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秦獠摟著趙雩睡覺,動作就小心謹慎了很多,從后面抱著她,雙手捂在肚子上,確認她躺的舒服了,這才松了口氣,又問大夫是怎么說的,今后要注意什么。
趙雩心中微微的一動,很多事情,她還沒問過他,雖然她心里有自己的底線,但是她也應該弄清楚他的想法,畢竟,秦獠是正經這個年代的漢子,有些理所當然的事情,也許他也覺著理所當然呢。
把大夫怎么說的跟他說了,趙雩輕輕摸著他的胳膊道:“秦獠,今后……有身子的這段時間,有些事不能做了……你知道吧?”
身后的秦獠微微動了一下身子,不知道想什么呢,過了一會兒才湊近了她,在她耳邊輕聲的說了句什么。
趙雩紅著臉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轉回來繼續道:“你娘……不是,是咱們母親給你的那兩個姨娘,咳咳咳,一般這種時候就能派上用場……秦獠,你是怎么想的?”
秦獠并沒有馬上說話,依然是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要……”
不過因為他停頓的時間有點長,趙雩已經是轉過了身來,微微往后躺了躺看著他。
“……這些的,你如今居然還擔心這個?如果我要收,還用等到現在么?趙雩,我既然說過不要,就肯定不會要。你不用試探我。”秦獠把話說完了。
趙雩頓了頓道:“你是現在不會要,還是永遠不會要?”看到秦獠一怔,她就道:“秦獠,這話我一直都想和你說,但是一直也沒機會……現在正好……”
秦獠伸手將落在她臉蛋上的頭發往后撥了撥,輕笑:“什么話,你說。”
“其實我知道你猜得到。你也不用笑,我承認我就是妒婦,反正影響男人們納妾就扣到女人身上的各種難聽的詞我都愿意承認……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決計受不了我相公另外還有別的女人。所以,你以后不管是想納妾還是想把丫鬟收房……這個都不行,我絕對不答應,如果你一定要這樣,那么,就只能和我……”
嘴唇被秦獠手指頭按住了,下面的話沒說出來,趙雩搖了搖頭想把他的手指頭搖掉繼續說完,誰知道秦獠竟然得寸進尺,使勁壓了壓她軟軟的嘴唇,不等她著惱整個人都湊了上來,嘴重重的堵在了她的嘴上,卻在吃吃的笑。
趙雩惱了,伸手亂打他,可他稍微的使點勁,她就根本掙脫不了……
半天喘著氣,終于被松開了,趙雩惱怒的用力打他:“你干什么呀?!”
秦獠吃吃的笑著一點都不躲的任由她打著,甚至還挪近了她,把她剛剛讓出來的一點空隙又全給填滿了,摟緊了她,唇在她的耳邊輕輕刷著,這才輕笑著柔聲道:“不準你說不吉利的話……我要守著你一輩子呢,把咱們之前虛曠的時間全都找補回來,不準你說一點不吉利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趙雩有點吶吶的問。
秦獠笑:“我不是說了,我不要這些的,如果我要收還用等到現在么?趙雩,你真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如果我要收房,在和你成親前就和丫鬟有了首尾,不告訴你你怎么能知道?成了親知道了,事實已經是事實,你又能怎么樣?難道為了個丫鬟和我大鬧不成?”
趙雩往后仰了仰看著他,雖然有點生氣,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我不收這些,就是還守著和你的這份心,你為什么就不明白呢?居然成親那晚上還問我為什么喜歡你……你可真傻,在趙家那時候我那么注意你,虧你還打著我的主意呢,居然都沒發覺么?過了那么多年我一回來就去找你,圍著你滴溜溜的轉,你都沒感覺么?我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干。”
趙雩抿著唇,過了一會兒才道:“你那時候就注意我了?”
“是啊,不然你們后宅的事情,我只是個下人,怎么能知道?”
趙雩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你回來……圍著我滴溜溜的轉了?這個我還真的沒感覺到……誰叫你一直傻呵呵的像個木頭一樣……”
秦獠低低的‘噗嗤’笑,輕聲問:“現在相信我了?”
趙雩抿著唇又是半天,又有些奇怪:“但是!我真的覺著你有點……你有點也太……自覺了啊,不是你們男人都覺著這種事情天經地義,我們婦人誰要是反對那就是不賢惠,不大方,愛妒忌,就是罪大惡極……七出里不還有一條妒出么?”
