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點半,排練大廳里,燈火通明。
很多班級的參賽學生都來排練,各自組成一個小圈子,東一塊,西一簇,氣氛很熱鬧。
染夕夏兩手提著衣服,和陸云菲走進去,一個叫陸曉曉的女孩伸長胳膊招呼,“我們在這邊。”
十個高挑的女孩,身材差不多纖細,站在那,組成一道迷人的風景。
染夕夏很滿意,這個陸曉曉瞧著軟綿綿,辦起事來還挺靠譜。
走到人群里,她打開袋子,朝女孩們分發衣裳,“演出服裝都在這里,你們找個地方換上吧。”
拿在手里,瞧見都是華貴璀璨的美服,女孩們高興壞了,喜出望外地走向更衣室。
等十個女孩穿好美麗的演出服,站成一排,染夕夏的眼睛都快看直了。
這些都是她親自挑的,自然知道很漂亮,可沒有想到,真正上身后,會有如此震撼的效果,太美了!
原諒她讀書少,美得無法用任何一個詞來形容。
陸云菲也很驚艷,“夏夏,我有深深的預感,這次國慶節比賽,我們班肯定會奪冠。”
“那是必須的。”
染夕夏驕傲地抬起頭,望著唧唧喳喳的女孩們,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她毫不猶豫地脫口說道,“只要能奪得冠軍,這些衣服都是你們的。”
反正沒花錢,還賺得人情,她一點都不虧。
果然,預練的時候,姑娘們非常賣力,水準完全超常發揮。
排完后,陸曉曉抱著女孩們換下來的服裝,舍不得撒手,“染夕夏,由我來保管好不好?”
“行,交給你了。”染夕夏爽快地答應下來。
燈光陸續地暗下來,等人都走得差不多,隔壁的房間里走出個嫵媚的女生,盯著染夕夏的背影,陰冷的眼眸里充滿恨意。
冠軍?
小賤人,輪到誰也不會輪到你,等著瞧吧!
周五,正是國慶節,普天同慶。
A大的慶祝晚會安排在晚上八點開始。
下午六點左右,染夕夏拽著陸云菲,急匆匆地跑進后臺,給準備妥當的小伙伴們鼓舞打氣。
十幾個女孩子,個個洋溢快樂的笑容,嘰嘰喳喳笑鬧著。
染夕夏感到不對勁,四處仔細搜尋了一遍,驚訝地問,“陸曉曉呢,她保管演出服的人,怎么還沒來?”
有個女生笑著回道,“我和曉曉一個宿舍,出門的時候,她剛好在吃晚飯,讓我先走。”
陸云菲是懂染夕夏的,把她拉到一旁,輕輕地咬耳朵,“夏夏,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陸云菲好氣又好笑,推了她一把,“你是被人陷害多了,得了被害妄想癥了吧,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沒事就好。”
染夕夏深深地吸了口氣,就見陸曉曉哭喪著臉直奔過來,神經質似地念叨,“染夕夏,完蛋了,完蛋了。”
“說清楚,怎么回事?”
“衣服全部爛了。”陸曉曉從袋子里取出禮服,大概難過得很,聲音變的哽咽。
那些衣裳,不,那已經不能稱為衣裳,只能說是一堆堆布條,不知道被誰剪成一條條的布片,破壞得非常徹底,估計最牛逼的裁縫也不能拼湊成原來的模樣。
染夕夏的臉色驀然變黑,剛有預感要發生點事,還真的給她來事,媽蛋,自己的直覺要不要那么準啊!
陸云菲像是被人剛踩中尾巴,跳起來破口大罵,“王八蛋,誰那么缺德,把我們班級的服裝剪成抹布,這不是明擺著和我們做對嗎,敢做就要敢當,是誰,給我站出來,姐保證打不死她!”
其他班級的參賽同學瞧著這境況,大都很同情,但也是愛莫能助。
陸曉曉慘白著臉,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已經哭了出來,染夕夏也不好再對她過多責備,深深地吸了口氣,“別太自責,和你沒關系,是沖著我來的。”
她大概能猜得出是誰干的,可猜出來并不代表有證據,能馬上把人繩之以法。節目單已經報上去,當務之急,就是搞到演出服。
心口很憋悶,染夕夏走出去給唐梓川打電話,A市只有他有能力幫忙。
電話接通,一直等到自動斷線,還是無人接聽。
染夕夏不死心,再次撥打,依然如舊。
這個瞬間,她幾乎急白了臉,心里不斷地催促:唐大叔,江湖救急,快呀,快接電話啊!
撥了十幾通電話,直到對方手機沒電,徹底關機。
陸云菲跑過來,扶住她抖得厲害的身體,心疼地安慰,“夏夏,別太擔心,我們一定會度過的。”
“他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染夕夏又是委屈又是難過,眼眸頓泛淚花,垂著頭,嗚嗚咽咽,“菲菲,他就是老混蛋,我很想再也不理他,可我這心里,卻放不下。”
“要不,打給徐助理試試?”
