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家破人亡(2)
夜幕剛剛降臨,金碧輝煌的凱撒大酒店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請到影的貴賓廳里玫瑰飄香,酒氣彌漫,悠揚的樂曲緩緩流淌…
陪著宋芳菲吃過了燭光晚餐。又跳了一支舞,閻擎宇隨即掏出了一個紅色的錦盒,頗為無奈般,當著宋芳菲的面,在她眼前輕輕搖晃了下:
“這個…貌似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送出了!可是,它好像從來沒有戴在你的手上過!原本還想…等一切都結束后再拿出來的…可是現在…”
吟喃著,閻擎宇的言語中絲毫不掩飾被迫的意味,其實,望著手中的絕戀,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絕戀,聽起來好像還真是有些不吉利。絕戀,絕戀,訣別之戀,難怪每次他用它來求婚。都不能心隨所愿!以往用它求婚,是希望成,結果事與愿違,而今還是用它求婚,卻是希望不成,現狀卻又與他真心相悖。看來,這絕戀,雖然價值連城。卻真的不適合用來求婚。
這一刻,閻擎宇的心中竟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幸好莫晚喜歡的是纏綿而不是絕戀!他可真不希望這樣的命運發(fā)生在他們兩人身上。
“但愿這一次…我得到的不會再是否定的答案….”
打開紅色的錦盒,閻擎宇拿出了里面的綠寶石鉆戒:“菲菲,嫁給我好嗎?”
沒有下跪,閻擎宇只是輕聲的開口道。話音剛落,纖纖玉手便深了過來,了然一笑,閻擎宇牽起她的手,就將戒指往她左手中指上套去
幾經周折才打聽到閻擎宇的去處,莫晚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印象深刻的絕戀,價值八千萬的鉆戒,她心愛的男人正套在別的女人手上!
滿眼震驚,莫晚瞬時淚如雨下。他能用八千萬買一個戒指求婚,卻吝嗇用這筆錢去救她爹地?在他心目中,孰重孰輕,一目了然。無盡的絕望涌上心頭,心瞬間碎成一片片!低坑來亡。
突來的開門聲嚇了兩人一跳,倏地抬眸,閻擎宇的手不自覺的一頓,宋芳菲也本能地扭身去看,頃刻間,剛剛戴到指尖上的戒指又瞬間脫落而出。沒想到莫晚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閻擎宇也有瞬間的閃神慌亂,手一松,戒指就這樣滑落滾到了地上。
清脆的磕碰聲響起,閻擎宇瞬間回神,目光不自覺地在門口的身影跟地上滾動的戒指間逡巡,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晚…”
見莫晚朝他走來,輕喚著,閻擎宇還滿心疑惑,她怎么會來這里?!一想到她剛剛看到的一幕跟可能聽到的對象,閻擎宇頓時慌得有些渾身冒冷汗。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莫晚先失控地哭喊了起來:
“為什么要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
備受打擊、背叛,一天之間,自己深愛的男人不止背叛了自己,還害得自己最愛的人身處險境,莫晚整個人都承受不住地崩潰了。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前些天還抱著她、安慰她、夜夜索歡、讓她極度心安的男人,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她家被查封、破產,他卻還有心情浪漫地跟女人…求婚?!
極為諷刺的一幕,只是讓莫晚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
抱著一個微妙的希望,任他欺騙、玩弄、傷害,原來,他的溫柔體貼,他的愛,不過都是一場報復的游戲,他的愛,根本全是謊言!他所作的一切,或許就是為了清清楚楚地看她痛苦!
被莫晚淚流滿面的激動嚇到了,以為她是說求婚的事兒,不想傷害他,閻擎宇本能地就想要解釋:
“晚,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
“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現在再騙我,還有意思嗎?我家已經宣布破產了!我爹地現在也已經躺在醫(yī)院了!你還有騙我的必要嗎?你要娶她,我沒有攔你!你不愿意幫我,你可以明說!你的話,我什么時候違背過?我從來都不是你的障礙!你要是讓我走,一句話,我就會離得遠遠的!閻擎宇,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到了你的身上,我那么相信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半分,可是你呢?人命關天的事兒,你居然騙我?!現在,我爹地的公司倒閉了,我爹地也成了植物人,你開心了?你滿意了?”
