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他真有別的女人?
“心成,忙完了嗎?好久沒一起吃飯了,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西餐,好嗎?”
“抱歉,音音。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我晚上約了朋友,恐怕不能陪你!”
同樣的拒絕,同樣的平靜如水,卻也讓音音同樣無比的失落:
“喔…那你什麼時候回家?我煮點宵夜等你...有些話,我想跟你說…”
“這個,我也不清楚會談到什麼時候,有什麼事,你現在說吧…晚上不用等我,早點睡…怎麼不說話了,很難啓齒的事情嗎?…”
安撫著音音,閻心成還是極盡耐性,對這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人。雖然他不喜歡,卻是真的把她當親妹妹在疼,他並不想傷害她,所以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給過她希望,也沒有碰過她,結婚之前,他就清楚地告訴過她,她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不,不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兒,等你回來再說吧!”
沉思了片刻。音音終歸還是沒出口。
掛斷電話
。她的心情卻不由得又沉重了幾分,天空晦澀地壓抑,不想回去那個令人窒息的家。漫無目的地溜達著,音音隨便就上了一輛公交。
半路,見人都下,她也跟著下了車。一擡眸,才發現到了頗爲繁華的鬧市區。
心情超級不爽,找了家餐廳飽飽地吃了一頓,沿著周圍熱鬧的街道,音音就在玲瑯滿目的商品間穿梭了起來。
不知道逛了多久,直至飽脹的肚皮舒服了,腳下也傳來酸澀的抗議,音音才決定坐車回家,揮手招來一輛計程車,音音剛拉開車門,一擡眸,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望著馬路對面親密地擁著一個身著玫紅短裙窈窕美女的男人,一怔,音音倏地愣在了當場,目送兩人拐彎,音音砰得一聲又甩上了車門:
“對不起,師傅,不坐了…”
匆匆喊了一聲,音音便急匆匆地衝過馬路追攆了上去,一拐彎,卻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夜總會門口。
夜色皇宮?
一聽名字,大概也能猜出這是什麼地方!應酬的逢場作戲,她可以理解,可應酬需要從大街上開始嗎?
這一刻,音音對莫晚的話越發深信不疑,沒有停頓地,音音擡腳就追了進去。
進了大堂,捕捉到閻心成的身影,幾個大步竄了上去,音音一把抓住了閻心成的胳膊,伸手扯過了他,瞪向了對面的女人。
本來以爲是花街柳巷的女人,一擡眼,四目相對,到了舌尖的怒罵她卻驚愕地停到了脣畔:
賴醫生?!怎麼會是她?
再一看她身上豔麗的裝扮、精美的妝容,眉宇間風情嫵媚,儼然一副戀愛中女子的神情,音音瞬間像是被推落了萬丈深淵。
似乎也沒想到她會出現,閻心成跟賴新柔也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側身擋住音音,閻心成對著賴新柔使了個顏色:
“你先進去!”
驀然回神,賴新柔也沒有停留,轉身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眼底卻也不由得閃過一抹哀傷
。
沒想到當著自己的面,他們都這樣眉來眼去,音音生氣地擡手抓起了閻心成胸前的衣服:“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音音…”
放緩聲音,閻心成攥握著她的小手扯了下來,扯了扯微皺的衣服,才繼續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家去!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談!”
說完,閻心成轉身就想上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音音頓時火了:
“閻心成!你把我當什麼?她可以來?我就不能來嗎?你倒是給我一個解釋??!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你要這麼對我?”
想起當年自己不忍心看他痛苦爲難,提出結婚解決問題的請求,都是爲了他,三年來,她什麼都順著他、聽他的,無慾無求,在他家受盡委屈,備受非議指責,可她一句怨言都沒有,就是偶爾跟他說說他父母的意思,他不吭聲,她從不強求什麼,她做了那麼多,只是希望他能看到她的好,能慢慢接受她,他怎麼能這麼對她?!
她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她是長得醜了?還是家世不好?抑或是行爲不檢點?還是哪裡對不住他了?!要欺負人也沒有這樣的!
