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慄兒搖搖頭,雖然她也很喜歡古琴,但是一直沒有時間去學。
少女略有些失望,但是她又說道:“我教授於蘇姑娘可好?”
蘇慄兒心裡歡喜,但卻有些擔憂地說:“我能學會嗎。”
“蘇姑娘聰明伶俐,一定會的,你仔細看,仔細聽好了。”少女說完,又重新彈了一遍。彈完,她又問道:“姑娘可是會了?”
蘇慄兒點點頭,她自己也是萬分驚奇,這靈動的指法,這婉轉的音律,她竟然看了、聽了一遍就學會了。
少女欣慰的露出了微笑,說道:“你便只會這一曲也就足夠了。”
蘇慄兒疑惑地問她:“你爲什麼要教我彈琴呢?”
少女目光轉向遠處的少年,蘇慄兒可以擦覺到她目光裡的縷縷情意。“我希望姑娘以後能待我爲他撫琴。”她說道。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親自爲他撫琴呢?”蘇慄兒問。
少女略微神傷地說:“實不相瞞,我這殘軀病體,已經時無多日了。”
“姑娘只怕是錯了。”蘇慄兒說道。少女疑惑不解的看著蘇慄兒,蘇慄兒繼續說:“他聽得不是我的琴聲,而是姑娘琴聲。”
少女癡癡的笑道:“蘇姑娘你纔是錯了。若是我就是蘇姑娘,蘇姑娘就是我,那麼他聽到得琴聲,還有區別嗎?”
“我怎麼可能是你?”蘇慄兒說道。
“我會把這副軀體借於姑娘的。”少女說道。
蘇慄兒不禁笑了起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是你。”
少女卻一臉認真的表情,說道:“蘇姑娘敢打賭麼?”
蘇慄兒應聲道:“好。”她話因剛落,只見少女對她微微一笑,一陣風便平地而起,捲起滿地的柳絮飄飛到空中。蘇慄兒再看時,少女和少年都消失不見,,一團白霧漸漸的吞噬著周圍的景象。最終,蘇慄兒也融入了霧中。她的眼前一片白濛濛的,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耳畔忽然有想起的少女的聲音——“對了,忘記告訴蘇姑娘了,我叫辛芷雲。”“我叫辛芷雲”……
蘇慄兒睜開眼,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她惶恐的坐起身來,一塊方巾掉落到錦被上,
蘇慄兒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敷在額頭上的溼巾不小心滑落到眼部,遮住了眼睛。
一覺醒來之後,蘇慄兒感覺舒服多了,她坐定之後,忽然想起了方纔做的夢,夢裡那個叫辛芷雲的少女,長得跟她確實一模一樣。想到這裡,蘇慄兒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冷汗不禁冒了出來。她有些不敢相信,拿起牀頭邊的銅鏡,慢慢的移到自己面前。鏡子中蘇慄兒病態的模樣,跟她夢裡的辛芷雲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蘇慄兒嚇得把鏡子一扔,坐在牀上驚魂未定。難道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是借屍還魂?蘇慄兒想不到當初在定安城河邊初次看到自己容貌時的猜想,居然成真了。
心裡雖然害怕,但是蘇慄兒還是再次拿起了鏡子,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左看右看,還有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龐。很痛,不過蘇慄兒釋然不少。她心裡想到:就是借屍還魂,蘇慄兒就是蘇慄兒,永遠不會是辛芷雲。
突然,門開了,李婉端著飯菜進來,笑著說道:“妹妹醒來的真是時候,正好可以吃飯。”
蘇慄兒看著她說道:“我是聞著飯香才醒來的。”
然而這個時候,蘇慄兒手裡,鏡子裡的人彷彿在對她微笑。
蘇慄兒一覺醒來,才知道自己睡了有半天之久,問過李婉之後,才知道已經是戌時一刻了,再過半個時辰,她就該去換班了。她連忙起牀,匆匆吃過晚飯,便去沐浴更衣。
“今晚的飯菜怎麼那麼好吃。”蘇慄兒在沐浴的時候閒聊問道。
“當然好吃啦。”李婉說,“這些可是御膳房專門爲你做的,我們呀都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
“御膳房爲我做的?”蘇慄兒疑惑道。
“今天下午的時候,香公主來找過你,看到你病了特地吩咐人讓御膳房的人爲你做一份藥膳。”李婉好奇地問:“你是怎麼和香公主搭上的,她好像很關心你啊。”
蘇慄兒雙手舀起浴桶裡的水,讓水從手掌流下,順著她的玉臂流到胸前,一片花瓣還留戀地貼在她的鎖骨上。她開心地說道:“這時我們之間的秘密。”
蘇慄兒沐浴的時候花了太多時間,現在才匆匆忙忙
的穿衣施粉,她們可是御前尚義,皇上走到哪都要跟到哪,自然不能太隨便,折了皇上的面子。雖然風不破不常走動,但是她們的儀態容顏還是不能忽視的。
李婉見她這麼匆忙的模樣,說道:“你病剛好,要不今晚就別去了,讓玉兒妹妹先替你一個晚上。”
蘇慄兒說道:“那怎麼行,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就不好了。”
“不會的,我跟了皇上那麼久,也請過假,皇上從來就沒有對我們下人發過脾氣。”李婉說道。
蘇慄兒伸了個懶腰,說道:“不需要了,我已經好了。”
李婉說的沒錯,皇上真的沒有對她們發過脾氣,但是蘇慄兒沒有忘記自己是被下旨召進宮的。雖然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有受到特殊照顧,或許將來也不會,風不破好像忘記了她的存在,但是她不想因爲自己的不同尋常的舉動而引起風不破的注意。
蘇慄兒打開房間的大門,冷風一下子就吹了進來,寒風拂面,讓她清醒許多。今夜的天色,格外的黑,天空中積了厚厚的雲。蘇慄兒一想到就要投入這片黑暗之中,心裡就發涼。李婉從後面推著她說道:“還愣著幹嘛,走吧。”蘇慄兒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神經質似的說道:“放馬過來吧!”李婉看到她這麼有幹勁的模樣,不禁笑了。
東宮。
宮門前巨大的鎮宮獅子的座臺旁邊。秦香兒在那裡徘徊著,她現在心裡很緊張,緊張裡還帶著興奮,即便外面寒風瑟瑟,她也不覺得冷。
“公主,咱們到底還要不要進去啊?”秦香兒不覺得冷,但是她的侍女卻冷得不行。
“進去,”秦香兒說著,便向前走去,侍女終於看到了不矮凍的希望,秦香兒又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又走了回去,“還是不進去呢?”秦香兒快要被自己煩死了。
秦香兒的侍女倒是想死了,她說道:“公主,要不我們先回宮,想清楚了再來好麼。”
“好吧。”秦香兒答應道。但她隨後又說:“我們不是決定好纔出來的嗎。”
也許是她的侍女真的受不了了,居然站了出來,朝著進宮的石階走去。早有守衛把她攔住,問道:“你是幹什麼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