叫吼著,莫晚抓起桌案上的玫瑰花砸了過去,而后,又發(fā)泄地一拳一拳地推打在他身上,每一句話,都泣不成聲,都渾身顫抖,卻也都像是拿把刀劃在自己的心口上。
而她的一席話,也把閻擎宇說得一陣好懵,暈頭轉向,全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明明把錢打過去了,現在還不到月底,怎么會破產?植物人,又是怎么回事?
滿臉震驚,閻擎宇只得是自己幻聽:
“晚…你是不是太累了,你在說什么…錢,我轉過去了啊…”
“你轉給誰了?”叫囂著,莫晚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宋芳菲:
“給她了嗎?你明知道我爹地多需要錢,可你寧可花八千萬買戒指,都不肯救我爹地……你的錢,你有支配的權利,可是,你不該騙我,不該給我希望,更不該在我最困難的時候跟我開這種致命的玩笑!我爹地現在受了刺激,有可能這輩子都再也醒不過來了,你知道嗎?!閻擎宇,不管我們過去有多少情分恩怨,我莫晚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現在開始,我們恩斷…情絕!閻擎宇,你毀了我的家,我也要你這輩子都痛不欲生!”
希望幻滅,恨意滋生,咬牙切齒地說完,莫晚倏地轉過身子,往門口跑去。背后,閻擎宇呆若木雞,半天沒回過神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抬腳,大步跟著追了出去。
原本她還抱著一點希望,希冀一切只是誤會,她沒有看錯人,他真的試圖全力營救她家的公司,幫她解決困難,這一切,只是意外,沒想到,她看到的,卻是這樣無法自欺欺人的一幕!
在她最凄慘最痛苦的一刻,他不是陪在她身邊患難與共,居然是關機跟別人求婚?!
再也無法抱有任何的幻想,莫晚只能將一切解釋為:
自己不過是他報復閻心成的一顆棋子,玩夠了,玩膩了,玩到她家破人亡,慘絕人寰,達到了他的目的,他就不需要再顧她的死活,可以瀟灑地跟他心愛的女人、孩子在一起去過美好幸福的未來了…
除了這個解釋,她真的完全想不到再有什么理由讓他可以費盡心思地這么騙她、傷害她?!
想著往昔的付出,想著病床上的爹地,莫晚心底的恨意如潮水翻涌,滾滾不絕!
一路追隨著莫晚回了家,閻擎宇還被這兒突來的意外驚得不輕!一時間,他也搞不清到底哪里出了問題,直到剛剛那一刻,明明他都還是是不遺余力地在籌款、放款,錢怎么可能不到賬、公司怎么還會宣布破產?
那錢呢?難不成還不翼而飛了?
想得一個頭兩個大,閻擎宇腦袋也變成了一團漿糊。
回到家,莫晚直沖寶寶室,簡單收拾了下,抱著孩子剛想離開,就被追來的閻擎宇堵在了門口:
“你干什么?你不能帶孩子走!”
清楚地感覺到了她的意圖,這個時候,閻擎宇也顧不上冷靜,拉著她,就將她跟孩子拖回了房間。
掙扎著,莫晚眼底恨意迸射刺目的戾芒:
“孩子是我的!你已經有個女兒了!你害得我家破人亡還不夠嗎?是不是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母子骨肉分離,才能滿足你變態(tài)的報復?你傷害得我還不夠了嗎?閻心成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么樣?既然這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攔著莫晚,閻擎宇也有些火大無奈的失控:
“莫晚,我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難道我對你怎么樣,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始終還是認為我跟你在一起,只是為了要讓他難過嗎?你以為他還有那個本事嗎?!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想留下你,留下孩子,只是因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我愛你,愛我們的孩子!”
“愛?你的愛,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我爹地的公司破產卻要跟別的女人結婚嗎?我是怎么求你的?你是怎么答應的?你都忘記了嗎?我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人,可是這一次,我放棄了所有的自尊跟底線,我只是想你伸出援手拉我爹地一把,哪怕只是盡微薄之力?我那么信賴你,可是就是因為我的信賴,現在害得我爹地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更不可能原諒你!閻擎宇,我恨你,恨你,這輩子,我都恨你!”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想得這樣!我真的……”
閻擎宇急切地想要解釋,可惜莫晚已經不想再聽: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花言巧語,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猶豫過太多次了,如果我早點認清現實,不是一再徘徊地抱著希望,或許根本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害了我爹地,如果你還顧念一點舊情,你就放我走,放我走”
知道她正在氣頭上,多說無益,將莫晚推回床上,閻擎宇怒吼一聲:
“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著對我的恨意這么離開,你死了這條心吧!來人!給我守住門口,不許她踏出這里一步,否則,全部給我滾蛋!”
