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是找人看風水,找工匠,修宗祠和遷墳。
秦氏族人在這周圍的人很少,人少倒是也有人少的好處,省了各人都有意見,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好協(xié)調(diào),秦獠本就沒什么心情來扯皮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自己做主就行了。最多就是在修祠堂的事情上,和秦克芹商量了一下,好在秦克芹在族里輩分高,就算是之后有秦氏族人來了,關(guān)于修祖祠的意見有這位太爺定,應(yīng)該也沒人說什么。
秦獠父親的墳也荒蕪了很多,正好就將母親的骸骨和父親一起合葬了在修葺。建屋立碑。
而祖產(chǎn)這邊,秦克芹找出來自己放著的家譜、族譜等等的東西,照著將祖業(yè)點算了一遍,秦獠找人來將祖屋翻新,能修葺的全都修葺一下。
這一切全都請了人去辦著,這一天秦克芹拿了家譜、族譜、祖產(chǎn)地契房契的,來到了秦獠住的院子。
秦獠讓趙雩也聽聽,趙雩叫丫鬟端上來了茶,也坐在秦獠的旁邊。
秦克芹將祖業(yè)的房契地契的拿過來,指著上面道:“這些全都是祖產(chǎn),不過如今留下的只有這零碎的幾塊地,耕種著的只有三塊,一塊是一位老侄子在種著,幾畝上下。還有一塊就是我家的地,也是十畝上下,也是交給這個老侄子種著。還有一塊地就是秦獠的地,五十畝上下。余下的全都荒蕪了,當初是連著幾年這邊沒下雨,秦家那時候主家病重,下人里頭有幾個合起伙來把地都給敗了,族人里有吃官司的,有一門心思投靠富貴親戚的,走了個七七、八八。后來過了多少年年景好了些,也沒回來的,前幾年的時候為著咱們這些荒蕪的地,官府找了好幾次,可都找不到人……”
秦獠道:“為什么沒找我?”然后一下恍然了,自己去打仗了。
就是說,找到了付氏,但是不知道付氏怎么跟官府的人說的,自己回來了竟然也沒有跟自己說,隱瞞的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
秦克芹也點頭,小心的笑著道:“應(yīng)該是找到了那個女人……官府也不能天天追著咱們一家子,想來找了你幾次都被推了,也只能那樣了。”
趙雩端起茶輕抿了一口,付氏隱瞞這事,很明顯是怕秦獠知道了回來在祖業(yè)上面花錢,她兒子那時候也許還在考科舉中,或者是已經(jīng)考上正在官場上打點,她自然不希望秦獠將銀子花在這方面,更加的不希望秦獠因為要重修祖屋等事情,關(guān)注了他自己的俸祿銀子,發(fā)現(xiàn)里面的問題。
巧的很,正在這邊說著這些地的問題,小招進來稟報道:“外面來了個吳江縣的縣令,說是求見都督大人。”
秦獠點頭叫進來,趙雩便進來里屋暫時避一避。
一位四十來歲穿著青布長衫的人走了進來,進來了就躬身行禮道:“下官參見都督大人。”
秦獠忙伸手道:“請起,我回來是祭拜父母,修葺祖祠的,都是家事,來此間不算官身,大人不需要客氣。”說著示意丫鬟上茶。
縣令忙躬身道:“都督大人千萬請不要這樣稱呼下官,下官賤姓張。”
秦克芹坐在旁邊,看到平常里在老百姓眼中就是大官的縣太爺見了秦獠如此的謙卑,他自己好像都有些腰桿子硬,不由的就挺了挺胸。
秦獠請吳江縣令坐下,請他喝茶,這才問道:“張縣令來是有什么事?”
縣令便客氣的笑著道:“為的是您府上的這片地一直荒蕪著,朝廷有規(guī)定,若是有主的耕地荒蕪了一年以上,就要罰銀的,三年以上就要判了入監(jiān)……”說著一頓,又忙笑著躬身道:“府上的地恰巧三年前被耕種了一回,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只種了一年又被撂下了……”
秦獠聽出來了,縣太爺其實這是幫著開脫了一下,荒地可能是很多年沒種了,不過說三年前種了一次,也就是說現(xiàn)在荒了不到三年,不用入監(jiān)。
以秦獠現(xiàn)在的官職,不用多說什么,地方官員自然會把這些麻煩事給清理了。
秦獠點頭道:“多謝張縣令,此事我會派人去衙門辦理,該結(jié)的罰銀也會結(jié)清,從今年的秋種開始就會翻地種下,絕對不會在荒蕪下去了。”
縣令高興的點點頭,因他坐在椅子上不敢坐實了,只坐了半個屁股,如此不停的點頭哈腰,差點一個沒坐穩(wěn)跌下來,忙伸手扶住了椅子把坐好了,接著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請您老……”大約的秦獠不讓稱呼官職,他就不知道怎么稱呼好了,想說您老人家的,又看到秦獠年紀不大,因此稱呼了半句又頓住,含糊的道:“多費心,多費心!”
