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一路追到繡樓,只見白惜容正已經(jīng)換好了衣物揹著包袱準(zhǔn)備開溜。
“小姐,你不能這個樣子?!毙〖t攔在門口,白惜容咬著嘴脣:“小紅,你忍心看著你家小姐慘死在司姑娘手中嗎?”
“可是小姐你之前答應(yīng)過司姑娘,就算司姑娘贏不了比試你會承擔(dān)責(zé)任的!”小紅義正言辭道:“小姐,你不能一走了之!”
白惜容暗自咋舌,她怎麼養(yǎng)出了這麼一個正氣凜然的丫頭!
此時的司寶靈忍著腹中劇痛,抽空瞅了一眼看臺,哪還有白惜容半分影子!當(dāng)下心中大怒:“白惜容,這事兒我跟你沒完!老孃不把你送到我教主手中折磨個一百八十遍,我還真愧對這魔教妖女的稱號!”
慕容鴻軒感到有些納悶,明明眼前之人的步法招數(shù)都凌亂不已,爲(wèi)何眼神裡還有那濃濃的殺氣——莫非其武功是內(nèi)家心法一派,看似凌亂實則凌厲?意識到這個問題後,慕容鴻軒當(dāng)下轉(zhuǎn)攻爲(wèi)守——小子,你這誘敵陷阱也太過明顯了!
雙劍相撞“錚”的一聲後,二人分站於擂臺對角,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面對慕容鴻軒的轉(zhuǎn)變,司寶靈沒多想只是感嘆自己終於能稍稍歇一會兒了——哎喲,不行了,肚子好痛!好想去“嗯嗯”。
“看來二人都將勝負(fù)壓在最後一刻了!”柳銘收了摺扇頗有些不解的問道:“爲(wèi)何那位兄臺一直哆嗦?”
樓一南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懂什麼,那叫劍氣環(huán)身!將全身內(nèi)力灌注劍身。沒想到這個神秘的劍客,其劍術(shù)居然達(dá)到了如此境界!”
不行了不行了,要憋不住了!司寶靈緊咬牙齒,面目開始猙獰。
“看,他怒瞪雙眼,正是集中內(nèi)力的表現(xiàn)!”樓一南一臉興奮,沒想到試劍會臥虎藏龍,等下一定要與那人好好大戰(zhàn)三百回合才行。
親孃耶,茅廁在哪裡!白惜容,老孃恨你一輩子!
“咕……”一道纏綿繾綣的聲音從肚子裡傳來,司寶靈倒吸一口冷氣,突然眼神一凌——
“要開始了!”樓一南手中長劍陡然握緊,注視著臺上二人行爲(wèi)。
卻見那神秘少俠飛身以極快的速度衝出擂臺,全場頓時啞然,只見那襲藍(lán)衣頓時凝影成虹,心中一陣驚訝——這是失傳已久的輕功——踏雪飛鴻!
“我就說不能來吧!”看臺上的白惜容見著司寶靈兇神惡煞的朝著自己奔來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她不應(yīng)該相信小紅說的人性本善,她就該三十六計溜爲(wèi)上!
就當(dāng)司寶靈要伸手掐死白惜容那一剎,暗器的破空聲從身後響起,司寶靈當(dāng)即空中一個轉(zhuǎn)身,長劍舞的如一道屏障,十?dāng)?shù)根銀針頓時掉落在地。司寶靈將白惜容攔腰抱起,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了大家的眼中。只有白莊主耳邊在殘留著白惜容顫抖的尖叫:“爹啊……”
在場衆(zhòng)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楞住了神,只有如柳銘樓一南這樣的武功高手才完全瞭解剛纔數(shù)秒發(fā)生的事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樓一南瞪大了雙眼:“怎麼會有人會如此先覺!”
“如果我看的不錯,那人知道了會有暗器襲去,所以先一步奔向看臺。”柳銘也一掃以往懶散的模樣:“還是說,他在暗器發(fā)出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那人的速度比暗器還要快!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啊。江湖居然有這等人物,而你我竟不知道……哈哈哈哈,果然是深不可測啊?!?
正當(dāng)比武臺的衆(zhòng)人譁然時,離比武場最近的一間茅廁旁。
“你還得多久?。俊卑紫菽笾亲樱皇鞘畠摄y子一小包的特效瀉藥,真是一分銀子一分貨。
“混、混蛋!”司寶靈蒼白著臉:“等老孃出來老孃要殺了你!”
“咳,司女俠?!笔卦陂T外的小紅又遞了一沓草紙進(jìn)去:“還是先養(yǎng)好身子再說吧?!崩^而一臉敬佩道:“司女俠果然是女俠風(fēng)範(fàn),知道有暗器要襲擊小姐所以才從擂臺上奔過來的吧?!?
