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仰著纖細(xì)的脖子,柳芙波瀾不興的眼神投在座的幾人身上,有著非同一般的堅定,“柳芙愿意,但憑長老們吩咐。”
“既然是如此,朝鳳節(jié)那日,你就代表圣女主持。”
柳芙猛然抬頭,“三長老?”
他們又是想要做什么?雖然每年的朝鳳節(jié)都有霧月國的家族代表,可是,她和圣女的職位相差甚遠(yuǎn),沒有理由讓她去。
圣女,是朝鳳節(jié)代表女性的統(tǒng)稱,并不是指誰。
她是執(zhí)法者,不是那等持祭的圣女。現(xiàn)在他們讓她去,不過是想要打壓她一番罷了,執(zhí)法者的地位明顯遠(yuǎn)超圣女,卻突然讓柳芙來擔(dān)任,只怕侮辱成分居多。
“你可以拒絕。”
從在角落的一名中年女性突然開口,那銳利的眼神正透過幽光投在柳芙身上。
柳芙四顧望了眼,然后搖頭失笑:“柳芙只怕是不能拒絕吧。”
話語里盡是苦澀的味道,迎著幾位長老的視線,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正位的三長老鷹潭一般的眼微瞇,聲音如霜雪般冰寒:“你笑什么。”
“如若有一日隱匿者出現(xiàn)了,不知各位長老是否還能像今日這般,”言罷,柳芙不卑不亢地起身,朝著幾位一揖手,面上波瀾不興地后退出門。
望著女子沉靜的身影,屋里的人忍不住同時皺起了眉頭來,總覺得柳芙剛剛那話似在透著什么信息,又似在威脅他們一般。
不管柳芙生前是如何得到隱匿者的青睞,有多么的能耐,他們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就不會輕易的收回話。
張文婷不出來,他們只能逼著她出來了。
不管用什么代價,都要將張文婷逼出來,就算她再怎么躲,有些東西她也無法逃避。
“這個柳芙,早在幾年前就不該留了,她和另外那位執(zhí)法者不同。”
女長老陰沉著臉說道。
其他長老只會心對視了眼,并沒有對柳芙最后的結(jié)局下定論,因為她剛才的話里明明就是話里有話,必然是有什么東西是他們不知道的。
這些年來,柳芙游走各地,見識的也不少,同樣對家族知道的更不少。
對柳芙,他們也不好做得太絕了,現(xiàn)在不是適合的時機,將來有一日必要時,再動手也不遲。家族的高層是倨傲的,根本就沒有將弱者放在眼里,總以為弱者在他們的身邊掀不起半點風(fēng)浪。
柳芙是女流之輩,職位在那里擺這么久了,總該有自己說話的實力的。雖然在龐大的家族里并不算得什么,可是柳芙的實力和勢力是隱匿者培養(yǎng)和給予的,相對而言還是極有影響力。
離開前柳芙說的話,只不過是想要提醒他們,家族不可能日久興下去,總會有衰竭的時期。到了那個時候,家族只能走向絕路。
現(xiàn)在被天下子民捧著,保不準(zhǔn)哪一天也會被萬民推翻。
“哥哥!”
門剛開,外面的人還沒有跨進(jìn)來,里邊的周玥就已經(jīng)先撲了出去,一把將要跨進(jìn)來的大腿給抱住了。外邊的人不得不朝后退出,低首看著無異樣的周玥,這才放心地問:“玥兒可是躲起來等著嚇哥哥?”
語氣輕柔,彼時更是將周玥輕輕的抱了起來。
“玥兒要哥哥陪玥兒玩,哥哥和玥兒出門玩兒吧。”
“好。”
“哥哥最可愛了!”言罷,韓恕的臉又吃口水了。
空氣里傳來屬于韓恕低磁的輕笑,抱著周玥走遠(yuǎn)了,既然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又何必委屈這個可愛的妹妹。韓恕也總算是明白了,就算他利用周玥也未必能將張文婷這個鐵石心腸的人逼出來。
抱著周玥離開前,韓恕深幽如墨的眼睛朝著后面的門掃了一眼。
周玥出來了,可是苗兒卻沒有動靜,若說里邊沒有古怪絕無可能。
被使了一記眼色的春蘭則是飛快的從另一個方向翻進(jìn)屋,瞧著空蕩蕩的屋子,春蘭眉頭一皺,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細(xì)微的聲響。
只見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的躍過,春蘭哪里肯讓對方跑了,急急追了出去。
張文婷知道苗兒這點必然會引起韓恕的懷疑,所以,沒有多呆片刻就飛身而去。
除了春蘭外,那邊的秋菊也跟著一起夾擊。
張文婷靜靜地立在墻邊,看著他們左右夾來的影子,柳眉微揚,“真是好狡猾的家伙。”
身子一縱,朝著高墻的后方躍了進(jìn)去,然后幾個箭步就消失在轉(zhuǎn)角的位置。
春蘭和秋菊配合得天衣無縫,又在前方一前一后的將張文婷攔住了。
張文婷到也不跑了,雖然此時她一身陌生的臉皮,但那身量也無從改變過,氣勢上也更不會有更變。與她呆了數(shù)日的春蘭和秋菊很快就懷疑到了前面的她身上去了。
“他的人果然不錯。”
“是你。”
春蘭對她可是印象深刻,覺得這個戴著跟苗兒的臉一樣的面具十分的狡猾,不好應(yīng)付,是以,兩人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張文婷挑眉:“是我。”
“把解藥拿來。”春蘭臉色一變,朝著張文婷的方向伸手。
張文婷淡淡地掃了眼過來,“既然知道只有我有那解藥,還敢攔我,實在大膽得很。”
就算一個人再如何變,張文婷骨子里仍舊有一股囂張的氣息,敢讓這兩人來拿她,韓恕倒是厲害得很。
春蘭和秋菊雖然前面懷疑過一些事情,可是韓恕并沒有明說,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對張文婷的身份懷疑過,對張文婷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看了。
由此可見,高手有些時候也會有大意的時候,既然張文婷能易容,又何不能女扮男裝?
“對付你這樣的人,又何必客氣。”
“春蘭……”秋菊還想說小心有詐時,春蘭已經(jīng)朝著張文婷的方向攻擊來了。
張文婷見狀,嘴角微微一勾,恰巧被春蘭給捕捉到了,他一直覺得這個人十分的陰暗,難以對付。隨著后面的相處,事實上也證明了這一點。
“砰!”
春蘭還沒有碰到張文婷,人就朝著前面直倒了下去。
春蘭臉色大變,以狼狗的姿勢抬頭,恨恨地瞪著仍舊站在原地的張文婷,“你下毒。”
“明知不可為,卻要飛蛾撲火,你們的膽子確實是夠大的。”
看著臉色難看的春蘭,張文婷嘴角微勾,掃了秋菊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見張文婷來去自如,春蘭不由咬牙。
一兩次都讓這個人輕而易舉的打壓,實在可恨又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