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柳鳳年的深情告白?!
是夜。
曾安民躺在院子裡。
腦海之中浮現著秦婉月在月光之下,如同畫卷之中走出來的美。
他的手輕輕摸上下巴,口中喃喃道:
“秦姊姊才十七歲,還沒有成年。”
“得悠著點。”
“賽初雪……看著年歲也不大,但考慮到她是徐天師弟子的身份,可能存在長相與年齡不符的情況。”
“長……”曾安民乾咳了一聲:
“咳咳,暫時不考慮。”
“舅舅!”
虎子跑過來,屁顛的看著曾安民,一臉期待的問道:
“那個黑衣服的阿姨什麼時候能再來啊?”
曾安民思路被虎子打斷,斜眼看著他:
“不知道。”
“哦。”
虎子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他拿著自己的小木劍,撇了撇嘴,顯的有些委屈:
“你明天能帶我去找她嗎?”
看得出來,木劍沒有電,不能隔空吹風,對虎子的打擊很大。
“做什麼美夢呢?我明天還得上課。”
曾安民打了個哈欠:“什麼時候有空了再帶你去。”
虎子搖了搖頭:“我的夢可沒有舅舅的夢美。”
?
曾安民皺眉,他看著虎子問:“何出此言?”
虎子盯著自己的手中的木劍:“舅舅今天跟黑衣服的阿姨還有秦阿姨都說在夢裡夢到她們了……”
“咳咳……”
曾安民被嗆的有些難受。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虎子。
糟糕!
自己當海王的做法,這小子一直在旁邊聽著呢!
這事可千萬不能被傳出去!
曾安民咳嗽了一聲,他認真的看著虎子道:
“虎子,舅舅的夢可不能泄露知道嗎?”
“爲什麼啊?”虎子懵懵懂懂的擡頭,不解的看著曾安民。
“因爲有人還通過這個夢害舅舅。”
曾安民一臉嚴肅。
“哦。”
虎子若有所思的點頭:“誰都不能說?”
“當然!”
曾安民一臉篤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要是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舅舅,那可千萬別說去出!”
“嗯!”
虎子聞言,面上露出心有餘悸的面容:“我還想一會兒去睡覺的時候告訴孃親呢。”
6!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小子絕對是嘴裡藏不住話的貨色!
“千萬不能亂說,聽到沒?”
曾安民認真的看著虎子,隨後他摸了摸下巴。
覺得也不能一味的打壓,咳嗽了一聲繼續道:
“表現的好的話,過兩天我帶你去法安寺尋映塵玩。”
“嗯?”虎子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很明顯,他對自己那個在法安寺新交的朋友一直都念念不忘。
“好啊!!”
…………
“終於清靜了。”
曾安民騎馬走在街上。
他感覺身上的重擔是真的卸下了不少。
黃元皋一案結束之後,朝廷對江國與妖族採取什麼政策那跟他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子青也因爲此案坐穩了北提都的位置,從暫代變成了新晉。
老爹在朝堂之上的局勢也穩定了不少。
而他,終於可以安靜的享受二世祖的身份帶來的快樂了。
“噠,噠,噠。”
馬匹行至國子監的大門。
曾安民一眼便瞧見了東張西望的柳弦。
“權輔哥哥!你終於回京了!”
果然,柳弦在看到曾安民之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他直接從大門處快速移動而來,還未等曾安民說話,便伸手拉住了曾安民的馬繮。
爲其牽馬。
“是有些日子不見了。”
曾安民去兩江郡前是對國子監告過假的。
去了十幾天纔回來。
“想死弟弟了。”
柳弦對著曾安民大吐苦水:“這些日子前來拜訪哥哥的學子又變多了。”
“我都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他們打發走。”
“呵呵。”曾安民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好之後,與柳弦並肩朝著學堂而去。
“這些日子不見,可有什麼長進?”
曾安民臉上露出笑容問道。
柳弦羞赧的撓了撓頭道:
“得權輔哥哥的福份,如今我的“書”之一道已經入道,只差突破六品便能水到渠成的凝聚法相進入五品了。”
“喲呵?”
