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寶靈等了半天, 沒有等到相司晨的迴應,頓時惱了。如果說人有所謂的酒品,那她絕對是負值!
別人喝醉了像小貓一樣縮在一旁睡著了就好了, 可司寶靈偏不!她要用實際形容向相司晨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折騰!
“哼, 看不起我?!”
相司晨還沉浸在某種特殊的情感中, 突然發現一雙魔爪朝自己襲來, 下意識的抓住她。剛擡頭, 卻對上了某酒後無德之人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帶著微紅,泛著點點淚光。看的相司晨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心下一軟,手也跟著鬆開了。
就在此刻, 誰料剛纔還委屈到天的人, 突然眼神一凜, 雙手毫不留情的卡主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叫囂——
“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最毒婦人心啊!
“咳, 司姑娘,司姑娘,放手……”相司晨想要掰開她的手指,卻聽司寶靈繼續鬧:“掐死你這個禍害,魔教的走狗, 武林的敗類, 鬼府的鷹爪!”
“……”他怎麼這麼倒黴啊!
司寶靈正是得意, 突然覺得腰間一軟, 頓時鬆開了手大笑起來:“不要撓我, 哈哈哈,不許撓!”
“咳咳咳……”相司晨總算是能喘口氣。他要是被被活活掐死的, 掌門師兄估計得氣的將他的屍體挖出來鞭屍啊。
等他平復了氣息,那個沒酒品的女人正負手而立,蒼茫遠眺。就這麼個安靜深思的動作,卻讓聞名天下的逍遙尊者心口一懸,背脊發毛絲絲冒著涼氣——這次又會是什麼花樣?
此刻,山中泛起了霧氣,正是煙雨濛濛,山水渺渺。相司晨小心翼翼地看著司寶靈,卻見她深深呼了口氣:“這麼好的景緻,不作詩真是對不起我穿越女的身份!”
“作詩?”相司晨眨眨眼,見著司寶靈柳眉一挑,當即很識時務的道:“的確的確,如此詩意的景色,不如就以煙雨山水爲題賦詩一首?”
司寶靈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這人還算是懂眼色,暫時還是不要掐死他好了。
相司晨擦擦額頭的汗水,自己似乎撿回了一條命,悲哀啊!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她輕聲念著詩詞,卻聽得相司晨微微愣住——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文采。
司寶靈粲然笑著,朝著相司晨繼續道:“竹杖芒鞋輕勝馬——”
“然後呢?”他也漸漸地司寶靈帶入了詞中意境,不由柔聲問道,卻沒發現司寶靈嘴角勾起的壞笑。
“然後啊……”
“嗯嗯。”
“就是……”
“就是什麼?”
見相司晨無比認真的看著她,司寶靈頓時一腳踏在長椅上,雙手做了吉他狀:“嘩啦啦啦天在下雨,嘩啦啦啦天在下雨……”
“!!!”她一定是故意的!相司晨只覺自己差點又要走火入魔了。
“哈哈哈哈——”司寶靈心滿意足地看著相司晨那副快要便秘的表情,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可漸漸地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剛纔還和顏悅色的人突然冷了起來。只讓她感到陣陣寒氣襲來,竟然讓她感到有些害怕。
“過來。”
司寶靈裝作沒聽見般四下張望。哼,她纔不要過去,肯定沒好事咧。
“我再說一遍,過來!”
不容質疑的口氣,司寶靈嘟起嘴,有些訕訕地看著對面之人。怎麼突然就變臉了呢。思前想後,覺得自己聽話比較安全,便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坐下!”
又乖乖地坐在一旁。看著有如小狗般的司寶靈,相司晨心中嘆口氣——早知道動用寒氣就能讓她聽話,他之前到底在做什麼?!
正當他能安靜會兒時,身旁之人又不安分了。雙手撐著臉,大滴大滴眼淚開始往下掉,
相司晨徹底被某人折騰的歇菜了。
“欺負人,哼,欺負人。”司寶靈哭的很是傷心,連聲音中都帶著濃濃地委屈。
“我……”相司晨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剛纔吼我!”
“……”冤枉啊,他不過就是將語氣放沉了點,可是對著一個醉了的人又要怎麼講道理?
師母說:和女人講道理那都是癡心妄想,男人只用聽就行了!
司寶靈見身旁之人耷拉著腦袋,一幅乖乖認錯的模樣,也止住了抽泣:“那你還吼我不?”
相司晨趕緊搖頭,打死他都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鑑於你認錯態度還不錯,嗯……”
要怎樣?不會又要掐死他吧,能不能換個死法?
正當相司晨東想西想時,嘴脣被柔柔覆上,不由的瞪大了雙眼。過了半響,司寶靈微微縮了回來,彎眼而笑:“獎勵吻。”
不待相司晨又什麼反應,司寶靈同學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往旁倒去,幸而相司晨將她抱住,定眼一瞧——這廝居然睡著了!
