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這不是小晨晨嘛,怎麼這麼久纔來看奴家呀~”
隨著這聲嬌喚,還不待司寶靈咬斷自己的舌頭, 卻被身旁之人大力往後一拉。只這一瞬之間, 狂風肆虐, 酒樓內的桌椅板凳被風掀起, 一陣強大的氣流之後, 只聽得轟的一聲,本乾淨整潔的大堂,頓時變得破破爛爛。
司寶靈抹掉嘴角的木屑, 看著眼前對掌的男女,腦袋有些空白——這是什麼情況?但理智勝過好奇心, 她左看右看, 決定悄悄地溜到福伯身邊比較安全。果然, 等她剛同福伯以及那個店小二一起將一塊還算完好的桌子豎起,當做盾牌擋在身前時, 又是一陣狂風颳過,風中帶著割痛臉頰的寒氣。
“小晨晨~”正拼著內力的豔麗女子又嬌滴滴道:“你要是砸壞了老孃的賬臺旁的酒缸,老孃閹了你!”
“你就不能看著點打嗎?相司晨,你存心跟老孃作對是不是?”
說話間,又是一陣乒乒乓乓。
縮在桌子後的司寶靈打了個哈欠:“福伯, 他們還要打多久啊?”
福伯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戰局:“不知道, 估計還要點時間。冰刃還沒用, 應該會一直打到外面去。”
所謂冰刃, 即將極寒的內力在空氣中化成一把利劍, 當運用到極致時,可以瞬間形成也可瞬間消散。
司寶靈轉個身, 也和福伯一樣扒在桌面上,只探出個腦袋。沒想到,那豔麗的女子內力居然如此深厚,與相司晨幾番對掌都不見弱勢。看情況,這二人應該是認識,難不成是屬於相愛相殺系列的?
正當她想著,那二人突然之間眼神一凜,司寶靈立刻將頭縮了回來,卻還是晚了一步,極寒之氣將他們幾個藏身的木桌徹底衝的四分五裂,這才叫躺著也中槍!果然,在武俠小說裡當個路人都有著生命危險啊!說不定那個無良作者哪一天腦袋一抽就將自己給炮灰掉了,女主變配角有木有!!HE變BE有木有!!大家CP站錯隊了有木有!!
“呼——”司寶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渣滓,環顧四周,無比蒼涼。好好的酒樓大廳已經變得慘不忍睹了,而那兩個始作俑者已經從屋內打倒了屋外。
雖然她散了武功,但常年習武使得感官變得異常敏銳。剛準備說什麼,卻發現一股劍拔弩張之勢——福伯和店小二也對上眼了!
司寶靈無奈地嘆氣,拍了拍自己額頭,這到底是出什麼鬧劇啊?
“福伯,好久不見了。”
“呵呵,三年不見,你這木小子也長高了嘛。”
“既然主子已經出手了,福伯,可不要怪我不尊老。”
“那是那是。大家各位其主,可你這黃毛小子要打贏我,還早了十年八年啊!”
“……”啊喂,有誰能夠理解一下她這個無辜的路人啊。司寶靈看了看屋內,又瞧了瞧屋外。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當下心中一喜,輕輕著腳步靠著牆壁一溜煙地遠離了這塊危險之地。
“呼……江湖仇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司寶靈擦擦汗,還好她夠機靈,溜地夠快。嗯,看看四周,不錯不錯,果然是廚房。
趕了一天路,那些高手不餓,她可是餓的快要前胸貼後背了。於是乎,一方小小的酒樓,前面各路招數打的熱鬧,後面,竈臺裡的火也燒的熱鬧。司寶靈打了兩個雞蛋,切好翠花,挖了一勺豬油,又找到了些熟米飯,專心致志地做起她的蛋炒飯來了。
“不錯不錯,真香!”深深吸了口氣,司寶靈笑的一臉幸福:“我這獨門蛋炒飯果然沒有退步呀!”說罷,又從一旁的泡菜罈子裡挑了兩根泡蘿蔔,切碎了伴在飯裡。
“喲,福伯那招是白鶴亮翅吧,嘖嘖,簡直就是老當益壯的典範嘛。”司寶靈端著碗,挑了個安全的角落,邊吃邊看。
“哇塞,那就是傳說中的大慈大悲掌?嗷嗷嗷,店小二小哥,你居然如此深藏不漏!”說話間,嘴中的雞蛋剛好也嚼碎了嚥進肚內。
“這蘿蔔泡的還真不錯,酸脆酸脆的,好下飯……”
正當她繼續一臉幸福地沉醉在自己的晚飯中時,兩道目光齊齊向她射來,司寶靈一愣,繼而舉著筷子笑的特真誠:“福伯,你們繼續,繼續打吧,不用管我。”
我就是一打醬油的……好吧,我還是回廚房吃好了。
剛轉身,一陣風旋了進來。
“不打了不打了。”那豔麗的女子甩著手,臉色很不好看:“我說相司晨,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和女人打架下手不知道輕重嗎?好歹我也是你師姐啊!”