曾安民愣了愣。
他倒是真沒想到柳弦這小子居然能悟得“書”之一道。
“你小子行啊!”
曾安民在他的肩膀之上拍了拍,目光之中全是讚揚:
“不愧是十六歲的會元之才!我還沒見過誰的儒道天賦比你強呢!”
“哥哥謬讚。”柳弦嘴上是這麼說,那一對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嘴角也咧的極爲誇張:
“只待下次春闈,弟弟我說什麼也得搏他個狀元之名,纔不給哥哥丟人!”
“哈哈!”
曾安民哈哈大笑。
這小子真會說話!
人是油嘴滑舌了點,但怎麼跟他待在一塊就是如沐春風呢?
“不過……唉。”
柳弦面上稍有苦澀之意,面色之間展露了一抹愁容。
“怎麼了?”曾安民眉頭挑起。
怪不得這小子專門在大門口等著自己,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
“沒事。”柳弦故作逞強的擺了擺手。
“沒事就行。”曾安民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在這跟我裝?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柳弦的臉色輕輕一僵。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曾安民看著他這副樣子,險些沒笑出聲。
跟少爺我欲擒故縱?
快玩去吧!
“咳咳。”
柳弦趕緊舔著臉追上曾安民,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權輔哥哥可曾聽說過望仙居?”
曾安民一愣。
隨後眨了眨眼睛擡頭,有些遲疑道:“是有些耳聞。”
“唉!!”
柳弦長嘆一聲,他眼中滿是苦澀道:
“望仙居發家於江南,其東家原本是江南第一船商金太平的沈君。”
“短短半年時間望仙居已經火遍整個江南。”
“然後呢?”
二人此時已經來到課堂之間。
今日曾安民算是來的早的,故而堂間只有寥寥數人。
柳弦坐在曾安民後面,聲音之中帶著惆悵道:
“也不知這望仙居施了什麼妖法,他家的廚子做出來的飯菜不僅可口,而且更爲鮮美,甚至不僅是飯菜,就連湯都極讓人流連忘返。”
“說實話,我與父親嘗過望仙居的飯菜,他們做的那種鮮美我們良友商會的廚子也能做出來,只是所需要的成本極高,一道菜甚至需要兩隻活雞來提取鮮味。”
柳弦說到這裡,臉色已經是苦澀至極:
“最近更是有傳聞,沈君那廝已經不甘於只將望仙居坐於江南,還要往我們北邊發展。”
“往北發展,說的好聽,接下來他第一步動作肯定是在京城開分樓,再以京城爲中心,朝著四周輻射而去。”
“我良友商會一心爲民,在前幾年的水災旱災出了不少血,如今布行,糧行以及街鋪子行當都是在勉強維持,只剩下京城與周圍八郡的酒樓還算盈利……”
“這望仙居一來,哪裡還有我良友商會的活路啊……”
柳弦說到這裡,臉上甚至已經變的委屈起來。
曾安民挑了挑眉。
這柳弦看得出來是有備而來。
表面上是在訴苦。
但暗地裡應該是已經將沈君給查的明白了。
曾安民瞇著眼睛,盯著柳弦。
此處無聲勝有聲。
果然,被曾安民盯了一會兒。
柳弦面上的苦意也逐漸消失,額頭之上開始流汗。
面上的表情也變的極爲心虛。
“沈君的底細,你摸明白了?”
曾安民看到柳弦心虛的模樣之後,眉頭輕輕一挑。
“什麼底細?”
柳弦面露茫然。
“別跟我打啞迷。”曾安民睥睨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冷色:
“金太平背後的靠山,我不相信以良友商會的底子查不出來。”
柳弦聽到曾安民的話之後,也不敢再說那些有的沒的。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權輔哥哥給猜到了。
“權輔哥哥果然心思絕倫。”
柳弦苦笑的厲害,心虛道:
“傳聞之中,金太平沈君,背靠曾公。”
曾仕林,如今已經不少人都喚其曾公。
老爹的地位與實力也配得上這樣的稱呼。
“哼。”
曾安民冷哼一聲。
金太平屬於是拉虎皮扯大旗。
老爹可從來沒有說過他是金太平背後的靠山。
但,也沒否認過。
“但權輔哥哥,江南之地,我良友商會的手還伸不過去。”
柳弦這是給曾安民透底了,他苦笑道:
“這也只是聽說,至於到底是真是假,弟弟今日之所以與哥哥說這個,其實就是想探探口風。”
說到這裡,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若是假的,家中長輩定會使在見不得人的勾當,讓沈君的望仙居在京城開不下去。”
“但若是真的……”
柳弦抿了抿嘴:“也只求哥哥給良友商會留條活路。”
……
曾安民沒有開口。
他只是瞇著眼睛思索。
良久之後,他擡頭淡然問道:
“你說現在的良友商會只是在勉強維持?”
