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君安拿起訾槿受傷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小弟,隨我回母妃那里,我給你上藥吧。”
訾槿用好手搖了搖:不用了。
君安不由分說地拉著訾槿,朝內宮的方向走去。喜寶看見自己的主子被二皇子拉了出來,忙跟了上去。
被君安拖拽著的訾槿仍疑惑地想道:自己在宮中生活也已三個月之久,平日里除了見個面行個禮外,與二皇子并無過多的交集,但這幾日里君安的無端的示好讓她好生納悶。到底所謂何事?回去定要問問魚落。
南苑內梨貴妃雍容地注視著眼前的兩人。
“君安,給母妃請安。”
訾槿恭敬地行了宮禮方敢抬起頭。
梨貴妃雍容大氣,眉宇之間透露著無限的風情,雙眸更是溫柔如水。
“安兒,你身邊可是將軍的獨子?”梨貴妃對著訾槿滿面笑容,這樣的笑容讓訾槿看得頗不舒服。
“正是,今日小弟調皮,讓太傅打了板子。我特地帶他來母妃這里上藥。”
“是嗎?來……過來,讓我看看。”梨貴妃伸出手來,對訾槿輕輕地擺了擺,臉上的笑容越發地和善。
訾槿不知不覺地就走了過去,把受傷的手伸了出來。
“去把活血芙蓉膏拿過來,瞧這小手腫成這個樣子了,周太傅真是狠心。”梨貴妃露出心疼的模樣。
梨貴妃親自給訾槿上藥,端莊的臉上露出了最溫柔的笑容,上藥的手更是小心萬分,生怕弄痛了訾槿。此種待遇卻真是讓訾槿受寵若驚,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惟有呆呆地看著梨貴妃的笑容。
“以后若沒什么事就到我這里來坐坐,訾鳳訾風那兩個丫頭都在這,想你也想得緊。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你也不能太見外。要不等你父親回來以為我們在宮里的沒有照顧好你,那可就是罪責了。”梨貴妃笑得恰到好處,那模樣與君安卻是相似得很。
訾槿要出南苑之時,梨貴妃又賞給訾槿很多名貴的藥材翡翠瑪瑙。
喜寶興高采烈地將其賞賜抱好跟上了主子。
訾槿郁悶地看著一堆東西,暗自腹誹:給這些破石頭爛罐子的又不能拿出去變賣,真不如給點真金白銀來得實在。一路出了南苑朝內膳閣走去。所謂內膳閣就是給皇帝、太子、皇后三人專門料理食物的地方,除非特別受寵的皇子、宮妃或公主在皇帝的恩賜下才有資格吃內膳閣的食物。
訾槿怕跟在身后的喜寶,壞了自己的事,便示意喜寶先回去。
喜寶看懂了訾槿的手勢,自然不肯先回去。
訾槿瞪了喜寶一眼,示意自己想隨便走走,讓他先把東西送回去,然后再來尋他。
喜寶精致的小臉,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一樣,怎么也不肯。
訾槿搖頭嘆息,佯裝察看喜寶懷里梨貴妃賞的東西,拿著那瓶活血芙蓉膏看了又看,猛地拽了一下喜寶懷里的盒子,東西撒了一地。
喜寶哀怨的看了訾槿一眼,連忙去撿。
訾槿撒腿就跑,等喜寶撿好了東西再去找訾槿,訾槿早沒了蹤影。
訾槿怕后面有人追來,邊跑邊回頭看,突然和一個人撞了滿懷,跌了個狗啃泥。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墻邊怯生生地喊道。
訾槿摔得頭昏腦漲正待發火之時,便看見三皇子君赤抱著腦袋蜷縮在墻角,胳膊上布滿了傷痕。
訾槿壓下滿腹的怒火,走上前去粗魯地拍了拍君赤:干嘛不看路!
君赤顫抖得更加厲害:“我……我……以后以后都不了……母妃……莫生氣……”
訾槿聽完此話便猜測出,君赤這滿身的傷痕是從何而來了。她看著蜷縮一團,一直顫抖不停的君赤,滿腹的怒火頓時也消散的了無蹤跡。她慢慢地將君赤拉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
君赤怯怯的抬起頭來:“怎會……怎會是你?”
訾槿此時才知三皇子君赤原是個結巴。怪不得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想來這樣的挨打已不是第一次了。
訾槿扶著君赤,微笑了一下示意道:是否摔著?
君赤懦懦地站著,不動也不說話,沁著淚痕的大眼,怯生生地望著訾槿。
訾槿這次算是首次認真地打量,這個如空氣般沒有存在感,比自己小上兩歲的三皇子。
白嫩的皮膚,一雙杏仁般的大眼,長長的睫毛如羽扇一般,小巧的鼻梁,簡直就是東方版的芭比娃娃。
訾槿心中暗喜道:如此精致的娃娃,為何自己從前卻未發現呢?剛抱著他的時候,那小身體又軟又香甜,還有一股好聞的奶香味。
君赤想擺脫訾槿的攙扶,訾槿如其愿地松開了手。訾槿手未放下,君赤便搖晃著要倒下。
思想不軌的訾槿,此時才發現君赤的異狀,他站立之時右腳一直發抖。
訾槿忙蹲下身察看,扭傷的右腳腫了個饅頭般的包。
訾槿不給其爭辯的機會,背上君赤朝太平軒走去。
君赤本不愿讓訾槿背著,怎奈掙脫不掉訾槿的鉗制,加上腳疼得實在厲害,惟有隨了訾槿。
未到太平軒,就見兩只鵝般的人,立于太平軒外張望著。
見到訾槿后,喜寶與魚落便飛奔迎來,待看到訾槿背上的君赤時,兩人立即又退了回去,跟于訾槿身后。
回到書房兼臥室,訾槿方才想起屋子里沒有椅子,直接將君赤放在自己的床上。
“奴才(奴婢)給三殿下請安。”魚落與喜寶早已褪去了焦急之色,規規矩矩地請著安。
“起……起來吧。”君赤想坐起來,又被訾槿按了回去。
魚落看見君赤手背上露出的傷痕,便吩咐喜寶拿傷藥,自己準備了盆溫水,輕柔地擦洗著訾槿滿是灰塵的雙手和臉。
待到整理好一切后,訾槿拉著魚落,把君赤受了傷腳給魚落看。
“只是普通的扭傷,一會拿跌打藥酒給三殿下推拿一會,一日三次過幾日便好了。”
此時喜寶已拿著傷藥,立在魚落的身后,訾槿搶去喜寶手中的傷藥,按下君赤便要扒其衣服。
“不……不要……”君赤無力地掙扎了幾個,卻掙不過訾槿,惟有為難地看著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