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就不愛聽這樣的話,不知道還以爲空暉是白清顧的兄長,極度不滿的開口道:“兄長,你的意思就是我自輕自賤的跟他有了關係,懷了孩子?都怪我了?你也知道他的生活作風不好,還要讓我受委屈。”
空暉見少卿的臉色著實的不好看起來,生怕她這時候犯起混,出什麼亂子,急轉話鋒的陪笑道:“不怪你…怪不白清顧那個臭流氓…把你弄成這樣,還有臉來水晶宮和我提親,要不是看在他還把我放在眼裡,誰他媽給他來當說客…你要不想嫁就別嫁了,咱們龍族又不是養不起個小魔君…以後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君。”
這還差不多,少卿斜睨了一眼空暉,伸手拽了一下他臉上大鬍子,滿意的說道:“嗯,以後我的婚事你不要管就好。”
空暉就跟沒聽到少卿的話,整理著自己的鬍子,改了戰術,開始推薦道:“那麼咱們不要孩子的爹,東華也不錯,他可比白清顧老實多了,知根知底,我也放心。”
少卿猛的一拍桌子,指著門外不客氣的說道:“空暉,你再鬧我就翻臉了,你就這麼急著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得了他們兩個什麼好處…”
空暉也沒法再忍讓,一掌將少卿拍的桌子弄的粉碎,吹鬍子瞪眼的辯解道:“我是那種爲了聘禮把你隨便嫁出去的人麼?其實白清顧也不錯,最起碼還去跟我老實交代了,要不然等你的孩子會滿神界闖禍了,我都認不出,豈不是太丟人了?”
少卿一愣,這才明白原來是清顧把空暉叫醒的,心裡猛地泛起一種酸甜交錯的複雜情緒,完全沒了方纔的暴躁,臉上泛起柔光的低喃道:“他的性情本來就是這麼溫柔,比起上古時,更加的似溫潤細膩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溫暖柔軟。”
空暉的本就是個直脾氣,看著少卿一副少女含春的姿態,氣的直跺腳道:“小混蛋,什麼時候學會口是心非,這種無聊的彎彎繞的玩意…你這樣明明就是喜歡白清顧,還不成親,等著讓你的孩兒多出個後孃不成?”
少卿不服氣的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啊,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他還會每天來楓兮殿看我麼?爲了孩子勉強這樣溫柔的他,這不公平。你聽過有神仙眷侶拿不死不休來起誓的麼?”隨即眼眸中的光彩又黯然下來:“以前白荷歌對我不過是臉容上的迷戀,現在的白清顧心裡對我應該是滿滿的愧疚吧?”
空暉哪裡聽得了這種話,想著當初白荷歌也不是腦殘,以爲少卿是男神君的時候,那種驚世駭俗的狂言,到現在他都沒忘記。
而後他突然從椅子裡跳了起來,擡手想要把少卿暴打一頓,可看到她的肚子,重重的嘆了口氣,只得一手戳著她的額頭,咬牙道:“你傻啊?我怎麼會就有了個你這麼不開竅的兄弟…不,妹子…這情愛這種事他喜歡你對你好不就行了?你看到過誰有事沒事去給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提親?”
空暉越說越激動,少卿本要開口插話,卻怎麼都打斷不了,就聽他一股腦的又開始教育道:“成親可是一世的事,更何況他們狐族的結緣契約又不是開玩笑的。你要是怕他三妻四妾,對你始亂終棄了,自己就有點覺悟啊,連一些狐貍精都搞不定,你還當什麼魔神?…啊…出息…不死不休怎麼了?…你就跟他不死不休,死磕到底啊…多熱血…”
少卿的腦門被戳得連連後仰,感覺脖子都快斷了,卻並沒惱怒,反而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突然伸手抱住空暉的腰身,將臉埋進他的懷裡,眼角溼潤起來,輕喚道:“兄長。”大概這就是有依靠的感覺吧。被罵著,也被疼愛著,是全心全意爲你著想。
這下空暉算是徹底停下了嘮叨,倏然止聲,顫抖著將手放在少卿蓬鬆的海藍色長髮上安撫起來。這是自和少卿見面以來,他頭一次覺得她真的是個女神君,生出了一種作爲兄長的驕傲,唉,有個妹子還是挺好的。
自那日被空暉罵過後,少卿豁然開朗,心裡再無絲毫不安遲疑。
只是當白清顧出現時,她也沒表現出任何的歡喜之色,神色一如平時,不冷不淡,就連空暉來楓兮殿的事都沒和他聊過一點,他詢問空暉到底勸的如何,這老小子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說看少卿的決定。
少卿看他眼中期待的光芒漸漸變黯,最後變成失落,她突然覺得心裡難受得厲害,有種拿不起放不下的心境,夜裡和他同榻而眠的時候,覺得身上和心裡都暖暖的。
早上起來假裝跌倒,不出意外的被他接抱在懷裡,然後她順手偷偷將清顧胸口處那塊“清狐小兒”的手帕收了起來。
這麼好笑的手帕隨身帶在心口處,她心裡覺得難過又甜蜜,這份被他珍視的心意,她想好好的迴應,所以決定重新做了一塊新的手帕,想等找到機會再給他。
白清顧在青丘早已養成休息空閒的時候,摸摸手帕傻笑的習慣,第二天便發現手帕不見了,一時間整個青丘被鬧得人仰馬翻,差點將青丘都翻轉過來,狐族長老離雲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折騰,秘密的派玄風祈求少卿再編織條一模一樣的手帕讓他交差,拯救已經瀕臨崩潰的青丘。
少卿沒想到任性的狐君大人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急忙跟著玄風到了青丘,先是被眼前熙熙攘攘的狐族震住的愣了神,拍著額頭想死的心都生了出來,環顧四周的找尋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
白清顧老遠就看到少卿挺著大肚子坐著黑魔龍趕來,以爲是少卿知道他把東西弄丟了來質問他,手忙腳亂的衝到她面前,結結巴巴,心虛的問道:“卿月,你······怎麼來了?”
