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曾安民:老爹,合著當初你是在詐我??!
看著那威嚴浩蕩的笏子。
曾安民的眸子也逐漸認真。
“爲父當年以“御”入道,凝成法相,帶有儒器“笏”。”
老爹的手指輕輕一彈。
那枚青色的笏子便從老爹手中飄至曾安民面前。
曾安民沒有伸手,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懸浮的笏子。
“自古以來,以“笏”爲儒器的大儒不少,但前人之路皆是前人所悟,我輩儒修可以效仿,卻並未有前人之悟那般渾圓如意。”
“而小問心,便是悟得屬於自己的攻伐手段,也將是獨屬於你,最適合你的攻伐手段。”
老爹說到這裡,面色之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下一刻。
曾安民便看到眼前那枚笏子陡然之間青色大亮。
閃爍著猶如皓月一般的光芒。
“而爲父當初所悟的手段……只適用於妖族。”
曾仕林隨手一揮,那枚笏子便消失不見。
“額?”
曾安民茫然的擡頭朝著父親看去。
您顯示您的儒器。
不是爲了要表演個大的嗎?
怎麼……如此虎頭蛇尾?
“小問心所悟的手段,可以說是每個儒道修士的保命之技,不會對外宣揚。”
老爹看到曾安民那茫然的臉色,咳嗽了一聲解釋道。
???
曾安民瞬間明白。
“那您也用不著連我也防著吧?”
曾安民無語了。
“那你別管,現在爲父教你的,乃是前人所悟的儒技,也是“笏”所能用到的儒技。”
曾仕林並不想跟好大兒說那麼多,他淡淡道:
“將你的笏子顯示而出。”
曾安民點頭之後,意念輕輕一動。
一枚金色的笏子便從識海之中抖出,出現在曾安民的手間。
散發著一抹威嚴的光芒。
縱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金色的笏子。
老爹不免還是有些失神。
金色。
這是古老的傳說。
“屏息凝神,眼睛死死的盯著它,腦海之中嘗試著與它溝通。”
老爹緩緩開口。
曾安民聽到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隨後目光朝著“笏”上而觀。
“仔細回味當時悟得“御”之意境的感覺。”
老爹的聲音之中帶著誘導。
曾安民的腦海之中便浮現出當時由【慢速頓悟】爲捷徑時所悟。
腦海之中浮現出一抹明悟。
“聖人曰,以心御己,以己御人,以人御物,以物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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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那浩蕩的聲音如同天地之間最爲純淨的力量,鑽入曾安民的耳朵之中。
“以心御己……”
“以己御人……”
“以人御物……”
“以物御心……”
曾安民的心中緩緩明悟。
似最明亮的那一瞬間。
他好像抓住了什麼。
恍惚之間,他隱約看見遠古之時。
一道偉岸的身軀立於山間。
那身軀彷彿周身圍繞迷霧,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但,只見那人伸手輕輕一揮。
一道巨大的烏金之笏自其手中而出。
“翁!!”
下一刻。
那巨大的烏金之笏猛的閃爍起亮光。
一道道如同水中波紋一般的細浪朝著山間擴散而去。
隨著那些細浪的擴散。
樹動塵揚。
整個山間妖族發不出一絲聲響,便盡皆震死。
場面詭異無比。
陡然。
曾安民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在這一刻閃爍出一道讓人不敢直視的金色光芒。
“這是……”
曾安民茫然的看向老爹問道。
老爹輕輕一笑:“這便是“御”之一道的御氣之法,乃是儒聖所創。”
“可有所得?”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認真的將手中金笏曲指一彈。
很快,那金笏便被他彈入空中懸浮而立。
他閉上眼睛。
嘗試去溝通那金笏。
彷彿意念相通。
在感受到曾安民的驅動之後。
那金笏猛的爆發出一道光芒。
金色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然而沒過幾息。
那金色光芒便暗淡下去。
“呵呵,不急,這儒聖的攻伐之道,爲父當初也是用了整整三個多……”
老爹臉上的笑容還未擴散便已經僵住。
他的嘴巴都來不及合上。
只是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曾安民此時已經睜開眼睛。
他那雙丹鳳眼中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下一刻。
金色的紋路波浪從空中那金笏之中朝著四周飄蕩。
“嗡!!”