一番折騰總算是停息了,可爲什麼自己心脈跳動的有些異常?難不成真的要走火入魔了?相司晨無奈的嘆口氣,看著懷中之人安詳的面容,輕聲道:“司寶靈,你下次要敢再喝酒,我就……就……”話至嘴邊噎了半響:“還是去煮碗醒酒湯好了。”
哎……
司寶靈這一睡,自然是到了第二日才醒。只覺得四肢痠痛,頭也有點暈,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了?最奇怪的是,她的眼睛怎麼紅紅的,還有些乾澀?
撐著腦袋回想回想——自己跟著相司晨在青空派轉悠,然後在遇仙亭裡休息,接著自己開始吃藥,然後……
然後怎麼來了著?司寶靈瞇著眼,努力回憶。
正在此時,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相司晨端著藥碗走進來。
轟隆,一道驚雷劈入腦內,她記起來了!
相司晨到沒有注意她的異常,依舊如往常一樣地將藥遞給她,卻見司寶靈的臉有些僵硬。而司寶靈注意卻地是相司晨的嘴,嘴型很是好看,薄薄的脣瓣似乎味道也不錯……
“司姑娘,該喝藥了。”
一聲喚,驚的司寶靈差點跳起來,“哦,喝藥喝藥!”
——完了,她這是怎麼了?醉酒後遺癥嗎?
相司晨見著她喝藥,目光不自覺地也落在了那脣瓣之上。當下撩了句“有事,不久留了。”便快步奪門而出。
這兩人之間的異狀,除了福伯外,到也沒幾個人注意。秦夢秦縱那些藥師整日醉心藥物,派內其他弟子們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當司寶靈泡完了最後一道藥浴,體內之蠱已經完全驅除了。正當她考慮接下去要做什麼時,卻被青空派的掌門打包塞給相司晨,又將兩個人一起打包裝在了去崑崙宮的馬車上。對此,司寶靈只覺得這青空派掌門的做法,怎麼頗有點捆綁銷售的感覺?當然了,她應該是屬於那個贈品。可她哪裡知道,這完全是爲了讓相司晨能夠安心去崑崙宮比武的無奈之舉。
由於司寶靈體內之蠱已經乾淨了,接下來只需要慢慢調理就好。因此,秦夢他們並未跟來。只有福伯依舊陪在相司晨身邊,趕著馬車。福伯心底也打著小算盤,他在算司寶靈到底能忍多久。主子暗中讓他查了勾魂笑,魔教,以及鬼府的事情。就目前看來,司寶靈就算是要將厲天和風清月跺成十八塊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已經散了武功僅僅輕功還算湊合地她,要如何去報這個仇呢?
福伯算來算去,覺得司寶靈將自家主子拖下水的可能性最大。如果真是這樣,那局勢就更加麻煩了。再說了,就算她與主子曖昧再曖昧,目前來看,能不能走到最後那一步還是個謎。爲了一個魔教女子私怨,不管怎麼算,這都是筆不太劃算的買賣!這些話,福伯自是沒有對相司晨提起。但他還有時間來觀察司寶靈,看她究竟值不值得主子爲她做到那一步!
司寶靈趴在馬車車窗處,看著漸行漸遠的青空山,心中多少有些不捨。在那裡待了四個月,猶如世外桃源一般。如今,她又要回到那片江湖。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勾魂笑了。沒有令人害怕的武功,僅僅殘留些輕功;那張變幻莫測的臉也消失了,除了眼角眉梢處還殘留著些許勾魂笑的影子,如今的她只是一個清秀普通的女子。
隨手摸了摸頭上的髮簪,不禁笑了笑。等出了青空派的地界,她就要留下些許記號,以好讓烈找到她。
呵呵,就算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司寶靈放下車簾,舒舒服服地躺在厚厚的軟榻內。
等她睡的迷迷糊糊,馬車外,傳來了福伯的聲音:“主子,咱們今兒就在這裡歇息一晚吧。”
“好。”相司晨翻身下馬,司寶靈也跳下馬車,正活動著筋骨,目光卻被那客棧的名字吸引住了——劍仙酒樓?!
喲呵,看來仙劍的影響力都跨時空了?司寶靈邊想著邊隨相司晨走進去。這酒樓門外還趴著一條老黃狗,司寶靈是見狗就會喊:“旺財。”喊了兩聲,老黃狗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又換了個地方趴著。
剛進門,正百無聊賴的店小二立刻殷勤地迎了上來:“客官,您裡面請咧——”話音落,一個豔麗無比的女子扭著水蛇腰搖著蓮步移出,一顰一笑皆透著股誘人的風情。只待她喊了一聲,司寶靈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
“哎喲,這不是小晨晨嘛,怎麼這麼久纔來看奴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