“音音…”轉身,估算著時間,閻心成也有些急了,擡手捧著她的臉,輕輕擦去了她臉頰的淚痕:
“乖,聽話…這種地方,真的不是你該來的!先回家,以後我再給你解釋…回家!”
說著,閻心成猛地推了音音一把,轉身剛想往樓上走,就見一個身著休閒夾克,健壯黝黑的男子領著一羣人走了下來,下意識地,閻心成就想上前攔住他,還未動,胳膊卻又被音音扯住了:
“心成----”
閻心成深擰著眉頭,還未及發應,卻見男子已經走了過來,伸手還快速摸了音音下巴一下:
“小妞不錯?。致镅蹨I汪汪的…他不要,龍哥要…”
說著男子又想伸手,音音卻猛地擡手給拍了回去:“你放尊重點!”
“呦,脾氣還挺大的
!”
“龍哥,她是我老婆,你不能動她!”說著,閻心成將音音擋到了身後。
“你老婆?你耍我是不是?老子看上一個女人,不是你嫂子就是你老婆?你怎麼不說天下的美女都是你的女人?!”
明顯有些火大,健壯的男子推了閻心成一把。
“龍哥!我勸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還有來的目的!我勸你,是給你面子,真動起手來,我不見得會輸!如果你沒有合作的誠意,那我們就沒必要談了!”
“ok!開個小玩笑,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懂!走吧!要不要叫弟妹一起?”
無所謂地聳聳肩,男子開口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要牽扯上她!我們走吧!”
說著閻心成轉身跟一行人上了樓。
門口處,一道銳利的精光將一切盡收眼底,岑冷的脣角勾起一絲饒富興味的淺笑----
轉身前,閻心成還回眸警告地狠狠瞪了音音一眼,轉身之際,還借勢推了她一把,明顯地是‘趕她走’的意思。
待音音穩住身子再定睛,一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了樓梯的拐口。
控制不住地,音音眼角的淚水潸然而下,頃刻模糊了雙眼。
剛剛,她清楚地感覺到了那個壯碩男人的不懷好意,也清楚地看到了他的保護,可一想到他跟賴新柔眉來眼去的親密,又對自己一如往昔的溫柔,音音怎麼也想不通!
他怎麼會跟那樣看著就不像是好人的男人混在一起?出沒這種地方、還帶著別的女人?居然還敢她走?!不知道他跟那個女人在樓上幹些什麼勾搭?!
蛇鼠一窩,沒一個好東西!
憤憤地咒罵著,音音的淚水掉得越發兇了
。
有什麼了不起,本大小姐纔不稀罕!
思索著,音音倏地轉過了身子,卻是立在原地,一動未動。明明自己纔是正室,爲什麼反倒要讓她走?她幹嘛要受這個委屈?!
想想,音音又不甘心,可一想到那不好惹的男人,她又有些躑躅,糾結地攥了攥拳頭,抽噎著,音音還是決定離開。
剛一擡腳,面前突然多出了兩抹擋路的身影,下意識地音音就挪向了一側,沒想到另一邊正好過人,連赫也移動到了同一側,恰好擋住了她的去路,見自己躲避的方向不對,待人過去,連赫便主動撤了回來,好巧不巧地,音音也移動了回來,他又死死地擋住了她的路,本來心情就不好,音音瞬間火了,擡眸就氣沖沖地嚷了過去:
“你會不會走路?讓開啦----”
淚眼婆娑中,頎長高大的輪廓逐漸清晰,只見男子一頭深褐色的短髮,深邃的臉龐俊毅有型,濃黑的劍眉,幽深的黑眸,高挺的鼻樑,抿勾的脣角,棱角分明中隱隱透著些許凌冽的冷意。比例完美的身軀肌理分明,線條優美,此時此刻,黑色的襯衣領口大開,像是優雅的豹子,貴氣瀰漫,狂-野逼人,卻從骨子裡往外滲著壞水!
