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建立一家現代化的銀行,那么勢必引入現代的金融知識,當然要拿捏好度,太過領先超前的肯定不行,幸虧在圖書館里有幾本解放前翻譯的西方19世紀金融知識的書籍。
和過去一樣,在空間里把這些書改頭換面的抄寫之后,施奕文就讓人把書給錢磊送了過去,教材給了他,剩下的修行就看個人的了,不過即便是如此,于錢磊他也算是半師之誼了。
其實施奕文并不算是一個合格的老師,甚至就是對于自己唯一的學生——徐光啟,也是給他教材讓他自學為主,也就是有他不明白的地方,才會加以輔導。
和往長一樣,輔導徐光啟學習數學之后,施奕文拿出了一本《格物質學》和《化學鑒原》,然后對徐光啟說道。
“這兩本書,你可以先自己研究一下,有什么不會的再來問為師。”
盡管瞧著不過只是弱冠年紀,可是在徐光啟的面前,施奕文卻一直這么自稱著,而徐光啟對他也是極為尊重。
“老師,學生這一陣子一直在學《新式數學》,只是有一事尚不明白。”
“你說,”
“學生不知道,為什么老師一直都是先教學生數學?”
“因為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在科學中,凡是用不上數學的地方,凡是和數學沒有聯系的地方,都是不可靠的,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學好了數學,你才能夠學好物理、化學、工程學……”
看著徐光啟,施奕文神情嚴肅的說道。
“為師讓你研究數學,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打好基礎。以后好研究物理、化學、工程學……”
其實施奕文倒是挺慶幸能夠收徐光啟作為自己的學生,別看他只有十五六歲,可卻極為聰明,憑著施奕文給的教材自學,不過只是兩個月的功夫,就把《新式數學》里的內容全都學習掌握了,這也是拿出另外兩本書的原因,現在是時候讓他接觸一下物理、化學方面的知識了。
學生聰明學習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而另一方面,圖書館里豐富的藏書,也為他大開方便之門,尤其是晚清直到解放前的那些數學、物理、化學以及工程學等各學科的電子書,無疑更顯得彌足珍貴,尤其是那一時期翻譯的各學科基礎類書籍,更是帶有“掃盲”的性質,在這個時代來說,這些基礎書目反而更為重要。
“回頭把那些書,全都打印出來,然后再讓人抄寫一份吧。”
在徐光啟離開之后,施奕文自言自語道。
有那一瞬間,施奕文甚至想到了在京城創辦一家書院,然后以書院為基礎向外傳播新學,但是旋即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現在張居正可是為了控制輿論,正在那里查禁天下的私立書院,雖說因為受到地方官吏等勢力的影響,并沒有得到徹底執行。但這里是京城,沒有必要自己給自己找那個麻煩。甚至也就正因為想要避開目前因為改革掀起的輿論風波,施奕文才會把辦報紙的事情一直擱置到現在。
不過現在,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隨著書坊學徒掌握了石印機操作和制版技巧之后,經過了幾輪試印后,正式刊印的事情也擺到了日程上,作為主編的汪明可原本是城中抄報行管事,選他作為主編是因為他熟悉抄報業。不過抄報行和報紙總歸還是有所不同的,
“抄報行的消息它都是通過通政司——六科——提塘層層步驟,然后經過抄報房的刊印最終得以面世的,所以它的消息來源主要是六科或提塘,這些消息都是不觸及朝廷的“安全”的信息……”
聽著汪明可的解釋著民間報房的新聞渠道是“正規合法”的,甚至是“合法納稅單位”時,施奕文拿著手中的幾份抄報行抄報,一邊看一邊說道。
“這些官方新聞,肯定是在發行的,但是咱們的報紙,肯定不只印這些東西,讀者最關心的新聞是什么?不僅僅是國家大事,朝中的人事任免,更重要的是身邊人、身邊事,甚至就是像某處的大蜘蛛怎么成了精,受到雷擊這樣荒唐的事情,咱們當然也要寫,當然要寫,就是要辟謠,告訴大家這是謊言。”
解釋著報紙的新聞類型,施奕文又提到了記者。
“這些百姓身邊的事情怎么采集?這就要有記者,記者干什么?就是到城中各地打聽消息,什么飛賊、大盜,什么家長里短,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新聞越新鮮、越奇怪越好。”
施奕文的話剛說完,汪明可立即笑道。
“嘿,公子英明,大抵上百姓也就愛這口,喜歡聽著新聞,我瞧著這事肯定能成,而且這事也穩當,畢竟探子們從衙門里探得消息,萬一要是沾著密事,不定就把自己給擱進去了,咱們報上登的這些……官府那里在乎。”
“官府那邊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讀者喜歡看什么!”
聽汪明可這么說,施奕文直接了當的說道。
“辦報紙最重要是什么?就是要吸引讀者,讀者越多,報紙越好賣,報紙賣的越好,廣告就賣的越多,歸還結底,還是要看銷量!”
“廣告?”
汪明可這邊話音剛落,施奕文就解釋道。
“對,就是廣告,廣爾告之的意思,就是給店鋪作宣傳,這是書坊、車馬行和鐵工廠的廣告,你再看看拉一些酒樓什么的各種廣告,到時候,把這些都印到報紙上……”
在圖書館里的老報紙上施奕文看過滿版的廣告,在排版上可以借鑒解放前的那些報紙,當然也可以借鑒他們把頭版當成廣告的“先進經驗”。
盡管對于辦報紙,施奕文是個外行,可是憑借領先時代的先進經驗,說起辦報紙,他倒也是一副極為精通的模樣,在向汪明可介紹完全廣告的重要性之后,他思索片刻后,反問道,
“你覺得,靠什么能吸引住讀者?除了新聞之外,畢竟不一定每天都有新鮮事。平常怎么讓讀者定閱咱們的報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