下一刻。
波浪如同天地間忽然響起的狂風一般。
所過之處皆是寂靜。
老爹的身體瞬間迸發出極爲濃郁的青色光芒。
形成一道光罩將其死死的護住。
這纔沒有被金色細浪沾身。
“嘭!!!”
下一刻。
被金色細浪波及到的地方皆生裂紋。
“嗡!”
院中的油菜花齊齊斬落,如同被切割一般。
而院子裡那株細細的桃樹也被攔腰截成兩半。
一時間。
院子裡寂靜無聲。
“嗡。”
曾安民眸中的金光褪去。
他緩緩回過神來。
此時,他的臉上蒼白,顯然這一擊消耗的浩然金氣極爲嚴重。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是一滴都沒有了。
只是當他擡頭看向老爹時。
看到的卻是老爹那茫然,呆滯,生無可戀的目光。
“爹?”
曾安民疑惑的叫了一聲。
“嗯?”
老爹猛的回過神來,當他將目光觸及到曾安民那無辜的眼神後。
乾咳一聲:“咳,沒事。”
說完,他便站起身留下一句:
““御”道的攻伐手段你已初窺門庭,日後慢慢熟練就好,嗯……其餘六藝也是一樣。”
說完便要轉身朝外而行。
“爹!”
曾安民的眸子突然變的幽深起來,他看著院中那些被斬落的花花草草以及半截桃樹,聲音之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怨念:
“孩兒只是初窺門庭便能有如此威勢……當初在兩江郡懸鏡司門內,以您的本事,真就擋不住區區一個七品的許通??”
寂靜。
老爹揹著曾安民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
曾安民也看不到老爹此時臉上的表情。
“跟你說了問心之後的選擇不同。”
老爹的聲音似很平靜。
但曾安民卻從這平靜之下聽出了更多的意味。
很複雜。
“那也不對,除了您之外,當時在懸鏡司中還有秦院長!”
曾安民瞇著眼睛:
“難道秦院長也擋不住許通?這不合理。”
說到這裡,他猛的一震:“是了是了!您當初是兩江總督!秦院長跟您又是一丘之……咳咳。”
“秦院長又是您的心腹!”
“當夜我暗中刺殺江王之子不在水督學院的蹤跡……你應該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後來我又隨手一指輿圖上的地圖……您還真就趕過來,並且還帶著王得利……”
說到這裡,曾安民的眸子已經瞪圓:“所以那天您讓我先從後門逃命全是在試探我!!”
“然後我就真自暴了??”
越想,曾安民就越氣,他嘶聲嚎叫:
“您這是消磨我跟您那濃濃的父子之情啊!!”
……
老爹半晌沒有回答他。
隨後緩緩轉過身,目光朝著他看了過來:
“當初懸鏡司中確有試探之意,但也沒有你說的如此誇張。”
“秦守誠那廝也的確擋不住許通。”
“他在儒道上的選擇與爲父相通。”
果然!!
“所以你們二人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之後。
曾安民收起了自己表演的表情。
恢復了淡然之色。
他死死的盯著曾仕林的眼睛:
“既然能有更綜合的路子,爲何偏偏要選擇那麼極端的?”
“這種極端甚至可能會遇到一些稍微不注意的危險便能喪命。”
“您與秦院長,到底在謀劃什麼?”
老爹聽聞此言,眉頭猛的皺起: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爹!!”曾安民猛的高聲揚起。
曾仕林身子頓住,沒有回頭。
“您勸過我,不論什麼時候,都要以自己的性命安全爲第一要責。”
“您能不能答應我。”
“不管什麼時候,也要以自己的性命爲第一之責?”
曾安民抿著嘴,聲音有些微不可查的輕顫。
老爹的拳頭驟然握緊。
隨後又緩緩鬆開。
“爲父知道。”
聲音,透著一抹久違的欣慰。
老爹說完,便邁步而行。
不多時便消失在了院子裡。
看著背影消失的老爹。
曾安民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到底還瞞著我什麼事兒?”
