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淺溪直直的墜下去,他乾脆一個翻身對著女鬼的臉狠狠的pia了一下,“我叫你拉我!”
女鬼敵不過他的發怒時的掌力,一下子鬆了手。
秦樂樂沒來的急猶豫,翻上井沿就跳了下去,淺溪如果你死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o(╯□╰)o
忘川水人飲過,也可以忘記一切。
秦樂樂記得這句話,她屏住呼吸落入忘川河中,撞出了巨大水花,水瞬間淹沒她的頭頂,身體冰冷。
這水畢竟是忘川水,也不知道多少死人從這裡趟過,她想想就發毛,努力向一邊游去。
此刻,水面鏡滑,除了她哪裡還有其他人的影子。四周空曠靜謐,上方也不是天空,不只是何處的光給這裡蒙上一層淡藍色的薄紗。
秦樂樂從水中爬起來,走到岸上,腳下踩的是細軟的沙,觸目看到的是一片血紅,開到糜爛的曼珠沙華如一隻只渴望抓住幸福的手向上張開,一片一片的鮮紅色染到了彼岸的盡頭,炫麗而奪目。
秦樂樂有些震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彼岸花?
可她無心關注,最重要的是找到淺溪。
如果淺溪入了忘川河被河水沖走的話就會投胎,那她就全部白費了。
現在,他在哪裡?
她走上彼岸,挑開花叢細細的喊:“淺溪……你在哪裡?”
曼珠沙華醉人的香氣充斥她的呼吸,不知怎的卻讓她心頭一陣一陣哀傷。初來桃花源的卑微無助、落入大澤的茫茫未知、黑森林裡殭屍步步緊逼、化作殭屍被圍住逼迫……
好像她一直都是在死裡逃生,越想越難過,淺溪也被她弄丟了。她蹲下開始抽泣,“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我想你們……爲什麼不要我了……我現在把一直護著我的人弄丟了。”
爲何她會突然這麼悲傷這麼的難過?
那曼珠沙華的香氣越發濃郁,化作一雙柔軟的手深入她的內心打開心防,釋放她內心的悲傷。
她的手忍不住拔下一株曼珠沙華,斷裂的根部有紅色的液體從中流出,秦樂樂好奇地嗅了嗅,神智清明,什麼悲傷都化作浮雲。
哦,她懂了,曼珠沙華的香氣是誘人悲傷的,而它的汁液又是解藥,真是牛叉。
她拍拍手站了起來,去尋淺溪。
身後卻有一人在輕飄飄說道:“你怎麼摘了我朋友彼岸花?”如果忽略這聲音中的冰冷,這聲音確實好聽,如聞天籟。
秦樂樂緩慢的轉過身,竟一下子看呆了。
血色花叢中站著一個白衣女子,墨色長髮一直垂在腳踝,五官猶如上好白玉雕琢而成,容顏上彷彿流淌著一層水澤,恍若神人。
“咳咳……你是?”秦樂樂腹誹這女的是不是鬼啊。
“我是白玉。”她蹲下身子,揀起秦樂樂剛纔的掐下的曼珠沙華小心翼翼的捧著插入土中。原本幾欲枯萎的花在入土後奇蹟般再次緩緩綻開。
秦樂樂覺得這花應該是她養的吧,自己辣手摧花確實不對,“額……這位姐姐,我對不住,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青衣小男孩。”
“這裡是幽冥界,哪來的孩子。”她睨了秦樂樂一眼,“你是凡人?”
這話說的秦樂樂冒虛汗,這裡沒有人,莫非這個白玉真的是女鬼,可這女鬼也太美膩了吧。
她走在了秦樂樂的前面,示意秦樂樂跟著她:“如果這裡出現什麼人,我想有一個人會知道,我帶你去找他。”
“這裡是幽冥界,你是個凡人也敢進來,還好遇上我,要死遇上什麼厲鬼,這會兒只怕進了它的肚子……”
秦樂樂聽了發虛。她跟在白玉身後,白玉身姿很是纖細,白衣縹緲。每走一步,她裙裾所觸的曼珠沙華皆爭先恐後的滾開花瓣,如踏花而行。
“這彼岸花開了上千年,也生出了一隻妖,這彼岸發生了什麼來了什麼人他都會知道,不過這個人息怒無常,你待會要稍微注意些。”
秦樂樂點點頭:“多謝白姑娘。”
走了一會兒,曼珠沙華越是繁盛,秦樂樂看到花叢的盡頭臥著一個人,萬千血色花托著那個紅衣人,花開地熱烈遮住了對方的臉。
白玉停住步伐:“就是他了,我陪你過去。”
那人在花叢中低著頭,懷中好像抱著什麼,只見他細細的扶弄。秦樂樂眼尖看到了幾條紅色的尾巴在那人懷中甩來甩去。
那麼多條尾巴,還是紅色的,那不就是……紅色九尾狐!
那不就是……淺溪!
秦樂樂無名火騰騰而起,居然敢佔我家淺溪的便宜!
她冒冒失失的跑了過去,撩起正義的火焰:“放開他!”
花染岸緩緩擡頭,血色的眼睛盯著秦樂樂:“你說什麼?”
秦樂樂身體軟的像蝦米,這個男人長的太妖豔了太勾魂了,艾瑪,妖孽呀。
白玉拉住秦樂樂,“不要看他眼睛。”
花染岸懷中的淺溪低嗚一聲,用極其陌生的眼神看著秦樂樂。秦樂樂怒:“妖孽,他怎麼不認識我!”
此刻白玉竟腆著臉笑道:“那狐貍可能是這位姑娘的,花花你就行行好,還給她吧。”白玉女神模樣竟然全無。
花染岸冷笑:“這狐貍飲瞭望川河的水,就算還給姑娘,他也不認得姑娘。”
秦樂樂苦著臉看著白玉:“白玉姐姐腫麼辦?”
花染岸搶著開口:“我有辦法,我不僅治好這隻狐貍,我還會把你送回凡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秦樂樂納悶。
“去地獄十八層,幫我把彼岸花的種子撒在那裡,我想讓我的花兒開滿地府!”他看著自己的手指輕巧的笑著。
秦樂樂如墜冰窖,白玉臉色有些怒容:“花染岸,你不要太過分了,她只是一個凡人。”
花染岸無比鎮定:“你放心,沒有鬼魂可以傷害了她的。”
秦樂樂抱過小九尾狐,小淺溪完全不認得她,好看的金色琉璃般的眸子盯著她,卻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她的懷中,蹭來蹭去。秦樂樂心痛,淺溪爲了她做了那麼多事,她是時候該付出點什麼了。
她神色堅定:“好,我去。”
地府十八層算什麼,無非是上刀山下油鍋,爲了淺溪她什麼都可以做。
她摸了摸小淺溪的頭,把他遞給白玉:“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