“誰說所有的男人都這樣想?也有那愿意守著一個人的,我就是一個。”秦獠說這個話理所當然,而且一點沒覺著他大男人說這個很肉麻,還很正經的道:“我這些年想過無數遍,只要我這輩子能娶了你,那我心滿意足,其余什么都不會想————惹你生氣的事,自然是絕對不會做,更別說叫你傷心的事了。”
趙雩很突然的聽到了這樣動聽的話,實在是意外之余有些大大的驚喜!渾身也軟綿綿輕飄飄地舒坦,看著他驚訝的笑:“叫我生氣傷心的事,你一輩子都不會做?”
“當然不會。”秦獠說著,雖然她再三的問,他依然正經的回答,似乎一點不覺著肉麻……他就沒有肉麻的感覺,反而認為這是一件很正經的該說清楚的事。
趙雩身子更舒服了,更加的軟綿綿輕飄飄了,唇角也是越勾越高,抿著唇,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氤氳的看著他。
秦獠好歹也是過來人了,這樣的情形再不明白就真成了木頭了,馬上湊過來低低的笑著,含吻住了她的唇舌……
……
趙雩知道了秦獠是怎么想的,果然這精神狀態就完全不一樣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比秦獠還早,這還是她成了親之后頭一次比秦獠起床早。
自己去洗漱了之后,秦獠也起來了,于是親自服侍他洗漱,秦獠刷牙她就給遞棕|毛牙刷,秦獠洗臉她就給遞香皂,秦獠刮胡子,她就忙給遞上去刮刀。秦獠都有些受寵若驚的,笑著叫她坐下去歇著,趙雩還笑瞇瞇的擺手:“不用!”
洗漱好了還親自的給秦獠梳頭,雖然梳的略有些不順,不過好歹的也梳了個發髻,用青玉簪子給簪上,自己看著還滿意。
一起吃了飯就自己裹了件雪兔薄呢斗篷,笑瞇瞇要去送秦獠,秦獠這會兒已經是又好笑又好氣地:“早知道那些話能叫你這么高興,我早點告訴你就好了!”
趙雩依然是笑瞇瞇地:“現在知道了也不晚,不晚!”而且現在知道的正是時候!她心里頭說著,笑。
秦獠失笑,看到她給自己拿來了大氅,便站好了等她給披上,這才笑著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和她一起往外走:“既然你心情這么好,倒是出去走走也好,雪停了,你也去賞賞雪景。”
趙雩笑著跟著他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外面一片的雪白,果然是有點冷,連她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凍住了————一片晶瑩雪白的院子中,此時站著兩個女子,一個穿著寶藍色凈面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一個穿著素錦織月白色披風,純色的衣裳站在雪白的雪地里,真真也是俏生生的一個比一個楚楚動人。
兩人一看到他們出來,馬上就盈盈福身:“奴婢恭喜奶奶,恭喜爺,祝爺和奶*孫繁盛,吉祥如意。”
人家是來賀喜的,似乎這也是應該的規矩,趙雩好像說不著什么,更不能說她們做錯了。
秦獠因為昨晚上的一番對話,知道趙雩是忌諱這個,雖然從她的表面上一點看不出來,秦獠一度甚至還以為她已經本不在意這兩個姨娘了呢!因此這會兒扮黑臉的就是他,臉一沉冷聲道:“賀喜也輪不著你們單獨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爺說過少在我面前出現,這話沒過呢,永遠記著!”
紅緞和綠鄂齊齊的變了臉色,馬上老老實實深深的低下頭去,怯怯的答應了一聲,低著頭躬著身子小心的退走了。
趙雩這次才算是正經看到了兩個姨娘懼怕秦獠的程度。微微的驚訝,一抬頭原本想對秦獠笑一下,不巧卻看到了那邊屋檐下站著的蘭妞,手里端著一個托盤,站在那里看著這邊。
趙雩心中嘆息了一聲。
秦獠趕走了兩個姨娘,倒是蠻高興的,拉著她的手一直走到了府門口,又和她在門口念叨了半天注意的事,這才終于上了馬走了。
趙雩的心情重新好了起來,依然是笑瞇瞇的回來,也不進屋果然的就在宅子里走動,似乎今天想把自己這個府邸的角角落落全都看一遍,看看宅子各處的雪景。
雁妞跟在后面都擔心:“姑娘,您累不累?是不是應該……這時候不應該在這么走了?”
趙雩笑著擺手:“沒事,慢慢的走就不累,也應該活動活動。”其實她也不知道,只不過人多活動總不是壞事,何況就是走動走動,還不至于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