…………
北地。
寒風呼嘯。
宛如刀割。
北茫山。
這坐山脈是萬妖山域最北的山脈。
山腳之下,便是大聖朝的北境。
在這臨近五月的月份。
北茫山依舊是白雪皚皚。
從口中呼吸出的氣體都會被凍成冰渣。
綿延不絕的山道之上。
一隊人族的士兵此時正緩緩前行。
這隊士兵陣形怪異。
兩側個頭最高士兵手中各握著一根極長,又如同傘狀的奇形兵刃。
若仔細去看。
那近兩丈長的兵刃居然是用最普通的南方山竹所制。
而在這隊人馬之中。
最中心則是站著一位中間男子,那男子此時已經凍的臉色有些發青。
鼻子剛流出來,便被空氣中的寒冷凝結成冰晶。
他這是直隊伍之中唯一的儒修,七品紫府境的儒修。
“阿啾!”
那儒修打了個噴嚏。
驚動了懸崖道中一直飛鳥盤旋而起。
這隊士兵的領頭者突然爆喝一聲:
“凝神!有妖族小隊!!”
聽聞此言,隊中所有人全都死死的握著手中兵刃。
儘管裸露在外的手指已經凍的沒有了感覺。
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分神。
“嘭!!”
“嘭!!”
先是偶然的幾聲踏地之聲。
接著,便是一道道猛烈的撞擊。
不多時。
這隊士兵面前便已經出現了似同樣數量的妖族小隊。
遠遠看去,那些妖族皆是獸頭人身。
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那些獸頭人身的妖兵竟然連件像樣的護暖之衣也不穿!
結實的皮膚裸露在外。
“嗷!!!”
讓人顫抖的獸嘯之聲傳來。
“啪嗒~”
如同鵝毛一般的雪花從空中緩緩落下。
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頭上。
寒冷的氣息襲至所有人的心頭。
但依舊沒有人說話。
甚至這個時候,隊伍之中,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腿軟。
不停的顫抖。
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怕的。
隊伍之中。
在中間的那中年儒道之人死死的抿著嘴。
他是腿是隊伍之中抖的對厲害的那個人。
很快。
妖族小隊便極爲猖狂的朝著這支隊伍衝來。
十丈。
兩丈。
一丈。
很快,兩支隊伍的前排已經近在咫尺!
“舉盾!”
領頭之人站在最後。
他高喝一聲,聲音之中透著無與倫比的威勢。
前方的大盾陡然被舉起。
“嘭!!”
妖族前排的第一輪攻擊被大盾擋下。
“嗷~!!”
妖族第二排的妖兵們的動作極爲熟練。
還未等有人發號施令,它們便如同訓練了千萬邊一樣。
高高躍起,在這狹小逼仄的空間之中閃轉騰挪。
眨間便以至半空之中,朝躍過前方的人族士兵,朝著陣形中的士兵躍來。
眼見那鋒利的爪子將要衝破陣中之人的護甲。
“狼憲手!!”
“殺!!!”
“殺!!!”
“圓盾!”
“舉!!”
這個時候,人族陣形之中的老兵才如夢初醒。
忙不迭的舉著手中的狼憲朝著空中的妖族士兵狠狠的刺去。
“滋~”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那奇怪的兵刃牢牢的擋住高高躍起的妖族。
它們還未落下,便已經在空中,被那狼憲輕而易舉的刺破皮膚。
攪動著它們的內臟。
生命眨眼即逝。
“嘭!!!”
一個照面之間。
妖族便已經死傷近七人。
“殺!!!”
已經殺紅了眼的兩隊人馬此時顧不得清點傷亡。
在這山道之中互相猛烈的進攻。
隨著時間的過去。
妖族小隊也發現出不對。
爲何以往在這山間戰鬥時,那輕而易舉便能將他們陣形撕碎的人類士兵。
今日卻表現的異常兇勇?
“殺!!”
人族的士兵卻是已經殺紅了眼。
那種久久被壓抑在胸腔之中的怒火今日總算是得到了釋放。
那奇怪的兵刃如同死神的鐮刀。
每一次舉起,便至少有兩名要妖族必死。
人族的陣形從作戰開始到結束。
沒有變過。
長矛手。
刀盾手。
長盾手。
狼憲手。
隊長。
儒修。
每一個人都各自拼命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如同一尊古老的機器一般,緩緩的運轉。
終於。
“噗嗵。”
隨著最後一名妖族士兵倒在地上。
人族的士兵這才如夢初醒。
“這……”
領頭的隊長不可置信的一遍遍清點著自己隊伍中的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