“閻擎宇,你不能軟禁我,軟禁,是犯法的!”站起身子,莫晚急了。
“那又怎么樣?!有本事,你就叫警察來抓我吧!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晚…我沒有騙你,答應過你的事兒,我都有在做,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可我沒有對不起你……我不能失去你,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沉痛地說完,閻擎宇揮了揮手,沒再理會莫晚的叫囂,轉身出了門。
而后一個電話便打到了財務主管那兒,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真的沒有打款的事兒。
而后閻擎宇便將質問的電話直接打到了秘書的手機上:“郝秘書,昨天我讓你給順捷撥發(fā)的款項呢?為什么沒到賬?!”
“總…總裁,您不是讓宋小姐通知我暫時放一放,等跟他們的合作款項一起辦嗎?所以…我還沒通知財務…..”
秘書的反問氣得閻擎宇差點當場暈過去,原來問題的癥結在這兒!攥握著手機的手掌青筋暴跳,閻擎宇抬腳便將一旁的玻璃茶幾踹了出去,頃刻間,噼里啪啦地破碎聲劃破長空。?[
電話那頭,秘書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隨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聲:“總…總裁?”
“你不知道是誰付你薪水嗎?她叫你去死,你也去嗎?以后不用來上班了!”
咒罵了一聲,閻擎宇砰得一下掛斷了電話!
宋芳菲,宋芳菲,又是宋芳菲?!
念叨著,閻擎宇真恨不得現在一刀就劈了她!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女人!他顧念舊情不想對她太過狠心,沒想到她這么不識好歹!居然還想只手遮天插手他的事?她毀了他心愛的女人,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今日莫晚所受的一切,他都要她千百倍地償還!
突然想起了什么,閻擎宇再度拿起了手機,按下了一個電話號碼:“順捷…破產了!”
“我也是剛看到新聞!怎么回事?資金的問題,你不是已經解決了?還不到月底,怎么會下午突然就宣布破產了?對了,我看報導說,順捷是因為突然收到法院的傳票,被迫宣布破產,法院已經開始輕點資產了…而且聽說,方十年因為受不住刺激,當場昏厥送醫(yī)院了!事情真得有些嚴重!這件事,我總覺得哪里有些蹊蹺,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這個時候,你不在家安慰你的心上人,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還不知道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林一肯只以為傾盡了全力,無法力挽狂瀾,也不能強求,還跟閻擎宇開起了玩笑。
輕閉了下眼眸,閻擎宇眼底仿佛能凝出霜花:
“那些錢…沒有到賬!不惜任何代價,替我買下順捷!還有,開除郝秘書,通知旗下所有公司,永不錄用!可惜,我可以幫她重建順捷,卻永遠沒法還她一個健康的父親…另外,取消與宋氏集團的合作,最快時間內拿到宋芳菲偷情的照片,還有,幫我查所有與宋氏集團,與宋芳菲有關的消息,我也要她…嘗嘗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滋味!”
陰鷙地說完,閻擎宇憤恨地砰得一下掛斷了電話。
她讓他負了莫晚,他就讓她后悔一輩子!
事情的癥結雖然找到了,閻擎宇卻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這么重要的事兒,他只記得千叮萬囑,卻全然忘記要再度核實!
因為這一時的疏忽,造成了今日不可挽回的局面,他比任何人都難過,都痛心疾首,甚至于,他根本無法面對莫晚。因為他無法跟她解釋,他答應的錢…因為種種原因根本沒動,她不會相信的!
所以幾天來,他沒有放她走,卻一直也沒有去看她,而是每天不停的聯系各國神經科專家,妄圖喚醒沉睡的方十年!因為他知道,要想挽回她,唯一的方法就是努力補救,重建順捷對他而言,難度相對較低,要買下破產拍賣的公司,只是小菜一碟,重要的全在這個昏厥不醒的男人身上。
他不敢想象,如果方十年真得自此昏睡不醒或者一命嗚呼,他的未來還有什么希望可言!他知道…莫晚是不會原諒他的!