捕捉到搭在男人腰側的女人手掌,瞥了連赫懷中衣著豔俗的女人一眼,瞇起眼眸,備受刺激地,音音越發氣盛: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白了連赫一眼,音音見面前的男人輕挑著嘴角,卻還是一動未動,心底的厭惡不禁又加了幾分,催促道:
“讓路啦!”
本來擋住她的去路純屬意外,音音這一大小聲,孩子氣的勁兒,不僅沒有惹連赫生氣,反倒深深愉悅了他,本來他一時的關注,也是因爲他們吵鬧得太過顯眼,而閻心成的身份又比較特別,他纔多看了兩眼,這一刻,她,倒真讓他印象深刻。
下意識地,連赫眸光的焦點就聚到了她的身上,剎那間,連赫竟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音音烏黑的秀髮編成了時尚的韓式盤發,厚厚的齊劉海遮去了柳眉,卻將圓潤的水眸凸顯地格外黑亮、分外澄淨,小巧的鼻樑秀氣至極,粉嘟-嘟的小嘴帶著幾分嬌嗔的可愛,因爲生氣而泛紅的雙頰、微喘的氣息,都爲她平添了幾分蘇媚的氣質,而此時的她卻是一身頗爲正式的緊身小西裝搭配的大擺長裙,玲瓏的曲線初現,成熟中透著青春,清純中又散著嫵媚,倒是別樣的風情
。
加上此時此刻的她,嗆辣地渾身發光,沉穩中卻透著孩子氣,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和諧的交融,瞬間讓她散發迷一樣的夢幻氣質。
見她面帶鬱怒,眼角卻還掛著讓人憐惜的剔透淚珠,輕喃著,收回手,連赫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
“都已經成家的人了,脾氣還真暴躁!”
很奇怪,他竟會對第一次見面就給他擺臉色的女人有莫名的好感…可惜…她已經結婚了!想到這個,連赫的心底,一絲失落竟快速地一閃而逝。
“誰要你多事?!看夠了熱鬧,還要落井下石摻上一腳,現在良心發現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怕得艾滋!哼!”
望著眼前的手帕,音音一把奪過,卻是丟到地下,還泄憤般狠狠地踩了兩腳,而後意有所指地對著他懷中的女人撇了撇嘴,而後踩著重重的步子,音音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哎,你說什麼呢!這是什麼人??!連總----”
莫名被殃及,還被推到了一邊,女人站直身子,望著走遠的音音叫罵了兩聲,隨即又嬌滴滴地對著連赫撒起嬌來。
望著地上被踩髒的手帕,連赫臉色一陣蒼白,半天都沒有回神。
許久後,他才彎身撿起了地上的手帕,卻是半點玩樂的心思都再也沒有,對著身邊的女人擺了擺手,女人倒也識趣,隨即收回手,乖乖轉身離去。攥握著被踩髒的手帕,連赫轉向了一側的吧檯…
點了一瓶紅酒,連赫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一旁明顯被糟蹋的方格手帕,憂傷而失神。(好看的小說
多久,他沒有想起過她了?!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女人會跟她一樣,對他說…同一句話?
‘誰要你多事?看夠了熱鬧還要落井下石摻上一腳現在良心發現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
同樣的活力聲音,同樣的生氣表情,同樣地…讓他印象深刻,甚至…刻骨銘心!輕晃著手中的紅酒,連赫的記憶彷彿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下午----
那個時候,他剛接手家族企業不久,那一天,他去孤兒院出席慈善籌款的發佈會,回來的時候,路段一段窪路,車子一晃而過,他就看到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孩蹲下了身子,還以爲是自己的車子颳了人,他便停車前去查看,只見一個身著淺灰色針織長裙的女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蜷縮的身軀嬌弱顫抖,一側的衣服上沾了水,長髮飄飄的,身後背了一個學生般的牛仔帆布包。
他沒有看到她的模樣,只是聽著她哭得很可憐,心便不由得軟了。
見車道離她甚遠,猜想她應該不是被他刮擦到的!想起昨夜剛剛下過雨,這半身水,雖然是他的傑作,倒也是不幸中也算萬幸了。見她哭了許久,似乎很傷心,他接連叫了她幾次、怎樣安慰溝通,她都沒有反應,最後,他便選擇遞出了手帕‘等’----以示歉意地。
誰知她起身起來的第一件事卻是莫名其妙地奪過他的手帕扔進了水窪裡,還衝她發了好大一通火,說得是他至今難忘、同樣的話:
“誰要你多事?!看夠了熱鬧還要落井下石摻上一腳現在良心發現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一次,她哭得滿臉淚痕,也是怒氣騰騰的,臨走前,還出氣般狠狠撞了他的肩膀一下…緣分有時候就是這樣奇妙,後來,他才知道,她是盛德孤兒院的孤兒,他們再遇後,熱戀了!
