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洋細(xì)細(xì)盯著夏云舒,確定她是真的想他出去,還是言不由衷。
“早去早回。“夏云舒說。
夏云舒這話一出,徐長洋便沒再猶豫,頷首。
看著徐長洋走出病房,夏云舒才垂了眼皮。
“林霰的經(jīng)紀(jì)公司面臨解散。我想她找長洋應(yīng)該為了這事。”常曼手放在至謙的胳膊上輕輕拍,似不經(jīng)意說。
林霰的公司解散?
夏云舒眉心跳了跳,狐疑的看向常曼。
常曼抬眼看夏云舒,朝她扯了扯嘴角,“不過她找長洋也沒用,因?yàn)椤?
因?yàn)槭裁矗B鼪]說。
夏云舒吸氣,盯著常曼。
常曼伸過手來,握住她的手,語氣清柔,卻也強(qiáng)勢,“誰也別想欺負(fù)了我們徐家的人還能全身而退!”
“……”
……
病房外。
林霰在不遠(yuǎn)處,靠著玻璃一面筆直而站。
徐長洋一出來,她臉便繃得更緊,直直盯著他。
徐長洋穿靛藍(lán)色襯衫,黑色西褲,周身褪去一貫的儒雅溫和,變得無比的鋒利凌然,朝她邁來。
林霰捏緊雙拳,沒等徐長洋走進(jìn),便咬牙道,“不到一天,我旗下的藝人紛紛被各大劇組換角,原本談妥的合作告吹,在約期間的廣告和各大通告跟約好了般相繼要求解約,公司所有的工作瞬間停滯。”
“不到兩天,我旗下的藝人一個(gè)接一個(gè)的被爆出丑聞,耍大牌,摳圖,演戲全靠倒模,甚至連停車沒停到停車位這么一件小事都能引起軒然大波。到今天,我所有的藝人開始與我談解約,寧愿賠錢也要跟我解約!“
林霰說到這里,全身都在發(fā)抖,“長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徐長洋冰冷的看著林霰憤懣卻忍耐的臉,“你現(xiàn)在這么憤怒干什么?公司是我一手成立,我想毀便毀!我認(rèn)為你不該有任何意見或是不滿!”
“……你承認(rèn)了?”林霰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盯著徐長洋,“你承認(rèn)這些都是你操縱的?”
“我有什么好不承認(rèn)的!”
徐長洋無情冷呲,“我能給你,就能全部摧毀!”
林霰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震驚且傷心的看著徐長洋,“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說過你會永遠(yuǎn)守護(hù)……”
“當(dāng)初是我瞎,可以么?”徐長洋凌狠盯著林霰,抬步緩緩逼近她。
林霰心尖戰(zhàn)栗,隨著他的靠近,呼吸都變得凌亂和艱難,“長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林小姐,你跟我的關(guān)系不足以讓你我產(chǎn)生誤會!”徐長洋說著,一把扣住林霰的手腕,力道重得似想掰斷她的腕骨。
“啊……疼!長洋,我疼。你快松手……”
林霰吃疼的抽氣,含著眼淚,示弱的望著徐長洋。
徐長洋獰笑,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扣得更緊,“知道嗎?我現(xiàn)在看到你,便覺得惡心!不過我更惡心,當(dāng)初瞎了眼喜歡你的我自己!”
林霰瞳眸緊縮,震愕而又受傷的看著徐長洋,“長洋……”
“別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我的名字,否則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剜了你的舌頭!”徐長洋說著,手中猛然用力。
“啊……”
林霰疼得弓腰,腦門全是汗。
“你該慶幸夏夏如今回到我身邊了,你更該慶幸夏夏此刻安然無恙,否則我現(xiàn)在掐的便不是你的手,而是你的脖子!”
徐長洋佞狠說完,像丟惡心的垃圾般狠狠丟開林霰的手。
林霰本就被他身上的陰鷙氣勢震懾住,雙腿陣陣發(fā)軟,如今叫他一甩,整個(gè)便后退數(shù)步,狼狽跌坐到地上。握著疼痛的手腕,驚惶的盯著徐長洋。
徐長洋滿臉狠辣。
林霰甚至有些擔(dān)心,下一秒他便會突然撲過來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窒息!
林霰眼淚滾擲,痛苦看著徐長洋,“長洋……”
這兩個(gè)字剛從林霰口中吐出,徐長洋便陰厲瞪了過來。
林霰心尖顫縮,眼淚掉得更厲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到底做錯(cuò)了什么,你要這么絕情的對我?我們十多年的感情……“
“你做的那些齷蹉骯臟的事,要我一件一件累述出來我嫌惡心!”徐長洋陰冷道。
林霰心口又疼又怕,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此刻樓層沒有人,若是有人路過看到她這般,無論男女,怕是都會生出幾分憐惜和同情。
“你為什么這么狠?為什么?十多年,我們十多年的感情……”林霰哽咽到幾乎不能完成的說出一句話,一副傷心透了的柔弱模樣。
徐長洋面色很難看。
他開始懷疑過去十多年,他可能都沒帶腦子和眼睛生活!