這一次,閻擎宇沒再假手他人,很多事都親力親為。
大致了解了下方十年的病情,也親自去醫(yī)院看過咨詢過后,閻擎宇便遍尋朋友搜尋各國的專家,白天,他除了忙于公務,就是參加所有有關方家的拍賣,甚至暗中派人幫忙,擺平一些后續(xù)麻煩及事宜,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可一有時間,他還是會不停查各國對植物人治療恢復的方法,想要在跟莫晚攤開暢談的時候,盡最大的可能獲得她的諒解。
而另一邊,近乎被監(jiān)禁的莫晚冷靜下來后,便一反常態(tài)的平靜,甚至再也叫喊哭鬧過。每天都是抱著孩子發(fā)呆,什么事,也不許他人假手。她喜歡一個站在窗前,像是被囚的小鳥,仰望外面的藍天。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徹底逃離這里,徹底擺脫這個讓她愛進肺腑、卻又恨入骨髓的男人!
三天后的一個晚上,莫晚進浴室開著冷風沖了個冷水澡,凍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果然第二天一覺醒來,她就頭昏腦脹,面色赤紅。
如愿地,她見到了賴新柔。
閻擎宇雖然沒有出現,卻清楚地知道了她著了涼,身體不舒服,是以,并沒有多做懷疑,只是讓賴新柔好好照料她。除了不讓莫晚走出大門,其他的,閻擎宇并沒有過多限制,最后,是莫晚自己連房門都不愿踏出。
一見賴新柔,莫晚就偷偷地抓握了下她的手,獲得她的注意后,便故作咳嗽,在她靠近輕拍、量體溫之計,分次小聲告知了病重,吊針幾個字,收到賴新柔的點頭回應,莫晚才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停止咳嗽,倚回床上的靠背。
檢查完,賴新柔起身,面向身后的管家,就板起了臉:
“高燒不退,咳嗽不斷,支氣管明顯發(fā)炎,還有輕度肺炎的跡象,我建議先掛三天的吊瓶,早晚各一支,看看恢復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進醫(yī)院……”
點點頭,管家咨詢道:
“好的,全憑賴醫(yī)生決定!煩請一定要治好方小姐!對了,小少爺要不要先帶出去?”
見莫晚病著,還牽著兒子的小手,賴新柔隨即解釋道:
“這個倒不用,方小姐是自身發(fā)燒引起的高燒,不會傳染,大人只要稍加注意,不正對著孩子呵氣,不會有事的!保持心情舒暢也利于病情恢復,這樣,我先給方小姐掛一個,你們沒事不要這么多人圍著她,另外,把遠處的窗戶打開透透氣…”
吩咐完,賴新柔再度轉回了床邊。
“賴醫(yī)生,我身體…其他地方還有些不舒服,能不能麻煩你幫我順道檢查一下?”
莫晚突然開口,賴新柔隨即也客套接話:“當然可以!”
瞬間就明白莫晚話里的意思,賴新柔隨即轉身望向了身后的管家:“能麻煩你們都先出去一下嗎?我要為病人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有些不方便…..”
點點頭,管家一個揮手,傭人連同保姆、孩子全部退了出去,頃刻間,偌大的房間只剩下兩人,莫晚輕輕解開了衣服的幾顆扣子,退掉了半只衣袖,趴到了床上:
“醫(yī)生,我的腰背…有些疼…..”
賴新柔一靠近,莫晚就輕聲開口道:“新柔,求你,幫我個忙!”
第二天,賴新柔再來的時候,一下車,就拎了個比常用醫(yī)藥箱看起來大上很多倍的醫(yī)藥箱,見狀,管家有些疑惑,隨即伸手想要幫忙:
“賴醫(yī)生,這兒……”
“喔,方小姐肩胛的肌肉有些拉伸酸疼,我?guī)Я藘x器要幫她做幾次理療,麻煩了…謝謝…小心點,這種進口機器,很精密,怕磕碰……”
沒有阻止管家,賴新柔還做了解釋。
一天兩次,每次來,賴新柔都是這樣的表現,慢慢地,家里人也都開始習慣了,不宜有它。
三天后,上午再來的時候,管家還是要幫忙,賴新柔卻伸手阻止了: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今天加了藥劑,你們掌握不好力道,會碰壞的……”
管家也沒有異議,將賴新柔直接領到了莫晚的房間,賴新柔也不避諱,當著一行人的面打開箱子,便將香薰理療的藥油跟機器全部拿了出來,而后眾人退去,她便幫莫晚做些常規(guī)的治療。
傍晚時分,賴新柔再來,這一次,管家甚至連手都沒伸,賴新柔自然連解釋也省掉了。
進了房間,賴新柔沒有急著打開藥箱,莫晚的身體恢復地差不多了,正賠孩子玩的歡,傭人想要接走孩子,莫晚還沒開口,寶寶倒也爭氣,先不高興地哭了起來:
“沒事,你們出去吧,我看著…..”
