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很乾淨,但是桌子上卻又幾個小紅點,像綻開的小紅花,哪張桌子呢?——蘇慄兒突然從牀上跳了起來,她匆匆換上衣服,爲了掩人耳目,她換上的是宮女的服裝。換上衣服之後,她便急急忙忙的叫醒啞嬤嬤,讓她把後院的小門打開。蘇慄兒從小門出去了,可是她沒有再回太平巷,因爲今天那個老太監帶著她饒了很多彎路,她根本記不住回去的路,而且就算她能回到太平巷,她又該怎麼從太平巷去到東宮呢?
所以,蘇慄兒沿著承慶宮的外牆繞了一大圈,找到了上了鎖的正門,她開始回憶,風城當時是怎麼帶她走的。從正門回去是比較容易的,因爲她能看到遠處有星星點點的燈火那裡應該就是皇宮所在。雖然也要繞不少彎路,但是至少能看到目標。
蘇慄兒之所以那麼緊張匆忙,是因爲她想起了那張沾血的桌子,就是她和樑月坐過得位置。而樑月很可能被風城帶走了,這是她的推斷,不管是否正確,她都要去看看,去驗證。雪很大,蘇慄兒不止一次摔倒在雪地上,但是她很快站起來,彷彿不知疲倦,宮殿已經近在眼前。
東宮,一片寂靜。兩個太監倒在內院的雪地上,一動不動,他們的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積雪。
書房,點著燈。穿著太監服裝的樑月站在蘇慄兒的畫像面前。花公公戰戰兢兢的跪趴在樑月身後,嘴裡不斷喃喃低語,聲音如泣如訴,“求大俠饒命,求大俠饒命……我們是奴才,身不由己啊,只能聽命於主子。”
……
御書房,
風城在裡面來回踱步。風不破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風不破把風城召來,自己卻不在,這是頭一次,風城心裡很擔心,因爲近日來風不破的身體是每況愈下。
這時,御書房的門打開了,安如海走來進來,可是風城沒有見到風不破。安如海說道:“太子殿下請回吧,聖上龍體欠安,不會來了。”
“父皇身體怎麼樣了?我想去見見他。”風城擔心地說道。
“皇上吃了御醫的藥,已經就寢了,太子殿下還是回宮去吧。”安如海說道。
風城無奈,只能回宮,這一路上走的是磕磕絆絆的,終於回到了東宮
。
東宮。
風城的披風上滿是積雪,卻不見花公公出來爲他彈雪,大殿裡也是一片漆黑,燈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風城滿心疑慮,責怪地叫道:“花胡,花胡,怎麼不點燈!”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大殿的橫樑上翻身下來,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劍,徑直朝著正下方的風城削來。風城早聽見了利刃破空的聲音,他一個側身閃避了過去。那人著地之後,又迅速向前出劍,直取風城咽喉。劍很快,風城能看到劍身反射著殿門外照進來的的燈光。
風城用腳勾住一把椅子,向著黑暗中的人甩去,那人用劍把椅子劈成兩半,再次向著風城刺來。風城極力躲避,奈何那人劍勢如風,敏捷靈動,幾次都差點刺中了風城。好在風城早有準備,抽出了窩在手裡的匕首,將這致命一擊擋了過去。
就在刺客步步緊逼的時候,正殿面外亮起了很多火把,是禁軍的守衛來到了。原來風城回到東宮臺階的時候,就有守衛報告他曾經有三個太監送衣物來此,並未離開。風城原本也沒當一會事,但是他快要進殿的時候,看到原本亮著燈的正殿一片漆黑。花公公一直在宮殿裡照看各項事務,是不可能讓燈熄滅的。所以一向不相信任何人的風城向禁軍護衛借了一把匕首,並吩咐他們一聽店內有動靜就立即衝進來。
火光著照亮了大廳,可是刺客卻不爲所動,繼續進攻,而且攻勢凌厲,禁軍們還沒來的及上前幫忙,風城就被他一劍刺中手臂。風城手上失去力氣,匕首掉落在地,敲出清脆的聲響。
利劍在火光中顯得更加明亮鋒利,禁軍護衛們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因爲刺客手裡的劍,已經抵住了風城的咽喉。
飛雪漫天,冷風捲裹著飄雪吹進東宮正殿。宮燈搖搖欲墜,燈下的人影幢幢,像是跳著瘋狂的舞蹈。。
一羣兵甲鮮明的禁軍護衛將一名刺客堵在正殿大堂,刺客手執利劍,劍泛寒光,劍尖距太子風城的咽喉只一寸之遙。
護衛們惶恐萬分,護衛長慌張地說道:“大膽賊子,趕快放了太子殿下。”
風城仍舊鎮定自若,刺客還想看他跪地求饒的願望落空,他原以爲風城這種貪戀權位的人一定
非常貪生怕死。他問道:“你不怕死?”
風城反而問道:“你怕嗎?”
刺客不怕死,若是怕,他就不會來這裡了。
風城說道:“我今天是必死無疑了,是嗎?”
刺客微微點頭,風城又說道:“那麼動手吧。”
刺客對風城的視死如歸感到有些驚詫,但是他已經決定,風城必須死。就在他準備刺出那一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不能!”蘇慄兒緊趕快趕,終於來到了東宮正殿大門前,因爲禁軍護衛們都進入了正殿裡,所以她沒有遭到任何阻攔。她已經是滿頭大汗,扶著大門,累的氣喘噓噓。
禁軍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正門。風城聽得出蘇慄兒的聲音,心裡雖然高興,但是又很害怕,他覺得蘇慄兒不該來,蘇慄兒這一出現,只怕再也無處可避了。
刺客手中的劍微微顫抖,他緩緩轉過臉看,火光照出了他的面容。樑月看到蘇慄兒,他臉上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爲什麼?”他問道。
“爲什麼?”蘇慄兒心裡快速思索著答案,其實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了這個答案,只是她不敢去確定它。風城專注地蘇慄兒,因爲他是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蘇慄兒的答案。
蘇慄兒的腦子現在很亂,她原本還以爲樑月是被風城設計抓走了,想不到是樑月要刺殺風城。她反問道:“你又爲什麼要殺他?”
“爲了你,因爲他是在利用你,他根本就不愛你……”樑月話沒說完,胸口忽然涌起一陣劇痛,他能感覺到,體內一股血已經涌到了喉頭,然後他吐出了一口鮮血。
衆人盡皆驚詫不已,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樑月用劍支撐著差點倒下的身體,只覺的心裡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蠍子蟄過似的。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毒,他還記得,進入東宮之前,喝了那兩個太監給的酒。
樑月搖搖頭,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他感覺到自己錯了,錯在哪裡呢?樑月飛快的思索著,往日的一幕幕像拼圖一般整合在一起,最後,他終於恍然大悟,才發現自己成了一顆棋子,被人利用了,而利用他的人就是他的結拜兄弟——風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