那段時間,是他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
曼馨雖然出生孤兒院,個性溫婉,骨子裡卻也是有股傲氣的,在一起的日子裡,他們根本就沒吵過架,因爲她真的是個如水一般柔情的女人,那天,她會那麼生氣,失控到六親不認,是因爲她的初戀男友,從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同學放棄了他們多年的感情,戀上了一個富家千金,她在路邊發了很久的呆,是他迸濺的雨水將她喚醒,也陰差陽錯地促就了他們倆的姻緣。
她說,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是上天給他們的機會,來生來世,他們也不喝孟婆湯,不管彼此變成何種模樣,都要用這樣的方法相認,第一次見面,她還要對他說同樣的話
!
可惜…後來…
以前他覺得荒謬,真沒想到還真有人能跟她說出一模一樣、甚至隻字不差的話,可是,現在,明明不是來世…
心靈像是突然被觸及了,連赫瞬間有種復活的錯覺,太久太久,他沒有過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了,可惜老天爺似乎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多年後再次讓他有相同感覺的女人…居然是個已婚的少婦?而且還是他最好朋友兼兄弟的弟弟的老婆?
想起這複雜又讓人頭疼的關係,連赫的心底不由得劃過一絲哀傷。
還以爲這輩子都要這樣下去了…沒想到…
輕晃著手中的紅酒,連赫旋即一飲而盡,卻是絲絲苦澀縈上心頭。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今天的他…一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或許,他早也已經是兒女成羣的有婦之夫了!當然,更不會被自家的老爺子逼著出來流連花叢了!
往事歷歷瞬間涌入腦海,連赫的心伴隨著那一點點清晰的回憶、一句句海誓山盟的承諾,開始一抽一抽的疼。待一瓶紅酒灌下,瞥了吧檯上髒污的手帕一眼,連赫陰沉著一張臉出了門----
回到閻家老宅的日子還算順利,接連幾天,都是風平浪靜,而莫晚也沒敢急功急利,每天正常地去皇庭律師事務所的分處上班,一邊留意著家裡人的動向,一邊跟劉管家瞭解著當年的詳情,暗地裡也籌備著。
又到了週末,莫晚卻因爲一個官司的細節不得不跑了趟臨時看守所,回來的時候,又順道去看望了下劉管家,商量了些事兒,而閻擎宇也因爲應酬去了高爾夫球場,只留了天澤一個人在家。
午睡過後,天澤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屋裡沒有人,便自己拿著溼毛巾抹了抹臉,拿了一旁的狗糧,準備下樓出喂毛毛。
抱著大袋的狗糧走出房間,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傳來嘰裡咕嚕的嘈雜聲
。
透過樓梯的縫隙看了看窩在一旁沙發上的閻思靜,又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狗糧,天澤眨巴了下大眼,隨即一步一步緩緩下著樓。
“我跟你說,菲菲姐,你不知道那個女人多討厭!真夠福大命大的!跳了海居然半點事都沒有?還帶著孩子回來住了!你說氣不氣人?”
