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棟大型的百貨商城,一共七層。
染夕夏購買手機是在第四層的電子器城,出來后,逛了一圈,都是電子產品,沒啥需要的,兩人決定上五樓的美食商城去逛逛。
染夕夏瞅了瞅,打算找電梯上去。
陸云菲眼尖,指向左邊,“夏夏,在那里。”
“走,菲菲,為了慶祝我換了新手機,今天姐請客,你的胃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妥當了,就等你這句話,哎,逛這么多路,本來快累死我了,沒想到夏夏你這么上道,我呀,馬上就滿血復活了。”
打趣間,前方走來一列身穿黑衣帶著墨鏡的男人,大概七八個左右,看穿著打扮,像是專業保鏢。
這群男人中間,簇擁著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女人,衣裳華貴雅致,動靜間,氣勢逼人。
“哇塞,這排場,酷斃了!”陸云菲偷偷地扮鬼臉,“夏夏,這女人難道是哪個大明星?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染夕夏實誠地搖頭,“她戴了墨鏡,估計是不想被人認出來。”
染夕夏不是狂熱的追星族,雖然對女人強大的氣場感到不太舒服,但素不相識,她也沒太在意,繼續朝前走,離電梯口還有三四步,她正打算加快速度,突然——
前頭出現三四個男人,站成一排,直挺挺地擋住她的去路。
染夕夏一愣,想要從側邊鉆,卻發現,無路可走。
明擺著,是要擋她的道。
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哪怕她一向脾氣溫柔,也不由地冒火。
她抬頭挺胸,勾唇,冷冷地說道,“幾位請高抬貴腳,讓讓。”
男人都沒說話,只把頭轉向了中間位置的那個女人,很顯然,都是要看這女人的臉色行事。
女人看到染夕夏勾唇的弧度,和那個心儀的男人幾乎一模一樣,恨的牙根癢癢的,但她自有她的驕傲,不屑地轉身登上去五樓的電梯。
“別走啊,你到底要干嘛?”染夕夏見女人走開,抬高了聲音。
這人到底是誰啊,公然攔路,特么太囂張了!
男人們都一聲不吭,訓練有素,看來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倒像是軍隊出來的。
染夕夏的心,漸漸沉重。
不能前進,那就先撤!
她正要掉頭往回走,卻和急匆匆跑來的陸云菲撞成一堆。
陸云菲剛才鞋帶松了,蹲下去重新系緊后,耽擱了半分鐘,看到幾個男人像柱子般擋在前面,她急忙趕了上來,“夏夏,這伙人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來了一群攔路虎,好憂傷。”
這些人個個五大三粗,不像是好人,但陸云菲是個彪悍的,雖然心里有些害怕,可這畢竟是人來人往的超大型商場,就不信這群男人真的會對兩個弱女子下手。
陸云菲兩手叉腰,義憤填膺地開口,“麻煩幾位大哥讓一下,我們要去五樓。”
先禮后兵,實在不行,就,就撤吧!
終于,有個男人發聲了,“不許走,你們先等著。”
等等,如果這些人是軍隊出身,那個女的,不會是胡悠嫻吧?
染夕夏突然想到媒體上報道唐梓川要訂婚的對象,正是胡部長的千金,看這架勢,完全有可能是她。
走是走不掉的,看來,麻煩來了!
陸云菲不干了,“你說等就等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偏要走,夏夏,跟姐走。”
唐大叔不在,她要義不容辭地保護染夕夏,兩年多的相處,她已經把可愛的小傻子,視為自己的親妹妹,不能容許被其他人欺負。
染夕夏扯了扯陸云菲的手臂,輕聲說著,“菲菲,靜觀其變。”
如果真的是胡悠嫻,要找的目標是自己,那樣的話,陸云菲就是安全的。
兩個小傻子都在心中默默為對方考慮。
很快,染夕夏就見之前說話的男人看著她,再次張嘴說道,“你是不是姓染,我家大小姐在五樓的茶餐廳,她有話要和你談談。”
這句“大小姐”證實了染夕夏的猜想,既然逃脫不掉,她反而神色更坦然。
一直都是這個男人發言,他大概是這群人里面的頭。
分析到這里,染夕夏抬頭直視著男人,“你們要找的人是我,和我的朋友無關,能放她走嗎?”
男人點頭,“當然可以。”
染夕夏滿意地夸了句,“不錯,你還算個男人。”
這句話把男人逗的啼笑皆非,卻對小姑娘有點好感,淡淡地扯嘴角,“我是方成,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朋友絕對安全。”
小姑娘的脾性不錯,剛柔相濟,如果可以,他希望大小姐能和她交上朋友。可惜,大小姐太過自傲,不一定會聽他的勸。
“謝謝!”