隨即一行人退了出去,莫晚還緊隨其后的鎖上了門,再回來,抱著兒子,依依不舍地親了口:
“會不會有問題?”
“放心吧!你忘了我是醫(yī)生?這個藥只是讓他昏睡一會兒,箱子已經做了透氣處理,而且,有氧氣瓶,只要車子開出閻家,我就會把孩子抱出來,放心,我已經聯系過你說的劉叔了,他就在不遠處接我…你自己,要小心!”
喂著孩子喝下一點藥,果然,片刻后,孩子便昏昏睡去,兩人將孩子布置到舒適大箱的底層,莫晚又將常用的理療藥酒敞開,把模型封蓋到孩子上面,才躺會床上:“小心點!”
“放心!出了門,我會給你發(fā)條信息,如果說藥油忘記拿了,就表示一切順利,你更要小心…”
估算著時間,弄好一切,賴新柔提起了藥箱:“我該走了,今天不能等他們來接…”
說完,莫晚點點頭,躺回了床上,賴新柔拎著藥箱走了出去:
“好了,方小姐跟孩子都累了,睡著了,暫時,你們先不要進去打擾她,理療完,最好能讓她睡一覺…”
因為這三天一直都是這樣,管家跟傭人也沒懷疑,遠遠地望了下床上鼓鼓的一大一小,便送賴新柔出了門。
發(fā)動了自己的車子,賴新柔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深吸了幾口氣,直至出了大門,她踩著油門的腳仿佛都僵硬地不會動了。
床鋪上,一動不動地躺著,莫晚也同樣僵硬不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至收到賴新柔的暗示,莫晚才松了一口氣,終于…她要解放了
凝望著床頭鼓起的娃娃,莫晚笑了笑…
只等夜深人靜,她也可以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切都平靜地異常,莫晚卻緊張地倍感壓抑。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繼而雷聲大作,莫晚的心蹭地一下竄到了嗓子眼,果然,下一秒,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大少奶奶……”
倏地抱起床上的娃娃,莫晚沖到了床前的鳥籠邊,盡量用自己的身體遮住娃娃,只露出一個小小的帽檐,莫晚還不住嘟囔出聲:
“我們看鸚鵡,不怕,不怕…天澤最勇敢…..”
片刻后,背后就傳來輕微的開門聲及關切的嗓音:“大少奶奶,要我們幫忙嗎?”
自從莫晚被軟禁,孩子,莫晚根本就不讓別人抱,所有保姆都是在待命服侍,因為閻擎宇的命令,也不敢輕易打擾。
“誰讓你們進來的?都出去,我不叫,不要來煩我!”