秦獠笑著道:“這是我秦氏的祖產(chǎn)家業(yè),張縣令太客氣了。倒是有件事要托張縣令,我們秦氏一族原本的祭祀田,也有幾百畝上下的,但是之前賤賣了不少,也有荒蕪了的,也有被人占去了的,如今既然我回來整理這些事情,少不得最近一段時間要多多的麻煩張縣令了。”
張縣令連連的躬身道:“有事只管吩咐,只管吩咐!這些都是下官的職責所在,秦氏在這邊原本也是望族,若是能恢復(fù)了,吳江這一片也繁榮起來,下官也是福氣。”
秦克芹在旁邊聽著不停的點頭,這個縣令倒是還說了實話!
再次的客氣了一會兒,縣令不敢打攪秦獠太久,便起身告辭。秦克芹看到秦獠親自站起身送到了門口,便也忙收起秦氏太爺?shù)募茏樱s緊也送了送。
經(jīng)過這位縣太爺來這里一說,秦克芹登時腰桿硬了不少,覺著從來都沒有這樣有臉面過,更加的下定了決心,依附秦獠這棵大樹。
縣令走了,趙雩從里面出來,秦獠笑著問她:“你怎么看?”
趙雩便道:“當然是將找人將荒蕪的田地耕種了,祭祀田只留下了零零碎碎的這些自然是不行,還是要將周圍能買回來的買回來,祖產(chǎn)不能含糊。”
秦獠點點頭,道:“如此看……”
如此看,竟是個大工程,原本回來的時候想得并不是那么多,修祖祠和合葬父母是想好了的,祖業(yè)方面重新整理,這方面倒是沒想那么多。主要是這邊秦氏族人太少了,把祭祀田買回來,需要的就是有繁盛的族人在這邊耕種,看守祖業(yè),現(xiàn)在哪里有那么多人?
趙雩很清楚他的意思,便輕聲道:“這個先不著急,慢慢找好了,買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還要和人商量,說不定遠近有秦氏族人聽到了消息回來的。”
秦獠也點了點頭。
修祖祠修墓穴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方方面面都要操心,秦獠又不愿意假他人之手,便是墓碑用什么材料,墓穴用什么石材,什么紋路,都要一一的親自過問。趙雩便叫他專心的做這件事,那祭祀田的事情,她來辦。
本來買田地、修葺宅子這些事情她也比較的清楚。
有了秦克芹手里的祖產(chǎn)名錄,趙雩就在周圍看看地什么的,在祭祀田祖業(yè)周圍買些田地莊子并入祖產(chǎn),一來能家業(yè)繁盛擴大,二來秦氏族人回來了,也有個經(jīng)營。
叫人在周圍看了看情況,這天晚上趙雩跟秦獠說了說買地的事情:“我已經(jīng)看好了三百畝上下,就挨著原本的祭祀田,買了直接就能歸入祭祀田內(nèi)作為祖產(chǎn)。其實這些田以前都是秦家的,往外還有幾百畝都是,只不過那些零碎的賣給了好幾個人,那些人都不肯出手,現(xiàn)在慢慢的商量著,這三百畝看樣子是有些眉目……不過暫時還不能肯定。”
秦獠聽得點頭:“你想的很周到。”
這些銀子全都是秦獠出的,秦獠如今是從一品的武職,每年的俸祿銀子也有上千兩,加上趙雩又是個豪商,銀子是不缺的。
祭祀田如果買回來,當然還是在秦獠名下。這一點秦獠和趙雩商量過,如果是族人回來了想要依附,可以耕種這些田地,經(jīng)營什么都可以,秦獠是不取分文,種出來的全都是自己族人的。這樣就沒人會說秦獠把自己的親戚族人當?shù)钁簟?
若是今后有各家發(fā)達的,愿意買地并入,便一起并入,依然是算在各自的名下。除非是大家都能拿得出來銀子,便將這些分到這些人名下,或者自己去買,并入祖產(chǎn),就有了秦氏一族的照應(yīng)。
這些事情全都和秦克芹商量好,定下,如果有秦氏族人回來就這樣,現(xiàn)在說清楚避免將來不必要的扯皮,都是親戚,這種事情現(xiàn)在不定清楚,幾十年之后說不定又是比亂帳,子孫中在為了這些攪鬧,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秦克芹自然是完全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什么都拿不出來,只做個見證人。
趙雩于是放開手,叫帶來的武婆子、葉婆子兩個婆子隨著管家,按照族譜上面的地查一查現(xiàn)在地的主家是誰,慢慢的商量買回來。這當然的不太容易,趙雩還要小心不能叫人覺著以勢壓人,現(xiàn)在朝廷中氣氛本來就比較緊張,她不能再給秦獠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