白惜容一臉嚴(yán)肅地雙手交叉,小紅,你太天真了!她明明是看見我去了一心想要掐死我,不巧遇到了一同襲來的暗器,爲(wèi)了自己的安全才不得已將暗器打掉。
“白……”司寶靈努力道:“惜容!”又提了一口氣:“你說說你到底幹了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讓人暗地裡放暗器殺你!”
白惜容摺扇掩面:“唔,也說不定那暗器是朝著我爹爹去的,反正當(dāng)時我和他站的挺近的。”
司寶靈:“……”她還是先解決一下自己的“嗯嗯”問題好了。
“小姐,你就先想想你有哪些仇家吧?”
“上一個得罪的就是司女俠。”不等茅廁中人發(fā)飆立刻道:“上上一個就是我爹?!卑紫菀荒樋鄲?,“我這樣一個養(yǎng)在深閨的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能得罪誰去?。 ?
只覺得過了天荒地老一般的時間,待司寶靈扶著牆壁哆嗦著雙腿出來時,她有一種錯覺——她覺得自己的下半輩子就要在茅廁裡度過了。
白惜容連忙扶著她,讚賞道:“不愧是司女俠,只需一個時辰就好了。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定是要七天??!”
“就是!而且我家小姐沒有下藥的經(jīng)驗,說不定十天半月也是有可能的?!币慌缘男〖t也過去搭了把手。
這對主僕!算了……等我恢復(fù)了再找你們算賬!待司寶靈拖著只剩了半條命的身體回到東廂房,立刻感到了一個熟悉的氣息。
“你們走吧,我一個人能行。”司寶靈擺擺手,白惜容立刻如釋重負(fù)地離開了。須臾後,烈幽幽站到司寶靈身前。
“發(fā)暗器的是千蟲婆婆?!?
司寶靈一愣:“那她的目標(biāo)是我了?”
“不是?!?
……大哥,你這樣擠牙膏式的說話不累嗎?司寶靈忍著腹中的不適耐著性子問:“那她的目標(biāo)是什麼?”
“白惜容?!?
“爲(wèi)何?”
“不知?!痹S是見著司寶靈有如噴火的模樣,烈繼續(xù)道:“總之,你要保的白惜容周全?!?
“……”老孃恨不得親手將那女的送到千蟲婆婆的手中。
“教主吩咐,就算拿不到玄靈劍但白惜容不能丟!”
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司寶靈心中悲憤:“教主,難道你就這麼想嘗試瀉藥碧螺春的滋味嗎?”
待烈走後,司寶靈從包袱裡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好在之前的勾魂笑喜歡隨身帶上許多藥物。服下一顆緩解疼痛的藥丸,司寶靈試著稍稍運氣——又不行了,茅廁!??!
止水鎮(zhèn)·來??蜅#x試劍山莊快馬加鞭也就一天的路程。
“沒想到堂堂的魔教酒使大人居然會在這種鄉(xiāng)野小店找酒吃。聽說貴派的色使勾魂笑大人在試劍山莊玩的樂不思蜀呢。”說話的是客棧掌櫃。掌櫃姓多,多嘴的多;名橫,飛來橫禍的橫。所以他的這個小客棧裡總是會有一些江湖人士莫名其妙的聚衆(zhòng)鬥毆,桌椅板凳皆是半個月就要翻新一次。
就這麼個地方,任你是財神爺也賺不了銀子??啥嗾茩欉€偏偏看中了這塊風(fēng)水寶地,他巴不得天天有人來打架,這樣他就能天天換新的家當(dāng)。至於錢?多掌櫃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咱就是個老實商戶,那有那麼多錢換呀。好在那些大俠們頗有道德,每次打碎的碗碟都搶著十倍賠償才肯走?!?
“少說廢話,給我裝滿這個葫蘆!”酒使李流芳醉醺醺地將腰中葫蘆扔去,掌櫃單手一接,往後退了三步才穩(wěn)。
“九天仙人也醉的九醞,喝一口,睡一年;喝九口,死長眠!”掌櫃搖晃著葫蘆,“客官您的酒好了!”說罷笑著扔了去。
“我聽說前些日子你又賺了一筆。”李流芳拔開酒塞豪飲一口:“還是我酒使門下的弟子?”
掌櫃撥弄著算盤:“酒使這是怪我討了修理錢麼?”剛擡頭,卻見李流芳已靠在賬臺上不動聲色地按下一個掌印:“你他孃的的那些個破椅子板凳,要了老子五百兩!”
多掌櫃眼也不擡:“御宗派那幾個被宋平救了,咱不能拂了宋大俠的面子。”
李流芳勾起一個笑意:“宋平?好好好好……”話音在還客棧迴盪,人卻已消失在了一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