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不能的,宋陽義不容辭,又在瓷娃娃的手心上親了下,這次瓷娃娃直接笑出了聲音,把手收回來捂在胸口,開心得跟什么似的。
宋陽被她弄懵了,想問句‘不至于吧’又覺得太煞風景,可除了這一句他又想不起該說點啥,干脆不出聲陪著她一起笑。
開心了好一陣子,瓷娃娃才漸漸恢復平靜:“以前不知道你還活著。我說的不是這次,是幾年之前。你還在襁褓中就被人抱走了,大家只道你死了,我一歲多些就開始守寡……”
她的措辭古怪,宋陽想笑、忍住。
謝孜濯望著他:“想笑就笑吧,你以后要記得,在我面前不用忍耐什么,更不用小心翼翼,我都不會在意的。”說著,露出個恬靜笑容,轉回話題:“得知付老四仍在人間,我就請人幫忙,仔細查了查你。莫誤會,查你當真不存惡意的,你是我待嫁的夫君,那個時候我對你真的很好奇。”
這種小事,憑著宋陽的性子又哪會在乎,點點頭單手比劃了下,示意她繼續說。
“之前想不到,一查就嚇了一跳,原來你身邊女人很多,有公主有郡主,有下蠱的有跳舞的,有柔荑奇美的溫柔丫頭,有身具相馬天賦的神奇少女,還有個天下第一莊明日山莊的主人……三教九流應有盡有,一抓一大把呢?!闭f著,謝孜濯揚起一只手,在宋陽眼前伸開、攥拳,做了個‘一抓一大把’的手勢。
謝門走狗調查‘姑爺’,與之相關的女子自然都是重點,幾乎一個都沒落下全被謝孜濯所知,瓷娃娃也不管這些女子和宋陽到底有沒有關系,一股腦地全都給算上了。話說回來,自從宋陽走出燕子坪,遇到的女人也的確不算少了,只是他現在全都不記得。
“不過,后來我搬到你的鎮子,”不等宋陽沾沾自喜,更不等他去仔細詢問這些女人,瓷娃娃就接著向下說道:“和你住得近了,這才知道你身邊的女人雖然不少,但你還算穩當。別人不提,只說顧昭君放在你身邊的兩個女人……”
宋陽前幾天聽她提到過顧昭君,知道老顧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可具體事情一概不知,聞言略顯詫異:“他送了我兩個女人?”說著,也不遮掩自己什么,又笑道:“還挺夠朋友?!?
“他送了你一個丫鬟,另一個則充當聯絡,給你幫忙。”瓷娃娃解釋了一句,繼續正題:“這兩個女子各有風情,無論放到何處都是上品美人,哦,不算沙民這里。”耳濡目染,她也學會了帛先生的‘哦’,想起沙民的古怪審美,忍不住笑了下:“至少這兩株花兒,是任你采擷的。她們都是甜美果子,無毒無害,難得你還能以禮相待?!?
“和你接觸得時間長了,也就漸漸了解了,你這個人性子邪門,做事偏激,但是對女人你有分寸。表面看上去你和誰都說說笑笑隨和得很,其實你誰都不去真正親近,除非你真正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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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謝孜濯忽然沉默了一陣,再開口時淡淡嘆了口氣,聲音輕的仿佛若落在地上,就會被立刻摔碎:“在燕子坪上,你對我,和對小九、對南榮她們全沒一點區別,那時候你不喜歡我的?!?
語氣清幽,但她的唇角卻勾勒起一抹笑紋:“天天睡在你懷里,換成誰都受不了,你動手動腳我也不會介意的…可是,你剛剛親我的手…我以為…以你的性子,親我手心…你……”
說話斷斷續續,再怎么努力維持也掩飾不住心里的局促,瓷娃娃咬了咬嘴唇,深深的呼吸:“你也許喜歡我吧?!?
謝孜濯臉上的笑容隱去,低下頭措辭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又恢復了平靜:“你知道的,我從一歲起就嫁到了付家,不管你死掉還是活著,謝孜濯都是付彌人的妻子……這次出事之前,你什么時候想要,我都會點頭答應的,我本來就是你的??墒乾F在不一樣的,不能越禮。”
宋陽忍住不插口問道:“前陣子,班大人有沒有問過你,沙民有節慶、結婚的吉日?!?
那次班大人有意撮合兩個娃娃,老頭子在找瓷娃娃之前先問過了宋陽的意思,宋陽當時還挺開心來著,痛快點頭答應,可班大人再找瓷娃娃的時候被拒絕回來,老頭子一肚子不高興,懶得再管他們的閑事。
事情沒了下文,宋陽也不好追問原因,暫時就放下了。
待瓷娃娃點頭后,宋陽又道:“沙民的吉日已過,不過咱們是漢人,也不用追著他們的節日走……”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若謝孜濯同意,兩個人就盡快成婚,在哪里他無所謂,舉辦什么樣的儀式他不在乎,只要她愿意、她開心就好。
宋陽以為謝孜濯之前不同意班大人的撮合,是因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又以為她提到‘不能越禮’是想要先有真正的名分。
他這么想很正常,畢竟謝孜濯剛才如此開心,就算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她想嫁、愿嫁宋陽。不料謝孜濯卻再度搖頭:“現在不能越禮,更不能結婚的,可是你莫誤會,不是因為我不想嫁,也不是我不能和你真正睡在一起,是…是另一重原因的……”下一句話,她沒能說出口,只在心里輕輕念著:宋陽,我已經占便宜了。
不成婚,是因為三個人:宋陽,小捕,初榕。
宋陽不記得往事,可謝孜濯知道所有一切。
宋陽已經顯出恢復記憶的征兆,想起從前一切不過是遲早之事,有朝一日他真正醒來了,想起家里還在苦苦等待著、真正為他付出無數的兩個待嫁妻子,可他卻先娶了另個女子,那時宋陽該如何自處?
而另一重,無論小捕和初榕,都對謝孜濯很好……瓷娃娃明白,如果沒出事宋陽就不會喜歡她,由此她覺得自己已經占便宜了,這是個很可笑的念頭,但她是真的這么以為的。她恨不得現在就嫁了宋陽,可她不能搶在小捕和初榕前面的。
一直以來,謝孜濯都為別人想得很多,雖然她不說。
前些天她拒絕了班大人的撮合,也是因為這個緣由。談不上講義氣,只是覺得自己不能那么做、也不想讓宋陽將來為難。
至于把身體交給他…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人,如果是以前,即便沒有名分,他想要隨時都可以拿去,但現在不行的。很相近的理由,此時若越禮,又和逼著宋陽與自己成婚有什么區別呢?
謝孜濯說了一句讓宋陽有些聽不懂的話:“等你回憶盡復,應該不會忘了現在這段經歷的,對吧?!?
又不是二選一,就算宋陽想起公主的和親、郡主的賜婚,他也不會忘記今晚里謝孜濯的哭聲和笑靨……所以謝孜濯又笑了起來:“你我的婚事,要等到你記起往事之后,有天你恢復了記憶,你說什么時候娶,我便什么時候嫁!決不會、決不會反悔!”
瓷娃娃的解釋不清不楚,但她的態度再明白不過:等宋陽恢復記憶,到時再談婚論嫁。
宋陽多嘴又問了句:“要是我始終都記不起來呢?”
“不許耍無賴!”瓷娃娃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