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一會就出事……”
一向看起來極其冷靜的洪驚雷也像胃疼似的表情扭曲著,這並非真正的胃疼,而是心情上的一種寫照,平時精神過於緊張的人有時就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對不起。”
雖然好像並不是丁寒的錯,但這件事與他至少脫不開干係,不過話又說回來,被這樣一句話就弄到精神失常而昏迷住院也未免過於誇張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人的神經(jīng)到底脆弱到什麼程度?還是說……只有在姐姐相關(guān)的事情上她纔會如此……丁寒覺得這種可能性好像相當大。
“不,沒有事先說明的我也有責任,茉莉的精神本來就比一般人還不穩(wěn)定,所以平時無論她說什麼我們都一直採取忍讓的態(tài)度。”
“這……”
丁寒完全無法理解這種事,精神不穩(wěn)定就應(yīng)該好好去住院,現(xiàn)在這算是怎麼回事?但是會計那樣的似乎也沒有好好的去住院,也就是說這個學生會裡充斥著一些應(yīng)該去住院的人。
“真正能給她帶來毀滅性打擊的也只有和丁凜相關(guān)的話題,結(jié)果今天偏偏撞上了,以後要是有可能的話儘量……不,一定不要再對她提及這種感情方面的事。”
“知道了……”
感情方面的事……對吧……
“這次需要住院半個月以上,在這段時間裡……嗯,正好,聯(lián)絡(luò)部長的工作暫時交給你們兩個應(yīng)該可以吧?”
洪驚雷望著並排站著的丁寒與宮詠問道。
“沒問題……大概……”
“都是寫什麼樣的工作?”
宮詠提出了比較詳細的問題,她知道一般學校當中這樣的職位負責的是校內(nèi)以及校外的各方面溝通聯(lián)絡(luò),但這個學校並不能用一般的邏輯來衡量。
“正好現(xiàn)在有一件簡單的,從實踐中開始學習如何?”
洪驚雷順手從茉莉的辦公桌上那一堆奇怪植物中抽出一件東西交給了丁寒,那正是今天這件工作所需要的東西。丁寒接過一看卻是一封書信,在這個年代紙質(zhì)的信件對他來說已經(jīng)幾乎滅絕了,看起來覺得新鮮之餘卻總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一小時後。
而今各個國家都已走向國際化,不僅是政治經(jīng)濟,連教育也是如此。四海國際教育試點高中,一般簡稱爲四海國際,這所學校是完全爲外國人所特別設(shè)立的,全部都是外來的留學生。提到外國也許至今仍然有很多人第一印象就是肯定比國內(nèi)的好,四海國際在他們眼中必然是條件優(yōu)秀而充滿良好學習氣氛的地方,爭霸什麼的簡直不可想象。實際上四海國際去年剛剛從中立學校轉(zhuǎn)變爲爭霸學校,而且一年之間戰(zhàn)果頗爲優(yōu)秀,有時候也得承認外來的和尚的確很有一些會念經(jīng)的。
“這地方……離天頂男高不遠啊,怪不得結(jié)了同盟。”
丁寒站在校門外不遠望著四海國際的校區(qū),這所學校的建築以白色爲主,所有的樓都是中國古典風格,想必是爲了能讓這些留學生更好地受到文化薰陶才建成這個樣子,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四海國際校區(qū)範圍大概和天頂男高差距不大,但是裡面的建築物相對稀疏,這證明人數(shù)也不會太多。在大門口來來回回出入的果然都是些膚色各異的學生,即使有黃皮膚的出現(xiàn),相貌神態(tài)也並非國人的模樣,四海國際的校服以藍色爲主,上面的花紋能夠一眼看出是參照了天空與大海,自有一種開闊的意境,感覺相當不錯。
“來這種地方送信……學生會是不是有點太古板了……”
宮詠按著裝有信件的拎包微微皺眉,這種與國際接軌走在世界前沿的地方難道會缺少現(xiàn)代的通信手段嗎?現(xiàn)在連狗都會配備手機了。
“反正……還沒滅絕不是麼,你就當是文化交流的一種形式。”
丁寒也是相同的想法,但說不定聯(lián)絡(luò)部長的工作就是這樣,即使再怎麼奇葩以前也都是如此這般做下來的。
“直接把信交到這裡的學生會長手裡然後問問他同盟意向就可以了是吧,好像沒什麼難的,至少算朋友的朋友。”
這正是二人代替聯(lián)絡(luò)部長所要完成的工作,所謂“朋友的朋友”,指的是四海國際雖然與天頂男高是同盟學校,但與輝煌聯(lián)合卻並非同盟,會長的信件正是詢問對方的同盟意向。由於涉及很多大人的事情,丁寒與宮詠並沒有盡力促成這個同盟的義務(wù),只要把信件交給對方然後得到禮節(jié)性的回覆就可以了。
“這邊的學生會長看起來不像個容易說話的人啊……他到底能不能看懂漢字?”
