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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百戰

“你沒事吧……”

路口的防衛隊已經盡數從這裡撤離,集結到應該去的地方,現在這邊除了丁寒與宮詠以外別無他人,遠處的敵人大軍還沒有蹤跡,但宮詠一直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一般站著不動,也不和丁寒說話。這個模樣讓丁寒很擔心,因爲接下來就是以二對百——甚至是數百的戰鬥,萬一她由於狀況不良而出現什麼事故或危險就糟糕了,即使丁寒覺得這個時候主動與宮詠說話可能有一定的危險性,但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專心戰鬥,不要問其他的事!什麼都不許問!”

“是是……”

宮詠這一句話斷絕了一切的可能性,但這種表現反而證明她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簡單地生氣而已,丁寒也不清楚她一個女孩子爲什麼每天都在生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丁寒現在對“宮詠又生氣了”這件事有著相當熟練的應對經驗。於是丁寒沒有再多說半個字,全神關注地準備應對大戰,儘管暫時還看不出大戰發生的任何徵兆,丁寒所知道的只是這樣一羣人正在前進的途中。

今天這件事情十分的蹊蹺,到現在爲止神通廣大的學生會也搞不清楚來者的意圖和目的,暫時只能認定這些人是來擾亂會場的而已。固然這對輝煌聯合的聲望能夠造成打擊,但這種無腦的正面攻擊實在太愚蠢,無論換成什麼人在今天這種場合都不會這樣做。所以現在丁寒所面對的問題並不是如何擊敗入侵者,而是不知將會如何發展的後續。

四路口之一,輝煌聯合防衛部隊聯合守衛點。

“報告!人已經全部到齊!”

“準備開始作戰!”

本來分散成四組的防衛隊聚集到了一起,某種程度上已經能用“令人髮指”來形容,由於人數實在太多,將全部的部隊佈置上去就會塞滿整條過道,所以最終還是將一半的人放到了後方作爲預備隊。殺氣騰騰的勇士們嚴守著前方的通路,哪怕是一隻蟑螂經過都會被徹底踐踏成粉末。而其中最爲強大的隊長們一字型站在隊伍的最前排,身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眼前的狀況也許很嚴峻,然而這正是他們所追求的戰爭。

力量,無數人爲之謳歌的詞語,這本身就是一種至高的美學,發誓用一生來追求力量的人們在此集結,除了勝利以外沒有第二種多餘的選擇,在此處築起的堅實防線只有死後的靈魂才允許穿過,甚至連影子都不能通行。

空氣中瀰漫著不尋常的氣氛,現實世界中不會有自帶BGM出場的人,但是卻存在著能夠讓現場氣氛一下子發生改變的人……或者人羣。

“來了!第九組以下原地待命!其餘的給我一起上!”

所有的隊長向兩側散開,防衛隊真正的前鋒出現在隊伍的正前方,如同上天聽到了他們渴求戰鬥的呼喚,遠處的黑暗中爬出無數陰暗的人影,就像一羣羣牢籠中的厲鬼掙脫束縛被放到了人間。當然,這些入侵者也是人,只是全黑的服裝使得氣氛相當怪異,這些不知來路的人有著相當的實力,聚集在一起之後就更加危險,甚至連警察都難逃其爪牙。

但對於輝煌聯合的防衛隊來說,不能見光的宵小之輩僅僅是能給自己帶來榮耀的獵物,今夜將以鮮血來裝點輝煌。

四路口之一,阿撒女子中學護衛部隊守衛點。

“隊長,好無聊啊,敵人什麼時候來?”

留有長辮的女生無聊地打著呵欠,手中的“武器”也丟到了一旁,一副鬆散消沉的模樣,連衣服的扣子都沒有好好的扣上,一點也沒有感受到戰前的緊張。而且這不是個別現象,在此處“嚴陣以待”的護衛隊基本都是如此,有些在拿著手機拍照發**,有些在試圖從身後偷偷抓住戰友的胸部,甚至還有人在臨場補妝,就如同要去與入侵者相親而並非戰鬥。半數堪稱美女的部隊似乎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爲這裡有戰鬥,有鮮血,有蜂擁而來的暴徒,也有著不可預測的危險,而一般的女孩子都在極力避免這些東西。

“一兩分鐘之內吧,別再玩了,好好準備戰鬥,至少不能輸給那邊的男生們啊。”

石楨雖然話如此說著,手裡捏著的Pocky卻暴露了她真正的心態,也許女孩子聚在一起就應該是這個感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像是在快餐店一樣。不過若是因爲這樣就輕視這些女生的話,無數前車之鑑的慘痛經歷可以鳴響警鐘,這個世界上有捕捉兔子也要竭盡全力的獅子,同樣有面對兔子連看也不會看上一眼的獅子。

“出來了出來了!準備戰鬥!徹底擊潰他們!”