“老天爺真tmd是太偏心了!怎麼也不缺個胳膊少個腿的?回來禍害人!真是的…”
“看著她那張狐貍臉我就討厭,騷=蹄=子似的,天天賴在我哥身邊,晃來晃去的,煩都煩死了!她也就是命好,會生,生了個好兒子!說起來,都怪那個音音不爭氣,三年,憋都該憋出個屁了,她的肚子就沒個響動,害得現在我爹地、媽咪都把她兒子當寶,連帶著她的地位都跟著上去了!她算什麼呀,沒名沒分地住在我家白吃白喝,耀威揚威的,還不都是仗著她那個寶貝兒子?你都不知道,我哥可寵天澤了,我爹地更是,只差沒當祖宗供著了,不過那孩子倒真是很可愛…我哥的基因還是很優良的,哎哎,現在全家都圍著那麼一個寶貝疙瘩轉…他怎麼就不是我兒子呢……”
“……”
走到一半,聽著閻思靜忽高忽低、喋喋不休的話語,雖然不能全部消化,可天澤也清楚地知道,她在說他媽咪的壞話,抱緊懷中的狗糧,天澤心裡卻有些不高興。
端著剛出爐的雞爪自廚房裡走出,閻母一擡眸就看到了樓梯一半處一手扶著欄桿,一手抱著狗糧的可愛男孫,便招呼了起來:
“天澤醒了?怎麼一個人下來了?!李嫂,小梅----”
聽到閻母的呼喚,樓上忙活的傭人迅速竄了出來,剛剛午睡起來的閻父也走了出來,小梅快速衝下,接過孩子手中的狗糧,牽住了他的小手:
“小少爺,醒了怎麼不叫我們?”
“還說呢?你們怎麼照看孩子的?讓他一個人跑出來,要是不小心摔著了,你們賠得起嗎?”
往下走著,閻父嚴厲出聲呵斥道。豪宅雖然地方寬敞,可這樓層樓梯的,一個不小心,意外也多,他請那麼多人,就是爲了確保家的安全、整潔,可不是養她們白吃乾飯的
。
“對不起,老爺,我們剛剛----”
小梅的解釋還沒說完,卻見天澤掙脫她的小手,朝著下來的閻父跑了過去:“爺爺,不要生梅姐姐的氣,是天澤想要去喂毛毛,才一個人跑了出來…”
“嗯,這孩子,真是懂事…沒你們的事兒了,都下去吧!”
寵愛的摸了摸天澤的頭髮,閻父樹皮般的老臉瞬間舒緩了開來,牽起天澤的小手,笑呵呵地往樓下走去,心裡甜滋滋的,這就是含飴弄孫的快樂吧!
一聽到爹地媽咪跟天澤的聲音,閻思靜恍若驚弓之鳥,壓低聲音快速結束了電話。
要不是趁著大家都午休的時間,她也不會聊得這麼忘我!都怪她最近太忙了,晚上又懶得動,才選了個這個時間。
闔上電話,起身,閻思靜也甜甜地打著招呼,笑卻心虛地有些尷尬:
“爹地,媽咪…天..澤……”
下了樓,天澤仰頭望著面前的大人,臉上一副天使般的燦笑:“奶奶…小姑姑!”
即便心裡很不喜歡閻思靜,他嘴角的笑意卻還是大大地咧到了耳根,一見孩子這表情,閻思靜頓時也鬆了口氣。
“哎,還真都是些饞貓子…雞爪剛一做好,都起來了,來,熱乎乎的醬雞爪,快過來吃吧……”
笑著招呼著,風情端著雞爪往一旁走去,隨後閻父也牽著天澤走了過去。
將天澤攬在腿邊,閻父抓過一隻雞爪,剝去了一頭的尖刺,掰了一小塊放進了他的手中,而後一家人圍著桌上的一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閻思靜一手拿著一隻,啃得形象大失,也毫不在意,邊吃還邊對著一邊的閻母眨眼:“媽咪,你的醬雞爪真是一絕,太好吃了,比那些大廚做的還美味……”
“思靜,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多少注意點形象…還不如人家天澤…這也就是在自己家裡,要是去了公婆家裡,你還這樣?人家不把你趕出來也一定覺得你是個沒教養的兒媳婦
!瞧瞧,嘴邊…”上島嗎巴。
叨叨唸念著,閻母用小指抽過兩片紙巾遞了過去。
小手握著雞爪啃著,天澤古靈精怪的大眼還不時的瞄瞄一側的閻思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一會兒,小塊的雞爪啃完了,閻父又撕了一塊遞給天澤,扭頭,天澤卻搖了搖頭。
“怎麼了?天澤吃飽了?還是不喜歡?天澤想吃什麼?爺爺讓人弄給你吃……”
“不是,奶奶做的好好吃,是天澤吃過的最好吃的!爺爺,我想自己挑一個,最大的…可以嗎?”