方成長相憨厚老實,給人一種信服感,染夕夏相信了他的話。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就算不相信,她又能怎樣?
陸云菲不放心,摟著染夕夏的肩膀,死死不撒手,“夏夏,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咱們說好的,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么多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萬一染夕夏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向唐大叔交代?
其他的男人不耐煩,上前推開陸云菲,架著染夕夏的兩條胳膊拐上電梯。
沒辦法,陸云菲兩眼淚汪汪地瞧著,什么忙都幫不上。
想了想,她掏出電話,剛要撥打,方成悠悠地說道,“想要染小姐有事,你就接著打。”
“你們別欺人太甚!”
陸云菲氣紅了眼,卻只能掛斷了電話,急的在原地打轉。
茶餐廳,染夕夏被拖到一間天字號的包房,里面,坐著戴墨鏡的女人。
她敏銳地發現,女人藏在墨鏡里面的眼睛,正在仔細打量自己的一切。
從上而下,一絲一毫都不放過,估計連她的臉上長了幾顆痣都記得清清楚楚。
對方找到她,沒其他的,就是為了老男人的事。
此刻,她的內心有一個生氣的小人,正蹲在墻角畫圈圈詛咒唐梓川:叫你丫的到處惹風流債,老是給姐惹了一堆麻煩,給姐跪好了,揍不死你!
胡悠嫻終于審視完了,揮手讓那兩個男人出去,然后,摘下墨鏡,高高地抬起下巴,朝染夕夏冷笑,“知道為什么找你來嗎?”
眼前的小姑娘,和自己相比,哪里都比不上,尤其是家世,能甩她十條街,真是無法想通,唐梓川怎么就看得入眼?
瞧清楚這個女人的樣貌,染夕夏驚訝得差一點跳起來。
如果不是知道陸佳琪早就死于車禍,她會以為是陸佳琪回來了。
但明顯不是,因為這女人氣質高貴,有股咄咄逼人的優越感。
雖然驚訝,但輸人不能輸陣。
于是,染夕夏坐在胡悠嫻的對面,氣定神閑地回道,“不就是為了個男人,胡大小姐,有本事你去找唐梓川算賬,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還算你有點眼力。”
胡悠嫻取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優雅地遞到對面,笑容高傲,“里面是一百萬,只要你愿意離開唐梓川,一百萬都歸你。”
她已經把染夕夏查的一清二楚,跟隨二嫁的母親一起進入染家,不是染江的親生骨肉,自然落不到什么好處,連上大學的費用都要靠獎學金和勤工儉學的工資來支撐,一副窮酸樣。
能入唐梓川的眼,大概就是她夠嫩,才二十歲,正是青春好年華。
哪怕胡悠嫻再自視清高,在青春無敵的染夕夏面前,還是要不得不承認,歲月是公平的,以她二十六歲的高齡,永遠無法妝扮出二十歲的天真無邪。
那份明晃晃的水嫩,刺痛了她的眼。
所以,她出手就是一百萬。
這么一大筆錢送出去,不怕窮學生不伸手要。
一個二十歲的窮酸丫頭,跟上三十二歲的唐梓川,如果說不是為了金錢,誰信呢?
一百萬不夠,她會再加砝碼,總會達到染夕夏的欲.望值頂峰。
“才一百萬?”染夕夏伸出右手,白皙的手指抓住銀行卡,放在手心了把玩,嘴角流露淡淡的嘲諷,“胡小姐,在你的心里,唐梓川只是值一百萬?”
哼,還以為這女人多喜歡老男人,原來也只不過是區區百萬,以為用錢就能買到一切嗎?
這么變態的思維,真是夠了!
胡悠嫻沒想到染夕夏年紀不大,胃口倒不小,不由地一愣。
愣過之后,她又松了口氣。
只要能用錢辦得到的事,都不叫事。
她不是沒想過通過手下保護她的士兵去一槍崩了染夕夏,但唐梓川不是好糊弄的男人,如果事后被他發現蜘絲馬跡,恐怕會弄巧成拙,那是這么多年她唯一心動的男人,她不希望在唐梓川的心里,從此以后她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所以,她選擇了這種比較溫和的方式,換句話說,染夕夏能為了錢放棄唐梓川,就說明對他根本沒感情。
不是真正的愛,估計那個高傲清貴的男人會不屑一顧,從此,對染夕夏徹底失去興趣。
一箭雙雕,她只是損失一點金錢,這筆買賣非常合算。
于是,胡悠嫻高興地笑了,“你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