石楨一聲命令,女生護衛隊們嘻嘻哈哈地撿起武器,當她們與這些武器相互接觸的瞬間,龐大的殺氣立刻沖天而起,沒有列陣也沒有聚集,而是像道道閃光的流星一般迅速釘進了敵軍的陣內。

四路口之一,阿撒女子中學學生會會長李龍姬守衛點。

黑暗當中,邪惡的力量蠢蠢欲動。

正在蠕動向前的並非某種醜怪的巨蟲,而是由二百人左右的團體所組成的組織,同樣顏色的黑衣使得擁擠成一圈前進的他們看起來像一個有生命的整體。假如這個世界上“惡”可以代言,那麼這些人完全可以勝任,他們當中沒有一個身上嗅不到血腥,也許殺戮對他們來說只是每日的一片面包,已經和生活融爲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報告!已經接近目標,沒有發現守衛。”

這羣人距離李龍姬所在的位置尚有一段距離,而且周圍相對較暗,正常人的視野不會延伸那麼廣。

“好!現在就開始攻擊。”

與未知人物聯繫的這個人應該是他們當中的隊長或高級成員,他掛斷了手機,向著周圍做了一個“出動”的手勢。儘管他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守衛者,同樣也在深深的懷疑眼前的情況,可是電話那邊的出擊命令不容有任何違抗。

“老大……那邊好像有人。”

旁邊某個黑衣人指向路口的中央,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高大的剪影,似乎是穿著風衣的人,能夠略略看到一點風衣襬動的痕跡。

“哈哈!沒什麼!敵人只有一個!上!”

“哦哦!”

薄弱的防備讓他們心中的兇妄之念愈發強盛,甚至已經沖淡了應有的理智,抽出五花八門的刀劍兇器嚎叫著向著路口衝來。這些人的眼睛已經通紅,慾望和利益的誘惑之下使他們走上了眼前這條絕路。

李龍姬很久之前就看到了這羣人,連他們的數量也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她看得清那些人每一條眉毛,或者每一個頭顱……人的頭部比眉毛要大了不知多少倍,但李龍姬仍然在看到了他們的眉毛之後再注意到了那些頭,現在她的眼中已經再也沒有完整的人,只剩下一顆顆的人頭。

“垃圾……聚在一起依然是垃圾……”

纏繞這些入侵者一生的噩夢即將到來。

四路口之一,治安管理暨防衛部隊總隊長丁寒,以及改造人dynast守衛點。

“你找死嗎?”

宮詠突然擡頭向著天空狠狠地說道。

“我?我怎麼了?”

丁寒被宮詠突如其來的恐嚇震了一下,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在與她同時向著那邊路口看而已,難道不小心這就觸及了什麼逆鱗?

“不是說你,剛纔腦子裡突然覺得天上有什麼聲音在向我挑釁。。”

“喂……”

這個玩笑丁寒覺得可不好玩,難道她不小心撞到了頭?

“哼,偶爾學學那個傢伙的風格而已,你也同樣不能接受吧,這種神經兮兮的感覺。”

面具下的宮詠看不見表情,丁寒覺得她現在應該是一臉鄙夷的模樣。

“別隨隨便便嚇唬人……我還以爲真出什麼事了!說到接受麼……估計習慣就好了吧,估計……”

丁寒爲難地顧左右而言他,若是問丁寒真正的想法,他覺得這樣也無所謂,雖然接受起來的確很困難,但還不至於到討厭的地步,可能覺得有趣的部分還更多一些。不過這個問題丁寒覺得無論怎麼回答都有各自的難處,所以只好糊里糊塗地模糊混過,幸好宮詠沒有繼續追問。

“你聽得出來那邊有多少人嗎?”

宮詠指著黑暗向丁寒問道。

“很遺憾,這對我來說仍然有點難,你有什麼想法?”

與宮詠一樣,在那些人尚未出現在眼中的時候,丁寒也同樣聽到了他們前進當中的聲音。

“沒什麼,只是今天突然想大鬧一場而已,對我來說可不僅僅是入侵者這麼簡單……”

現在宮詠的情緒好像意外的平靜,或者說看上去如此。

“如果我說希望你能留幾個人給我……你應該不會答應吧?”

丁寒完全理解宮詠想要大鬧一場的原因。

“當然,有本事的話就自己來搶!誰搶到算誰的!”

“如你所願!”

兩條同樣快速的身影一起躍進了廣闊無垠的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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