塵二人問道。
“嗯。”雁塵淡淡的點了點頭。
“最近這一帶可不太平,邪教四處作惡,你二人如此深夜,恐怕不**全吧!”那年邁的掌櫃善意的提醒著。
“嗯。”雁塵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推開門,扶著穎師妹走了出去。
“駕!”
雁塵大吼一聲,那馬兒撒開步子朝著前方飛馳而出。
虛弱的穎師妹坐在後面,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緊緊地抓著雁塵的衣角,倒也不敢抱著雁塵。
“身體受不了了說一聲。”雁塵在路上提醒道。
“嗯!”穎師妹倒也堅強。
已經從夏季漸漸的轉爲了秋季,夜間的秋風穿過衣衫,讓人渾身冰涼涼的。雁塵深知身後的穎師妹一定受不了了,便將馬停了下來。
“跟你說了,讓你在客棧好好養傷,現在知道難受了吧?”轉過腦袋看見穎師妹冷得身子微微顫抖著,雁塵沒好氣的說道。
接著,雁塵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你不冷嗎?”她顫抖著問道,臉色蒼白無比,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別廢話。”雁塵冷冷的說道。
雁塵感受得到,那拉扯著自己衣角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如果....如果還覺得冷,就抱緊我。”
“駕!”
馬兒一下子跑了起來,身後的穎師妹倒也不客氣,一把將雁塵抱得緊緊的。
直到天邊漆黑的雲層處,開始浮現出些許光芒,馬兒的腳步方纔停了下來。
“過了天門教的地盤,便是一座鎮子;過了這鎮子,再往前走半日,便可到達藥王山。”
回想起掌門夫人的話,雁塵躍下了馬,穎師妹便裹著大衣,坐在馬上;雁塵拉著馬兒緩緩地走在這鎮子裡,不知爲何,這鎮子安靜得有些詭異。
這鎮子並不算大,這個時辰,該有商販起牀來鎮上擺攤的呀!可是爲何整個街道上空空蕩蕩的?而且,風中不時的飄過一陣腥味......
“小心一點,這裡不安生。”雁塵對著穎師妹提醒道。
“嗯!”她輕輕的點了點腦袋,開始在馬兒上環顧四周。
‘嗖!’
突然在這時,一把劍從遠處襲來,直逼雁塵命害之處;雁塵聞聲,輕移腳步,躲過那致命一擊。
“何人?”雁塵衝著前方嘶吼一聲。
這時候,街道上的房子內,涌出一大片身穿十字黑衣人,他們手裡提著刀,各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
這些,皆是天門教的弟子。
“哈哈哈,等了這麼久,總算來人了,”這時候,一陣笑聲從人羣中傳了出來。
天門教一干弟子讓開一條道,那人從中走了出來。
他長得很魁梧,個子高高大大的,大概二三十歲的樣子;他手裡提著一把刀,刀上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絲絲血跡;他大聲的笑著,整個人看起來陰狠無比,甚是兇惡。
“雖然只等來了,你,還有你....”那提刀男子舉起大刀很是張狂的指了指雁塵與穎師妹。
“哎呀,還好還好,還有一位峨眉小美女。”他瞧見穎師妹,頓時就露出了淫 蕩的笑容。
穎師妹瞧見他們這副模樣,倒也露出女人該有的恐懼之色。
環顧四周,五六十名天門教弟子,大概的實力皆是人武三階;那提刀大哥,則是靈武五階。
雁塵皺起眉頭,這下麻煩了。
“嘿,那臭小子,過來。”那提刀大哥再次將目光盯向雁塵。
倘若雁塵單對那提刀大哥,或許有一半的勝算,但是五六十名弟子讓人很是懊惱。
“沒聽見話?信不信我過來殺了你?”瞧見雁塵站在原地絲毫未動,那大哥衝著雁塵怒吼道。
雁塵邁開步子,緩緩地朝著他走去。
“恩公,不可。”穎師妹擔心的說道。
不可?眼下這情況,就算是不可又能如何?天門教一干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瞧見雁塵乖乖的走了過來,那提刀大哥‘哈哈哈’的笑著,十分囂張。
雁塵走到那提刀大哥的面前,停住腳步,兩人四目相對。
“臭小子,哪門哪派?”他問道。
“衡山。”雁塵淡淡的回答。
“衡山?哈哈哈,早在百年前,衡山差點就全門覆滅,你衡山派早就該滅亡了。”那提刀大哥羞辱著。
衡山滅不滅派跟雁塵毫無關係,聽得他這話,雁塵冷冷的笑了笑。
“哎呀,臭小子,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那提刀大哥將大刀舉起,威脅般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雁塵說道。
“找死。”提刀大哥揮起大刀就朝著雁塵的腦袋砍了下來。
雁塵急忙退後腳步,眼下這情況,不拼的話完全沒有絲毫希望,只有跟他們拼了。
“盤龍戟!”
雁塵大吼一聲,一把金色的盤龍戟浮現而出。雁塵緊握盤龍戟,腳踏大地,身子一下子掠了起來,懸浮在高空。
“十八降龍戟,第一式,龍傲蒼穹。”
十八條金色的盤龍纏繞在雁塵的四周,看起來神聖無比;隨著雁塵一聲怒吼,那十八條長龍猛地衝出,朝著那提刀大哥衝去。
那人一驚,不過他畢竟實力比雁塵強上一線,揮舞著大刀朝著十八條盤龍迎去。
“轟!”
一道爆炸聲迴盪在鎮子裡。
那提刀大哥手中的大刀已經斷裂,一副不可思議的盯著雁塵。
“好小子,如此年齡便有如此修爲,厲害啊厲害;不過,今日你二人誰都逃不了。”那人指著雁塵吼道。“天門弟子聽命,女的留活口,這臭小子給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