“咳咳咳……”一向寵辱不驚淡定無比的司寶靈差點被雞蛋炒飯給嗆死。
這時,相司晨舉步進來,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師姐?我記得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了。”
“哎喲,這是雞蛋飯嗎?”女子似乎沒聽到相司晨說的話,直徑朝著司寶靈奔去,只讓司寶靈很爽快地將碗往前一伸:“吃嗎?”
她點點頭,又立刻搖頭:“我不吃別人剩下的。”當即招了招手:“木頭,去廚房給我做兩個菜,我餓了。”
那位名叫木頭的店小二聽得主子喚他,也立刻過來,恭敬地答了聲:“是,主子。”便往廚房而去。
司寶靈見氣氛頓時冷了下來,提溜著眼睛看了看那女子,又瞧了瞧不遠處的相司晨。心底理了理關係:這個女子是他的師姐,甭管是不是前任的,二人出自一派,算得上是一家人。唔,清官難斷家務事,她這個外人最好也不好摻和了。
於是,思想決定行動,就在她腦中如此想的時候,司寶靈已經撿了一個小板凳,將自己挪到了賬臺後繼續埋頭吃飯……
“師弟啊,難道你對師姐我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好奇,一點都不意外?”
相司晨擡頭望著屋頂,開始他慣有的神遊之態:“細細一想,我倒是還真是有個師姐叫葛寧,不過這個人好像很久以前就被逐出師門。相某現在只有一個師兄,那便是青空派的掌門俞宏,不知閣下所說的師姐又是何人?”
葛寧氣的牙癢癢,她這個師弟總是能裝的這這一臉無辜人畜無害的模樣。
“老孃再說一遍,我可不是被逐出師門,而是我自己自願離開玄鏡之地的!”
“不管是被逐出師門,還是自願離開,但結果終究是一樣。”
葛寧的拳頭又握了起來,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頓時嫣然一笑,像老鷹抓小雞般將吃的正香的司寶靈從賬臺後拎了出來:“師弟呀,你能解釋一下,這個人是誰嗎?”
司寶靈努力嚥下最後一口飯,擡眸瞅了瞅笑的毛骨悚然地相司晨前任師姐。
葛寧見相司晨不語,又轉而又對著司寶靈笑嘻嘻道:“小妹妹,你爲什麼會和我師弟在一起啊?”
“呃……”司寶靈眨眨眼,一臉茫然地轉頭看著相司晨,很是自然的問道:“師叔,不是掌門說要您帶我出門漲漲見識的嗎?”
“師叔?”
顯然,葛寧被這個稱呼震住了,拎在司寶靈衣領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司寶靈露出一個好孩子的笑容:“是啊,我是青空派的弟子,自然要喊師叔啦。師叔此行是受掌門之託去崑崙宮比武。所以這一路上要安心靜養,福伯年紀大了,一些雜事不好再勞煩他,所以便讓我一起跟過來了。”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加之她現在也穿著清空派的衣物,葛寧雖微蹙著眉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我師弟不願聽我說原因,那你願意嗎?”
廢話,她敢不願意嗎?司寶靈很識時務地點點頭:“女俠不妨請講。”
“你應該也喊我一聲師叔。”
“這個……”司寶靈有點爲難,看起來相司晨和葛寧之間的關係不太好,在烈沒來之前她還得指望著相司晨,如果喊了葛寧師叔會不會引火上身呢?
“怎麼,難道你看不起我?”說話間,地板上竟露出一絲霜寒之色。司寶靈連忙道:“我是青空派的弟子,並非玄鏡之地的人。所以,這個……”很是爲難地擡眸望著葛寧。
“呵,倒也是這個理。玄鏡之地與青空派雖爲一體,但說到底是各自爲政。我也不爲難你一個晚輩了。”葛寧拍了拍司寶靈的肩表示理解。
“本來我的酒樓開在崑崙地界,可最近幾月崑崙宮不太太平,便將酒樓遷到這裡來了。十年一次的天下排名會要開始了,我想……”說著,神色複雜地看著相司晨:“相少俠,應該是要去參加吧。畢竟百年以來,青空派可從未丟過天下第一的寶座!”繼而又笑了笑:“不過這次,說不定天下第一得換人了。風水輪流轉嘛,天下第一輪流做,總有一天到他家。”
“換誰?”司寶靈有些好奇。
葛寧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笑的更加燦爛:“魔教教主——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