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雁塵敢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如此不給蕭掌門面子?
因爲雁塵知道,自己在蕭掌門的眼裡還有利用價值,那就是三年後的魁首之位;而倘若雁塵沒有獲得魁首之位,那麼蕭掌門就會理所應當的將雁塵折磨得生不如死。
四周圍觀之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雜,讓著蕭掌門臉面有些掛不住了;蕭掌門似乎被那些嘈雜的議論聲惹得有些煩躁,接著,他殺氣襲遍全身,朝著四面八方議論之人看去……
“嗡!”
突然之間,一股龐大的氣息從蕭掌門的體內散發而出,震得那些議論之人各個不由的退後著腳步,渾身冒起虛汗,一個個嚇得不敢再有絲毫的閒言碎語……
蕭掌門冷冷一笑,瞧見那些圍觀之人不敢再有半句言語,便將握緊的拳頭微微鬆開,對著雁塵狠狠說道:“好啊,本座等你;不過,三年之約可別忘了,倘若你未實現你的誓言,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自斷手腳,終生關押在牢籠之內。
“我雁塵,說到做到;發過的誓,我一定會將它實現,用不著你在這裡提醒我。”既然要撕破臉皮,那就撕到底吧,反正蕭掌門現在不會殺雁塵,況且,終有一日,這二人是會兵刃相見的。
“爹,別說了,雁塵,別說了,”蕭嫣不忍他們變成這樣,哭腔著走上前,雙臂張開,攔住二人仇恨的眼光。
蕭嫣這般樣子,令雁塵於心不忍;隨即,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轉過身子朝著客棧內走去;當雙腳跨入客棧的那一刻,雁塵緊閉的嘴脣張開,一絲絲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地胸前,接著,悄悄的揮起衣袖,將血跡抹去……
人武一階,硬生生的吃了人武六階的一擊;接著,雁塵死撐著身體,施展出了連當初人武九階之時都無法施展出的十八降龍戟第三式;此刻雁塵的內臟,皆被力量反噬。
慢慢的,街道上圍觀的人羣在一陣陣細小的議論聲中散去……
“你們掌門與雁塵的矛盾到底有多深?”楚相玉搖了搖腦袋,對著李少卿問道。
對於這一點,恐怕衡山弟子都不知道吧;關於蕭掌門與雁塵的矛盾,似乎沒有;反正就是蕭掌門不喜歡雁塵這弟子,而雁塵又厭惡蕭掌門……
“我很想知道,你們口中所言的最強之人,爲何實力如此弱小?”楚雲兒微皺著眉頭,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雁塵,對著衡山弟子問道。
衡山弟子皆是搖了搖腦袋,對於這一點,他們自然是不知;只是今天雁塵的表現,實在是令衆人詫異,居然連小婷師姐一擊都未擋住。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眼裡,雁大哥的實力就是我們中最強的;我告訴你,雁大哥可是在遠古深林邊境之處孤身待了兩個月之久!”李少卿的神情,露出些許對雁塵的敬佩。
“什麼?”楚氏兩兄妹不可置信的驚呼了一聲。“在遠古深林邊境之處待了兩個月?”
李少卿笑著點了點腦袋。
這無疑是令楚氏兩兄妹震驚無比,整個中州大陸之人,誰人不知遠古深林的可怕;就算是邊境之處,也並非是誰都能撞,誰都敢待的地方。
就算進入了遠古深林邊境之處,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因爲裡面的靈獸,兇猛強很得很;而雁塵,居然能在裡面待上兩個月之久,這無疑是在說笑……
顯然,楚氏兄妹露出了質疑。
“嘿嘿,我就知道你們不相信,”李少卿笑了笑。“當初我們在遠古深林之內比試,若能待滿半個月的弟子,就可以進行前去武境院的第二場比試;半個月結束後,門下弟子死了好多人,而雁大哥當時也沒有出來,我們都以爲他也遇害;可是一個半月後,他居然回到了衡山之巔……”
李少卿說得很認真,表情嚴肅,並不像在開玩笑;而楚氏兩兄妹,愣在原地,不知道該用如何言語來形容此刻的震驚。
…………
深夜之日,雁塵房間內的燭火還未熄滅。
此刻,雁塵盤坐在牀,雙手垂放在丹田之處,呼吸平緩而均勻;他身體四周浮現出一股股金色的玄氣,‘大無量法’的運轉,不斷的治癒著身體的內傷。
突然間,雁塵的腦海內浮現出蕭掌門打自己一巴掌的情景,雁塵垂放在丹田處的雙手狠狠捏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噗!”
還未癒合的傷口,被怒氣瞬間震得破裂;雁塵悶聲一下,一口鮮血吐出;雁塵痛苦的捂著胸口,有些猙獰得張開滿是鮮血的嘴,說道:“總有一天,我親手將你碎屍萬段!”