他竟然,竟然喜歡過這么一個(gè)虛假惡毒的女人……
徐長洋啊徐長洋,你簡直蠢到家了!
“如果不是這十多年,你以為僅僅毀了你的公司我就會罷手么?林霰。”
徐長洋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眼神冷如寒冰,“把你用在夏夏身上的壞心趁早收了,你該知道我的手段!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把你這十幾年發(fā)生的事,一件一件事無巨細(xì)清查出來!所以,別試著挑釁我!否則,哪怕是卿窨,也救不了你!”
徐長洋說完,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離開,連帶著離開的背影都印著暴戾和絕然!
林霰眼淚不止的看著徐長洋的背影,一只手摁著自己的心臟。
到這一刻,她是真的疼,也是真的恨!
他喜歡了她那么多年,對她那么好!
可如今他說他惡心她,甚至恨不得殺了她!
他為了一個(gè)夏云舒,對她絕情至此,狠硬至此!
他怎么可以?!
“長洋,是你負(fù)我在先,失言在先,所以以后發(fā)生什么,你都沒資格怪我!”
林霰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坐在地上,雙眼里卻滿是怨毒的陰光。
……
徐長洋回到病房,第一時(shí)間便是去洗手間洗手。
他覺得他可能也是沾染上了聞青城和楚郁的潔癖,不過是握了下林霰的手,他便覺得惡心到難以忍受!
把手洗了三遍,徐長洋才沉著臉從洗手間出來。
夏云舒從至謙小臉上抽回目光,去看徐長洋,眼眸閃著幾絲糾結(jié)。
徐長洋坐到夏云舒旁邊,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握夏云舒的,可剛要碰到夏云舒的手,他卻突然收了回來,又從床頭桌上抽出一張紙?jiān)谀莾焊鞣N專注的擦手。
徐桓恩和常曼瞧見,微微抽了抽嘴角。
夏云舒則默不做聲的盯著他。
徐長洋拿著紙前后又擦了三遍,皺緊眉把紙巾擲進(jìn)垃圾桶,抬眸深深盯著夏云舒,“好了。”
夏云舒看他的手,嗯,紅得厲害,只差沒破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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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著常曼和徐桓恩在,所以夏云舒沒有著急問徐長洋有關(guān)林霰經(jīng)紀(jì)公司解散的事。
直到徐桓恩和常曼帶著至謙離開。
病房里只剩下她與徐長洋兩人,夏云舒才瞥著他,輕聲問,“爸媽說,林霰的公司面臨解散,是怎么回事啊?”
徐長洋面龐冷酷,眸光無溫看著夏云舒,“林霰是誰?”
夏云舒,“……”
徐長洋輕抿薄唇,一副完全不想談?wù)撨@事的冷淡樣兒。
夏云舒在心里輕嘆,把手放在他手上。
手剛落在他的手背上。
徐長洋一下把手抽了出來,薄唇繃成一條嚴(yán)冷的直線,起身,“我再去洗洗,臟!“
夏云舒看著一股風(fēng)般閃進(jìn)洗手間的徐長洋,表情有點(diǎn)呆!
實(shí)則。
徐長洋那只握過林霰的手已經(jīng)洗了三遍,又擦了三遍,再臟都洗干凈了。
但他仍覺得臟,仍覺得惡心的原因,大約并不是手真的還臟,而是心里惡心!
如果可以,徐長洋非把過去喜歡過林霰的自己,給生剁了不可!
……
譚婧個(gè)人工作室。
休息間。
譚婧輕擰眉,漠漠望著坐在沙發(fā)里,神情落寞哀涼的林霰,說,“你公司的事我看到新聞了。但我沒想到是徐大哥做的。”
林霰掉眼淚,“你看到了,可是你裝作沒看到,連一句關(guān)心問候的話都沒有。現(xiàn)在聽到是長洋在背后操控毀了我的公司,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活該?”
“徐大哥行事向來留有余地,但這次做得這么絕我是挺意外的。”譚婧聲音平平,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林霰隔著淚霧盯著譚婧,隱忍哽咽道,“婧婧,我現(xiàn)在很難受,我是來找你尋求安慰的,不是來讓你刺激我。”
譚婧淡淡的,“徐大哥應(yīng)該是知道當(dāng)初你流產(chǎn)并非是云舒失手所致,而是你自己的原因?qū)е隆?梢哉f因?yàn)槟惆蚜鳟a(chǎn)的責(zé)任嫁禍到云舒身上,導(dǎo)致徐大哥跟云舒分開四年。而這四年期間,你還在利用徐大哥的愧疚滿足你自己的私欲。如果我是徐大哥,我也不會就這么算了!”
“婧婧……”
“徐大哥以前喜歡你,對你千好萬好。你心里但凡有那么一丁點(diǎn)感恩,有那么一丁點(diǎn)良知和底線,你便做不出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只為嫁禍給云舒這種事!林霰,徐大哥如今怎么對你都不為過!”
譚婧冷冷道,“所以,別在我面前宣泄你的不甘和憤怒,因?yàn)檫@會讓我覺得,坐在我面前的,是一頭沒有良心的白眼狼,讓人生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