瞄著桌上盤子裡還剩下的三四個雞爪,天澤圓滾滾的大眼閃爍起淘氣的光芒。
“當然可以!天澤想吃哪個,自己拿!”
得到迴應,天澤衝到桌子前,兩隻小手就挨個雞爪抓過來抓過去,不一會兒,四個雞爪都被他的小手抓了個遍,他拿起最後一個,捧在手中啃了一口:
“爺爺,我要這個……”
孩子一通鬧騰,好好的美食瞬間也被他糟蹋得不成模樣,望著盤子裡那三個有的雞皮已經被擄掉的雞爪,閻思靜長著嘴巴,噁心得一陣食慾全無。而看著孩子的舉動,閻母跟閻父卻不以爲意,畢竟孩子小,不能以常理判斷,有的時候,明明最大的就在眼前,孩子也要翻個遍才安心,甚至有時候明明自己手中的已經是最好的,也偏要去跟別人搶!要不怎麼都說搶來的好吃呢?!
孩子心性,兩人都是過來人,都瞭解,望著天澤可愛的動作,他們倒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養育自己的孩子,對望一眼,兩人頓感歲月不饒人,卻也頓時覺得年輕了幾分,看著孩子啃得滿足,閻父也笑瞇了眼睛:
“好,好,吃……”
咂巴著小嘴,天澤親暱地倚靠在閻父的腿邊,還天真無邪地一一看過衆人。
一見天澤吃得稀里嘩啦的表情,紅色的醬汁還沾染了大半個小臉,姿態明顯地破壞氛圍,吞嚥著口水,閻思靜頓時沒了食慾,放下手邊啃了大半的雞爪,抓過紙巾擦了擦手,隨即站起了身子:
“嗯…爹地,媽咪,你們吃,我上樓去下…..”
看著孩子髒兮兮的模樣,她著實有些受不了,在她眼裡,孩子跟寵物一樣,不哭不鬧,乾乾淨淨的時候很可愛,可一瘋鬧髒亂了起來,她真得受不了
。
一見閻思靜起身,天澤呼喊著擡腳也追了上去:“小姑姑,小姑姑……”
閻思靜步子一頓,天澤沾滿醬汁的小手瞬間抓到了她飄逸的白色長裙上,連帶著手中的雞爪一併在她高檔的裙襬處就是又塗又抹又捏,天澤一邊蹭著,一邊還故作親暱地喚著:
“小姑姑不要走…一會兒陪天澤跟毛毛玩嘛,小姑姑……”
自己剛訂製的裙子連做到沙發上她都深怕壓皺,而今一見純白的裙子被天澤髒兮兮的小手弄得到處髒污不說,還飄著一股難聞的油腥味,閻思靜的臉色風雲突變,頓時炸毛一般伸手就將腿邊抱著她的天澤推了出去:
“滾開!討厭鬼!髒死了!我的裙子……”
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天澤瞬時嚎啕大哭了起來,眼淚啪嗒啪嗒地,一會兒就成了個淚人。
起身,閻父走上前去抱起天澤,就訓斥了起來:
“思靜,你幹什麼?怎麼這麼不懂事?天澤只是個孩子,你怎麼能動手?!乖,不哭,不哭,哪兒摔疼了,讓爺爺看看?!”