接著,雁塵起身,坐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噠噠!”
在這寂靜的夜色中,一陣細小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雁塵一驚,如此深夜,誰還來此呢?
雁塵走上前,輕輕的將門一拉將,門外走廊上微弱的燈光照著一名妙齡少女,她身穿著白色的衣袍,髮梢間,帶著一縷白色的羽毛,她的手裡,正緊緊的捏著一瓶白色的藥瓶,此人,乃是峨眉弟子穎小師妹。
門一打開的那一刻,令得穎小師妹不由的抖了抖身子,她似乎很緊張;瞧見眼前的雁塵,她急忙的環顧四周,一臉不自在的看著雁塵,輕聲的說道:“恩人,我……這裡有藥……你……”
說完話後,她又緊張兮兮的環視了四周。
雁塵知道,衡山與峨眉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而且,峨眉弟子是不允許與衡山弟子有所來往的;穎小師妹深夜爲雁塵送藥,自然緊張得很,生怕被外人瞧見。
“你先進來吧!”雁塵對著她說道。
聽得雁塵這話,穎小師妹稍稍猶豫了一會,還是進了房間。
雁塵爲她倒了一杯茶,便坐在圓桌前;穎小師妹顯得很不自在,又或者說,顯得有些愧疚,過了一會兒,她開口說道:“恩人,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這聲對不起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對於雁塵而言,穎小師妹似乎沒有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吧?
或者說,她是在替小婷師姐向雁塵道歉道歉;但是不管是如何,足以可以看去,這穎小師妹心地善良。
雁塵對著她搖了搖腦袋,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別一副你虧欠我的樣子;對了,以後別叫我恩人……我叫雁塵。”
穎小師妹輕輕的‘哦’了一聲,點了點腦袋。
對於這些峨眉弟子,雁塵不想與她們有絲毫的來往;當初圍剿荒境,峨眉派也有份,皆是大仇人;不過念在衡山老怪的面子上,雁塵日後不會爲難峨眉派的;可她們,最好也別惹上雁塵。
“你……受了傷,我……這裡有藥!”穎小師妹將手中的藥瓶拿了起來,欲要遞給雁塵。
雁塵急忙衝著她擺了擺手,說道:“這點小傷,無關緊要,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被你小婷師姐發現你在我房間,恐怕又會惹來一堆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說得無意,但傳進穎小師妹的耳裡,卻變成了一種嫌棄。
在這暗淡的燭光下,穎小師妹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那膚光如雪的肌膚上,跳躍著些許火紅的燭光,照得穎小師妹的容貌,增添了些許韻味,顯得更加美麗……
其實,雁塵對這穎小師妹並無厭惡之感;只是,峨眉弟子是不允許與衡山弟子有任何來往的,倘若被人瞧見深更半夜的,穎小師妹在雁塵的房間裡,那就算是沒做什麼事情,也難免會被人誤會;這樣對穎小師妹不好,也對雁塵不好。
隨即,雁塵走上前,將她手裡的藥瓶拿了起來,說道:“好,謝謝你的好意,夜已漸深,明日還要去武境院,你回去早些休息吧!”
穎小師妹對著雁塵一笑,點了點頭;接著,穎小師妹欲要起身之時,門外頓時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雁塵的房門前……
“砰!”
房門被一把推開,峨眉一行人映入眼簾,雁塵一驚,穎小師妹更是一驚;就在這時,那小婷師姐快步走進了房間,將穎小師妹拉了出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在雁塵的心底升起……
“師傅,就是這衡山弟子,當初在圍剿天門教時,他就對穎小師妹意圖不軌,現在這深更半夜的,指不定又在打穎小師妹的壞主意……”小婷師姐說的這話,實在是令雁塵都大跌眼鏡。
穎小師妹一慌張,急忙拉著輕欲師太的衣角,著急的說得:“師傅師傅,不是不是……”
輕欲師太絲毫不給穎小師妹解釋的時間,使勁的甩了甩衣袖,差點的將穎小師妹摔在地上;輕欲師太一臉怒氣,指著穎小師妹說道:“說了不許與衡山弟子來往,你這是不將爲師的話放在心裡?”
“是不是,爲師當初的教訓,還不能讓你們銘記在心嗎?”
這時候,輕欲師太欲要舉起右手朝著穎小師妹的臉上打去。
“師傅師傅,”小婷師姐急忙拉住了輕欲師太的手,指著雁塵說道:“不管穎小師妹的事情,都是這衡山弟子,當初未能佔穎小師妹的便宜,現在又想勾搭穎小師妹,這樣的衡山弟子,就該殺掉!”
本來就對衡山弟子看不來的小婷師姐,又因爲雁塵捱了輕欲師太一巴掌,這下導致,這小婷師姐對雁塵的恨,似乎已經要殺他才解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