在他的印象之中良友商會身爲天下第一商會。
就算是經歷了水災旱災,看在長公主的面子上放了不少血。
就算是傷筋動骨,那麼大的體量,怎麼可能只是勉強維持?
柳弦嘆了口氣:“家中的產業我也只是偶然聽父親說過一二,具體如何確實不清楚。”
“嗯……”
曾安民摸了摸下巴,過了一會之後,他緩緩擡頭道:
“這幾日沈君應該會來京中一趟,他來了之後我讓他去柳府拜訪你父親,若是有合作的可能,金太平與良友商會未嘗不能皆大歡喜。”
“真的?!”
柳弦的眸子猛的投出極爲驚喜的目光。
“嗯。”
曾安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頭。
看到曾安民如此這般。
柳弦狠狠的一咬牙,他左右看了看,用極小的聲音道:“既然哥哥對弟弟如此真心,那弟弟也不瞞著哥哥了。”
說完,他趴向曾安民的耳朵,聲音極低道:
“其實據弟弟所知,良友商會某些產業的背後,其實是長公主的耳目。”
?
曾安民聽到這話。
眸子有些呆滯。
不是,我就一個平a你怎麼大招閃現都交了?!
這麼重要的辛秘是我一個外人該知道的嗎?
“咳咳。”
曾安民瞥了柳弦一眼:“你怎麼什麼都說?”
柳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凝重無比:
“有些人喜歡把寶押在橫空熾熱的太陽之上,但有些人則是更喜歡極深處還在醞釀的星辰。”
柳弦的聲音極爲認真:
“權輔哥哥,不管您信不信,自從見到您的第一面起,我柳鳳年就知道,這輩子是死是活,跟定哥哥了!”
“家族產業不重要,以後哥哥若是能位極人臣,十個良友商會也比不過哥哥指甲縫裡扣出的一點灰。”
這突如其來的深情告白給曾安民整的有些不自信了。
“嗯。”
曾安民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弦。
怪不得這小子能在十六歲的時候就能成爲會元。
別的不說,光這一雙眼睛看人的眼光,就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
說起耳目。
曾安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自己也是時候建立屬於自己的情報系統了吧?
老爹既然讓自己參加科舉。
那麼以後肯定是要進入官場的。
進入官場光有老爹的照拂可不行。
自己必須要有自己的力量。
他瞥了一眼柳弦。
此時的柳弦目光極爲火熱的看著自己。
這小子那油嘴滑舌的勁……
以後想辦法讓他去禮部做個外交使臣應該挺有意思的。
……
“江國東方教勾結妖族,殘害我大聖朝官員!”
“這一仗必須要打!!”
“不打不足以平民憤!!”
“真以爲我大聖朝好欺負?!”
“那江國女帝著實可惡!”
“可恨我如今只是區區學子,他日若有機會,必將踏平萬妖山,收復江國!”
“……”
坐在國子監的座位之上。
曾安民聽得最多的便是學子們的憤憤不平。
他們身在底層,心中仍有報國之心。
不過在曾安民看來。
這完全就是嘴炮形選手。
對此,他沒有絲毫看法。
秦守誠自昨日去了一趟尚書第後,今日開始便沒有在國子監中出現。
一連兩天,曾安民都沒有見到秦守誠的影子。
問秦婉月,秦婉月也不清楚。
朝堂平靜。
四野安穩。
曾安民從秦守誠的消失來看。
他能隱隱感覺到,大聖朝,真的要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