少卿看了眼在下面都仰頭觀望的狐族,甚是不悅的大喊道:“還看什麼…沒見過魔神來青丘麼?…都散了吧。”說著她一把拉住清顧的手,匆匆往狐君的寢殿飛去,進了屋子將早就做好的手帕塞進他手中。
是塊青色綢緞手帕,雙面繡,一面桃花灼灼,一面清雅荷花,安神寧氣的香草浸泡過,無論是繡功還心意比上一個好上太多。
白清顧拿著那個手帕,先是不解,正想說自己找的不是這個,幸好反應得快,將差點脫口招禍的話給嚥了下去,將那手帕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一邊看一邊止不住地又傻樂起來,而後突然發現在那手帕一角,竟然繡著一個月字,一個清字。
他拇指輕輕撫摸過那兩個字,感到心在狂亂的怦怦跳動,喉結滾動了下,擡眼,正巧對上少卿有些羞澀有些緊張的笑臉,像個傻子一樣,不由的給她回了個像哭一樣的大大笑臉,然後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卿月,我好開心。”他微微擡高頭,聲音沙啞地道。
少卿嗯了聲,有種他似乎要哭出來的錯覺,然後從他手中拿過手帕,重新塞給到他懷裡的心口處。
“原先的手帕是我拿了。”她解釋,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就是她贈予給他的物件,現在收了回來,反倒她像做了賊似的,好笑道:“那本是我和你玩鬧的傑作,拿不出檯面也不能用,白白讓別人看笑話也不好。”
看他臉上似乎有些不捨的神情,於是又道:“你若喜歡,你把舊的放在屋子裡自己看就好。”
白清顧於是展顏憨笑的連連點頭,“清狐小兒”那塊手帕可是有他和少卿相處時的美好回憶,萬萬不能丟掉。
少卿扭頭看著還在院子裡等著結果的玄風,於是惱怒的推了清顧一把,喊了玄風,告訴他通知離雲整個青丘都不用找物件了。
玄風還是頭一次見犟脾氣的白清顧這麼快就能打平息下來,瞥了眼,大著肚子的少卿,想著還是少卿君上能拿得住狐君大人,又見白清顧神色與常時鬱鬱寡歡不太一樣,心中瞭然,一臉賊笑的迴應後,悄悄的便退了下去。
少卿看玄風這會意的本事如此之快,心嘆:看來白清顧沒少在和女神君廝混,主僕二人心有靈犀的本事都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騰地方的速度快的可怕,屋子、院子裡很快都安靜下來。
白清顧回頭看向少卿,這段日子她的身體算是徹底好了,所以自從她醒來後,一日比一日精力充沛,也一日比一日明豔動人,越看越好看,美的撩人心懷,可以說他是無時無刻不在壓抑心中的**。
少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背過身去,雙手捂著自己燒紅的臉頰,正準備奪門而出,卻被他伸手從後面環抱住腰身,灼熱的氣息在耳根處輾轉廝磨,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慄,蜷縮了一下脖子。
“我已經讓人在準備了。等秋天的時候,我們成親可好?我想娶你。”白清顧在她耳邊低聲道,他沒有任何信心她會答應婚事,心裡甚至做好了長期戰鬥的準備。
少卿驚訝於突然又提到的成親,而且是在秋天,那麼就是在一個月以後,不由側頭,想要開口詢問,卻被他牢牢封住了雙脣,讓她窒息的深吻,輾轉反側在兩人紊亂炙熱的呼吸間,良久,他才稍稍挪開,伸手摩挲著她嬌羞可愛的臉容,柔聲道:“我這一世只會娶你爲妻子,只要你這一個女人,魔神大人能否滿足我這小小的貪慾和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