丁寒擔心的反而是這種問題,出發(fā)之前洪驚雷交給了丁寒四海國際學生會長的資料,名字叫做赫伯特,來自德國,無論相貌還是氣質(zhì)都與常人心目中的德國人毫無二致,不像個容易交談的傢伙。
“看不懂漢字還留什麼學。”
“也是……”
兩人走到校門前的接待處,丁寒敲了敲門,裡面鑽出一個瘦長的黑人。
“有什麼事嗎?”
黑人問道,說的是漢語,而且頗爲流利。
“我們是輝煌聯(lián)合學生會的人,有一封信交給貴校的學生會長。”
丁寒出示了身份證明的卡片。
“會長是嗎,等我問問會長在不在校內(nèi)。”
黑人轉(zhuǎn)身回到了接待處的房間內(nèi),那裡面似乎有聯(lián)絡(luò)的通信工具。
“會長在學生會辦公室迎接你們,現(xiàn)在門口只有我一個人,我離不開,你們可以自己去嗎?一直走最前面的那棟樓就是。”
“好的,謝謝。”
告別了黑人,丁寒與宮詠向著黑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四海國際的校區(qū)構(gòu)造簡單得讓丁寒幾欲掉淚,十字形主幹道,所有建築都在大道旁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再回想起自己學校主校區(qū)那種迷宮一樣的道路,真想把那羣不知名的設(shè)計者全都拉到這裡來跪拜,都是學校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到時候要是真需要說英語怎麼辦?”
到現(xiàn)在丁寒仍然在糾結(jié)這種無謂的問題。
“說也是說德語……不過說英語大概他也聽得懂,你放心,一般對話我沒問題。”
宮詠展現(xiàn)出了學霸的風範,以她的英語水準即使在英語國家與當?shù)厝私涣鞫季b綽有餘。
“那就靠你了,我一看到黃頭髮的人就覺得他不會說中國話……”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奇怪的偏見,由於是直來直去的路,很容易地二人就找到了對方的學生會所在,四海國際的學生會也是獨門獨戶,與其餘的建築相比學生會的古風顯得尤其濃厚,而且……對方的學生會會長似乎是個很熱情的人,早就站在門口迎接兩人的到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
丁寒小聲地向?qū)m詠問道。
“看情況再說……我也不太理解,別慌。”
宮詠儘量讓自己的神情保持鎮(zhèn)靜,與丁寒一起走了過去。
學生會門口站著一名金髮男生,身穿四海國際的校服,金髮碧眼,相貌極其方正嚴謹,所以看起來較一般學生年齡上要大上一些,正是這裡的學生會會長赫伯特。這位學生會長頭頂戴著竹皮冠,手裡捧著一隻風乾的雞,將雞的頭朝向左邊。
“不才持腒以敬,謹奉貴校會長之命一見。”
一見二人到來,赫伯特向著兩人遙遙躬身,面色肅然。
“怎……怎麼辦!這人撞到頭了?”
“你冷靜點,這是古禮,是客人見主人時候的禮節(jié)。”
“那該回答什麼……而且他不應(yīng)該是主人嗎?用反了啊!”
“人家是外國來的當然是客人,也可能他沒學到那程度不知道用法……你閃開,讓我來。”
兩人小聲交流完畢,宮詠整了整衣襟,邁步走到赫伯特的面前。
“對不起,我漢語不太好,你還是正常點說話。”
面對畢恭畢敬的赫伯特,宮詠毫不客氣的丟下這麼一句。
“喂……”
本以爲宮詠真的學霸到這種地步,連古禮都知道怎麼迴應(yīng),丁寒卻沒想到她的應(yīng)對方式卻是迎面吐槽。
“如此……那便是不才失禮了。”
赫伯特再度向著宮詠鞠了一躬,好像……是相信了宮詠的話。
這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方纔丁寒還覺得到了這年頭還要送信有點奇怪,原來真正奇怪的是這邊纔對嗎!
“哈哈……哈哈哈……”
丁寒的表情極爲精彩,本以爲只有自己學校纔會盛產(chǎn)這種挑戰(zhàn)想象力的人,沒想到居然還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
“道友請。”
不知是從什麼時代穿越而來的會長赫伯特向著丁寒與宮詠做了一個手勢。
“道……”
丁寒與宮詠跟赫伯特走進了學生的辦公樓,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成了道友,世界上總是充滿各種驚喜與意外。
還好這裡的學生會很正常,丁寒在進門之前一直擔心裡面會看到某些超自然的場景,看起來四海國際的學生數(shù)量真的很少,連學生會也只有三張辦公桌,其中一張堆著不少竹簡……這就不用問主人是誰了。這鬼地方待下去早晚腦袋會被弄出毛病,丁寒剛剛落座,就單刀直入的說出了信件的事,並直接將其交給了赫伯特。
“同盟……不才雖身爲丞相,然一心只求飛昇之大道,爭霸等諸多凡間事務(wù)與不才並無太大幹系。”
讀罷會長的親筆信,赫伯特面色肅穆,正坐著對丁寒二人說道。
沒救了……這人已經(jīng)徹底沒救了……
丁寒與宮詠同時在心中冒出了一樣的想法,假如不是今天是爲了工作而來,丁寒真想迎面給他一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會……咦?有人來了啊?真少見!”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風風火火地闖入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