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色朦朧,寒風吹得樹林呼呼作響,聽起來像是有人哭泣一般。從樹林的深處,蘇慄兒目不能及的地方,時不時傳來一聲悠揚綿長的狼嚎。
蘇慄兒的心裡很擔心,也很害怕,她擔心風城的傷勢等不到及時的救治而感染;害怕風城身上的血腥味會招來野狼。但是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來,她知道當務之急就是點起篝火,她木材都準備好了,火卻點不起來。他們手上沒有燧石,蘇慄兒只好嘗試著鑽木取火。在現代的時候,她看著書上,電視上,明明人家就能做到,可是到了她這裡卻做不到。蘇慄兒手都酸了,手掌上的水泡破了一個又冒出一個。
風城看了於心不忍,他用積攢來的力氣擡起了手,搭在蘇慄兒的手臂上。風城的傷口已經開始惡化,疼痛讓他一直冒著冷汗,他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風城緩慢而虛弱地說:“可以了,不用生火了,月光就已經夠亮了。給我講故事怎麼樣?”
蘇慄兒知道,風城是在安慰她。蘇慄兒丟下手裡的樹枝,“冷冰冰的太子殿下何時變得這麼婆媽了?”
蘇慄兒在風城旁邊躺了下來,她看著天上的彎彎的月兒,雖然朦朧,但是這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多一分亮度,就少一分夢幻。蘇慄兒心情頓時輕鬆不少,她問道:“你想聽什麼故事?”
“你從哪裡來?”風城說,“就從哪裡開始講吧。”
“那你也要給我講故事。”蘇慄兒道。
“不要。”風城說。
“這不公平。”蘇慄兒說。
風城說:“我是太子,我說不就是不。”
蘇慄兒說:“你是強盜。”
最後,風城終於答應了蘇慄兒,蘇慄兒就給他講了現代社會有趣的事情,風城聽得很感興趣,也提出了很多質疑,
“我講完了,該你講了。”蘇慄兒說。
但是風城確沒有說話,蘇慄兒心裡感到不安,她希望這種不安只是她的錯覺。她又說道:“一到你講就會裝蒜。”她說著同時看向風城,只見風城已經閉上了眼睛,胸膛也不再起伏。
蘇慄兒慌了神,又給風城做了一次急救,但是風城這次並沒有醒過來,蘇慄兒無助地只好對天叫道:“來人啊,救命啊。”
“前面的
人,你在哪裡?”
蘇慄兒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她環顧四周,看到黑暗處,有明晃晃的火焰。她急忙呼叫道:“這裡,這裡有人。”
很快,蘇慄兒就看到了拿著火把趕來的人。來者是一個小和尚,二十出頭,蘇慄兒彷彿看到了救星,趕緊催他查看風城的傷勢,好像所有的和尚都是醫生一樣。
“他的傷很嚴重,得趕快帶回寺裡給主持方丈療傷。”小和尚說著,把火把交給蘇慄兒,他背起了風城,兩人快步的在黑夜裡趕著路。
夜深人靜,廂房裡,孤燈明亮,一隻飛蛾飛累了停在燈罩上。
蘇慄兒支著腦袋,坐在在風城牀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門開了,蘇慄兒睡得很淺,被開門聲驚醒了,她回頭看去,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走了進來,蘇慄兒連忙起身,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主持大師。”
“女施主還不歇息?”老主持踱著步子,緩慢地走進來。
“弟子還不困。”蘇慄兒說道,她實在很擔心風城的情況,看到風城醒來她纔會放心。
“何爲不困?”老主持說道。
蘇慄兒說不出來。
老主持走到紗燈旁邊,說道:“施主覺得這隻飛蛾睏倦嗎?”
蘇慄兒看著圍繞著紗燈飛翔的飛蛾,不知主持的予以如何。
“飛蛾不知疲倦,是因爲有明火相伴。明火熄了,飛蛾也就休息了;明火再亮之時,飛蛾才能翩翩起舞。”主持說道。
蘇慄兒點頭道:“弟子明白了。”說完看了風城一眼,然後退出了房間。
房間的燈熄滅了,飛蛾不知何處。
翌日天明,秋雨綿綿。
風城立在玄關,看著煙雨朦朧的遠山。
“施主,主持有請相見。”一個和尚通報道。
風城隨著小和尚的來到了一間茶室,老主持就坐在窗邊,桌子上已經放好了茶具。風城在主持對面坐下。
主持一壺熱水傾注到茶杯裡,茶香隨著蒸汽嫋嫋升騰,和風從窗戶吹入,整間茶室茶香四溢。“山野蔽寺,只有這山茶,也無甚講究,望太子殿下不要見怪。”主持說道。
“風城也覺得簡單得好。”風城意味深長地說,“過得簡單就不會回想從前的事了。”
“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太子又何必執著?”主持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風城說。
“真相未必就事實。”主持說道。
“可是你放著榮華富貴不要,跑到這深山老林裡做和尚,這就是事實。不是嗎?李公公。”風城說道,他看著主持,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羞愧之色,但是老主持仍舊面不改色。
風城步步緊逼道:“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既然已經出家,出家人不打誑語,你敢說你真的忘了嗎?”
老主持,慢慢地喝完一杯茶,才緩緩說道:“老衲確實不知道太子在說什麼。太子殿下,女施主這會兒恐怕已經醒來了。”
風城聽他這麼一說,無可奈何,生氣的拂袖而去。
蘇慄兒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風城,但是她發現風城不在廂房裡,她走到玄關,正好看到風城朝她走過來。
蘇慄兒看到風城恢復的那麼快,欣喜地朝他走過去,可是走到一半,轉念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興奮了。她卡在玄關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風城卻走到了她身邊。
“見過太子殿下。”蘇慄兒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風城聽她叫的那麼生分,心裡不悅。他想不明白,蘇慄兒爲什麼又跟以前一樣?明明昨天還是那麼接近的兩個人,今天的距離卻又拉遠了。又因爲主持的事,風城現在是心煩意亂,他突然拉起蘇慄兒的手,跑了出去。
“太子,這是要去哪?”蘇慄兒問。
風城不到,繞過幾道彎,他們便來到了懸崖邊。
風城注視著蘇慄兒,大聲的問道:“蘇慄兒,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慄兒聽得莫名其妙,但是她更擔心風城的傷,“殿下,你的傷不能沾水。”
“我問你,你真的要嫁給風玄?”風城問道。
蘇慄兒僵住了,她沒想到風城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她心裡沒有備選答案。
“你不能跟他在一起!”風城用類似命令的口吻說道。
蘇慄兒不喜歡風城的這種說話的口氣,她轉身就走,風城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把她拉回來,並將她攬入懷中,雙脣猛地貼上蘇慄兒玲瓏的嘴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