染夕夏苦笑,“有用嗎?”
“試試才知道。”
陸云菲利落地撥給徐毅,剛響了一聲,那頭就接聽了,“陸小姐,有事?”
清咳喉嚨,陸云菲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徐毅馬上一口答應下來。
對上染夕夏期望的小眼神,陸云菲緩緩抬手,做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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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敲門,徐毅急匆匆地推門進去,大班椅上高大身材的男人,手中的簽字筆一頓,不悅地蹙眉,“越來越沒規矩。”
“唐總,急事,天大的急事。”
“說。”
男人掃了眼抽屜里的手機,摁了個小巧的鍵,還是黑屏,沒電自動關機。
給手機充上電,他迅速地開機,劃開屏幕,見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染夕夏打來的,心口劇震,找他找得這么急,一定有事。
徐毅瞧他臉色不對勁,長話短說,“染小姐買的那批服裝,被有心之人全部剪爛,她的班級馬上就要參加表演,她給你打過電話,好像是打不通,然后陸小姐打電話給我,要求幫忙,我們集團的倉庫有很多專業演出服,就是開車送過去的話,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唐梓川馬上想到了,倏然站起身,“跟我來。”
徐毅開車,風馳電掣地送唐梓川到墨尊的住處。剛好他那里停著一架剛買來的直升機,墨尊還來不及說話,唐梓川已經遙控直升機,飛快地升上天空。
他氣得一腳踹在邁巴赫的前門,還不解氣,干脆連踹了七八腳。
媽的,他剛約好美女一起來玩飛機震動,飛機就被拐走了,還怎么震?靠,唐大爺一定是來攪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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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對于等待中的染夕夏,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她朝著路口焦急地張望,“菲菲,馬上就輪到我們班級演出,我都快急死了,你說徐助理到底會不會來?”
“會,一定會。”
陸云菲篤定的語氣,撫平染夕夏的煩躁,她冷靜下來,視線落在天空中,冷冷地笑,“菲菲,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定又是方雪晴干的,她還真以為我不敢動她是不是?”
有一種女人,和毒蛇一樣,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伺機咬她所嫉恨的人,不分場合和地點。
對付這種歹毒的女人,就要一棍子砸中七寸,敲碎她的毒牙,抽筋剝皮,才能永絕后患。
“夏夏,我早就想揍她丫的一頓,記住了,算上我一份。”陸云菲甩胳膊蹬腿,躍躍欲試的姿態。
遠遠地,徐毅提著兩個大塑料袋,疾步如飛。
“染小姐,你要的都在這里。”
染夕夏喜出望外,猛然撲上去,差點要把徐毅的老骨頭撲倒,“盼星星,盼月亮,徐大助理你終于來了,太好了,我代表全體同學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一道冰冷的寒芒射在背后,徐毅止不住哆嗦,額頭冒出黃豆般的冷汗,“染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咳咳,大boss嫉恨的眼神太可怕了,是染小姐撲上來的,真的不關他的事!
把演出服發到陸曉曉等人的手里,染夕夏的嘴角都快笑歪了,“親們,這批質量更好更華美,給姐打起精神,年度冠軍,就看你們的啦!”
“夏夏威武,夏夏是最棒的!”
看著女孩們美美噠走向演*,染夕夏站在幕后,拉開一方帷幕,目光朝看臺下來不及收斂驚愕的方雪晴射過去,冷冷地盯著她,直到她忍受不了逼視,惶恐地移開頭。
哼,小婊砸,你等著,過完國慶節,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由于節目新穎,表演的女孩們士氣高漲,水平完全超常發揮,染夕夏的班級,在眾望所歸下,榮獲第一名。
晚會結束后,A大開始放假,安排的是連續七天的假期。
國慶長假第二天,上午十點半。
不需要上課,染夕夏賴在床上,懶洋洋的,瞇著眼睛享受秋風的涼爽。
她的睡相一直很差,兩只腳中間要夾著枕頭或者棉被,才能睡得踏實。
大概是六歲之前為了躲避要債的人,跟隨薛麗東躲西逃,嚴重缺乏安全感。
所以,等薛麗帶著她嫁給染江后,她會那么全身心地依賴染璟楠,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只有染璟楠給她講故事,才能安心睡著。
那時候的染璟楠也才十二三歲,卻對她非常有耐心,總是寵愛地拍著她的小腦袋,用男孩子獨有的變聲的嗓音,翻開童話書本,一字一句溫柔地讀給她聽。
想起那時的美好,染夕夏不由得惆悵,把頭拱進枕頭里,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人不要長大,永遠停留在那段歲月,該有多好!
一陣陣急促的鈴聲,打斷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