故意發(fā)怒,莫晚打發(fā)了傭人,片刻后,輕微的闔門聲再度響起。
而后,莫晚插上了房門,打開了輕音樂,還時不時放兩聲提前錄好的孩子的哭聲。門外,本來還隱約覺察到有所不對的傭人保鏢,在聽到孩子的哭聲后也都打消了疑慮。
雷聲大作,風雨飄搖,這樣的天氣,讓莫晚十分的不安…等待的時間也突然變得格外的漫長。
一直觀望著窗外的動靜,莫晚知道,這一晚,閻擎宇沒回來,不知道是因為有事還是因為大雨滂沱的關系。
微弱的燈光漸漸散去,見最后一波巡邏的保鏢已經過去,莫晚知道機會來了,將事先準備好的床單系到窗前,莫晚抱過床上的娃娃,也裹了一層黑布,隨即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爬去…幸好房間在二樓,再慢,莫晚也沒用多長時間。
知道后半夜,兩個小時才有一班的巡邏,加上今天大雨,特色格外的暗,按照記憶中規(guī)劃好的路線,盡量躲避著攝像頭的直視,莫晚往門口跑去,這段路不短,雨水阻止了她的視線,卻也幫了她的大忙,成功地抵達一側偏門的時候,莫晚激動地雙手都顫抖,三兩下按開里側的門鎖,莫晚剛沖出大門,不知道自己碰觸了什么,突然一道類似警鈴的聲音大作,莫晚一慌神,隨即邊揮手攔車,邊朝一旁跑去,還不住地關注著身后的動靜,原定的接應計劃,此刻全然被打亂了套。
果然,她剛攔下一輛車,身后的遠處已經隱約出現了大批的黑衣人,知道不能被逮到,不敢貿然上車,甩上車門,莫晚棄大道選擇了走隱蔽的小路,一路穿插狂奔,莫晚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跑得,誰知慌亂中穿過一片小樹林后,迎接她的居然是無邊的大海。
轉身,剛想調轉方向,身后窸窸窣窣突然出來了大批人,另一側的道路,居然還一排出現了熟悉的黑色轎車,后退著,莫晚抱著懷中黑色的一團,瞬時心亂如麻。
跳下車子,閻擎宇面色鐵青,掙著傘就想上前:
“晚…你在干什么?有什么話,我們回去慢慢說,過來…你先過來,下這么大雨,你跟寶寶都會淋壞的…”
還沒進家門,就聽到她連夜逃跑的稟告,閻擎宇直接就被嚇傻了,調轉車頭就追了過來,一見她站在高臺邊,嚇得心神俱裂,即便氣得要命,卻還是緊張地沒敢嗆聲,看他最愛的兩個人在淋雨,他擔心地要死。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我要帶寶寶走!”
激動地后退著,莫晚還不時瞄著身后。都說天無絕人之路,為什么她好不容易逃出來,還選了個死胡同?
背后風聲鶴唳,浪潮拍岸聲聲刺耳,望著前方毫無縫隙的黑圈包圍,瞥著身后無邊無際的藍,莫晚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不能回去,回去,他就會知道寶寶早就不在她身邊了,以后,她要想再逃出來,怕真是難如登天了!以前方家還有實力的時候,她都拿他沒轍,現在公司破產,爹地病危,她還能倚靠誰?
他要跟宋芳菲結婚了,他一定會搶她的孩子的!不,不可以,她絕對不能回去!她要照顧爹地,也不能失去孩子!
“好,好!晚,你不要再退了,后面很危險…我讓你帶寶寶走,你過來,過來,我放你走……”
心驚膽顫,閻擎宇一揮手,一側的保鏢瞬間讓開了一條路。
“你騙我!騙我!你就是個大騙子!你根本就不會放我走,你只是想搶我的孩子!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你要跟宋芳菲結婚了,你一定會搶我的兒子給她養(yǎng),我不會讓一個后媽來虐待我的寶貝的!”
即便看到了路,莫晚卻壓根都不相信他的話,她知道,這么多人,她根本就沒有逃生的希望,他若真有心放她走,就不會軟禁她。否則,不管她跑去哪里,就算他不抓她,也會千方百計逼她回到他身邊。
淚水混雜著雨水刷過臉龐,莫晚已經徹底的絕望了。她逃不了,她沒法跟他斗,不管論什么,她都斗不過他的,斗不過!
“晚,你冷靜點,你不要這樣…我根本沒想跟宋芳菲結婚…也不會搶你的孩子的,天澤是你的…你也不忍心看他這樣被雨淋吧,他會生病的…..有什么事,你先過來,我們慢慢商量好嗎?我讓他們都走,你過來…”
不敢逼得太急,閻擎宇一個示意,所有保鏢全部往后退著走去。
緊抱著手中的娃娃,莫晚搖著頭,不能說,卻也不能過去,不時扭頭望著身后,她其實并沒有想死,也沒有尋死之心,只是一時沒有解決知道,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
一個扭身,注意到崖下一側若隱若現被浪潮沖刷的頑石,又一處菱角,莫晚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望了下手中的玩偶,抬眸又望了面前的閻擎宇最后一眼,莫晚決定賭一次,記準了石頭的方向與標識,縱身一躍,莫晚跳了下去。
耳畔,風雨呼嘯,伴隨的還有撕心裂肺的呼喚:“不,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