長這麼大,這還是閻父第一次對閻思靜嚴聲呵斥。心猛地一揪,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可聽著孩子的哭泣,閻母也對這個明顯被慣壞的女兒頗有微詞:
“思靜,你真是太過分了!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能跟孩子計較?!一條裙子而已,髒了就髒了……”
“爹地媽咪,你們還護著他,他分明就是故意的!這條裙子幾十萬啊,昨天才剛到的,真是氣死人了!這小雜-種,真是討厭死了…”
心疼地扯著裙子,一見從小到大都沒呵斥過自己的爹地、媽咪都訓斥自己,閻思靜又氣又煩躁,嘀嘀咕咕地咒罵了起來
。
一聽到她的話,天澤瞬間哭得更大聲了,蹭著閻父的胸膛,委屈道:
“爺爺,小姑姑罵天澤是小雜-種…她罵天澤,天澤不是…不是….”
這一次,天澤的淚不是裝的,反而是越哭越兇,不過倒還是很懂事的,沒用手去抓閻父,而是用手肘蹭著他。
起身,閻父也怒不可遏:“你說得什麼話?真是沒教養!”
閻擎宇一進門,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對話,扔下手中的物什,就朝孩子奔去:“天澤,怎麼了…”
上前,閻擎宇一把抱起了兒子,絲毫不在乎他身上的髒污。
“爹地…小姑姑推我,還罵我是小雜-種….”
一陣怒火上涌,冷如利箭的目光猛地射向閻思靜,閻擎宇危險地瞇起了眸子。
沒想到閻擎宇這時回來,閻思靜瞬時慌了,扯著裙角連氣焰都下去了大半: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氣話…是他先把我的裙子抓成這樣的,你看…明明就是他不對,哥,你該好好管教管教他…”
“一條破裙子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怎麼管教兒子,不用你來教我!以後離我的兒子遠點,還有,不要隨便招惹我的人!”
氣怒地,閻擎宇伸手點了點她那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見莫晚也進了門,急匆匆地迎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天澤,怎麼哭了…”
“媽咪…”一見莫晚,掙扎著移動到了她的懷中,天澤抱著她,不哭也不說話了!
“沒事…只是摔了一下,晚,你抱天澤上樓…檢查一下吧!”
眼見情勢一發不可收拾,閻母幹嘛打圓場。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閻思靜髒亂的裙襬,再看著委屈的兒子、面色都不對的一家人,隱約間,莫晚也大概猜到了什麼,沒吭聲,莫晚便抱著兒子上了樓
。
回到房間,莫晚先幫孩子擦了下手和臉,纔將他抱到了自己腿上:
“天澤,到底怎麼回事?哪裡摔著了?有沒有傷到?!”
靠近莫晚的懷中,扯著她衣服,孩子搖了搖頭,隨即很懂事地說道:
“媽咪…我沒事,沒摔到!小姑姑不知道跟誰打電話說媽咪壞話,還說媽咪是狐貍精,詛咒媽咪跳海還是什麼的,我也記不清了,我討厭她…就把她的裙子給抓髒了…媽咪說過壞人才會背後講人壞話,她是小人…她好壞,居然還說天澤是她的小孩就好了,天澤纔不要她這樣的壞女人當媽咪…然後,她就推我,還罵我是小…雜.種….”
“天澤…?!”
聽著孩子的話,莫晚的心陡然沉了幾分。她一心想爲爹地報仇,卻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受到這樣的詆譭,第一次,莫晚開始質疑回來的決定。
門口處,聽到此番對話,閻擎宇的步子一頓,臉色也跟著陰沉了幾分。
“天澤是爹地媽咪的寶貝兒----無價之寶!”
自己的妻兒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詬病,自己卻無能爲力,閻擎宇心裡很是愧疚,迎上前去,閻擎宇大聲地宣誓道。
“爹地……”
扭頭,看了看閻擎宇,想起自己的惡作劇,不確定他有沒有聽到,會不會生氣,天澤略顯膽怯地,尋求庇護一般往莫晚懷中蹭了蹭。
上前,坐到莫晚的身旁,閻擎宇抱過兒子,輕輕擰了下他的小臉蛋:
“不管外人說什麼,天澤都不要聽,都不是真的!天澤要永遠記住爹地的話,天澤跟媽咪都是爹地最愛的人,天澤是爹地媽咪的心肝寶貝兒…知道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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