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角的心月紅著眼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站著的兩人,哭的更加厲害了,她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道:“敢問公子,可是錦城太子?”
溫筠錦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心月,負在身后的手暗自捏成了拳頭。
沈景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替他回答道:“正是。敢問姑娘是……”
心月聞言,立刻跪了下來,聲淚俱下:“我、我是當年被嬤嬤遣送出宮的小帝姬啊,我是心月啊皇兄。”
溫筠錦依舊沒有說話,反而是沈景看上去一臉輕松,他道:“這位姑娘,冒充皇親國戚,無論放在哪兒都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心月揚起嗓子,目光無比堅定:“我自然是知曉的,可心月的確就是心月啊。”
“好,你說你是錦城小帝姬。”沈景接著道:“那你可能拿出當年陛下留給小帝姬的信物?你若拿得出來,這個親,太子殿下自然是會認的。”
心月聞言,緩緩的垂下眸,像是在思考什么,眸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過。
沈景見她不說話,揮了揮手:“既然你拿不出來……”
“等一下!我有!”不等沈景說完,心月立刻從懷里拿出一枚玉佩,道:“是,是這個吧,麒麟玉佩。”
這麒麟玉佩確實是錦城皇室才能擁有的物件,沈景與溫筠錦相視一眼。
“這東西你哪兒來的?”溫筠錦問,語氣中竟透著一絲怒氣。
心月絕色的面容染上一絲委屈,她道:“這自然是帶我出宮的嬤嬤留給我的,心月一直保存完好,盼著有朝一日,能和皇兄相認!”
樓上,沈景拉住情緒有些激動的溫筠錦,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理當認你。”說罷,給沈天逸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將心月扶起來。
可心月卻跪在地上,不肯起,她看著倒在地上的阿曼,哭道:“還請皇兄替心月做主。”說著,伸手指向沈洛棲:“就是這個人,方才不光對我出手,還……還傷了阿曼,阿曼從小與我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如今卻不知死活,皇兄要替我做主!”
不等沈景和溫筠錦發(fā)話,沈洛棲卻是冷笑道:“你皇兄怕是做不了這個主,公主殿下,我可不歸你皇兄管。”
“你!你竟敢蔑視皇權!”心月怒道。
這時,不知什么時候,卿黛已經下了樓,站在不遠的地方,道:“我家將軍向來如此,這是萬古大陸人盡皆知的事,若想動我家將軍,先問問我家陛下同不同意。莫說您是公主,就算是岐衡宗弟子、凌月城的皇子,也不能例外。”
“你……你是……你是沈洛棲!”心月這才恍然想起,方才紅娘是叫她沈將軍。
沈洛棲笑笑,沒有說話。
她轉頭,看向二樓的沈景和溫筠錦,哭道:“皇兄……”
“心月。”知道心月要說什么,沈景卻是立刻板起了臉,反問她:“錦城與凌月城素來交好,你莫不是想為了你壞了兩國邦交,坐實了你這個不祥之人的名號?”
心月自然是不想的,只得默默地低下了頭,小聲的抽泣著。
當年被錦城王下旨處死的小帝姬竟然還活著,而且已經親自到逐鹿城來尋溫筠錦了。這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得,飛快的傳遍了萬古大陸,僅僅三天時間,此時就已經成了人們飯后茶間必談的事情了,皇家獵場被圍一事也是很快被這件事的風聲給蓋了過去。
皇家獵場被圍、和親公主被劫、傳聞中不祥的小帝姬重現人間,這三件事,一時之間成了茶樓里說書先生的拿手好戲,自此,再也不是活閻王的傳說反復來回的說道了。
皇宮。
沈景和溫筠錦回到皇宮后,將心月安置了后,溫筠錦就氣沖沖的離開了,沈景也顧不得多說什么,也追了上去。
“舅舅明知那人是冒名頂替,”溫筠錦極為不悅:“為何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認下這個假帝姬?”
沈景知道,溫筠錦是個急性子,錦城皇室溫家都是急性子,又極其的護短,現在明知道真帝姬是誰偏偏還不能認,還得認個假的,這能不讓人生氣嗎?
沈景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剛才要不是他拉著,他非得崩個三尺高今天也要講這個假帝姬的事情給拆穿了。
“你先別著急。”沈景道:“這錦城小帝姬可不是這么好當的,她和別人不一樣,生而不詳就是她最大的阻礙。既然這人這么想替帶她,不妨讓她試試,這小帝姬若是真的認祖歸宗,有多少人會反對。到時,等著她的,可就不只是榮華富貴這么簡單。”
聞言,溫筠錦沉默了,他覺得沈景說的有道理,可是一邊又不忍心看著這個假帝姬鳩占鵲巢。
“太子殿下,”沈景自是看出了溫筠錦的不甘,他伸手拍了拍溫筠錦的肩膀,道:“您如今是太子,總有一天會繼承陛下的王位,是時候學著沉穩(wěn)一些了,不要只拘泥于眼前。那假帝姬確實已經得逞了,可殿下您知道她是假的,她又能囂張到何時呢?”
說罷,再一次拍了拍溫筠錦的肩膀,然后負手離開了。
沈景剛離開一會兒,溫筠錦就遇上了奉詔入宮的沈洛棲和夜瑾瑜,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理他,他就湊了上去,攔住了沈洛棲的去路。
沈洛棲打量了他一番,見他似乎沒有敵意,才有些不情愿的微微拱手道:“見過太子。”說罷就要繞過他離開,卻又被溫筠錦攔住了。
沈洛棲立刻退到一米意外,警戒的看著他,道:“你想干嘛?我告訴你,你妹妹那天是自找的,瞧她那刁蠻任性的樣子,養(yǎng)她的人沒少慣著她吧。”
溫筠錦微微皺了皺眉,然后垂下眼簾,竟是一副有苦衷的模樣,他道:“不是的,沈將軍,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那次我實在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是氣糊涂了,我以為那紅繩是……是你偷來的,所以才鞭責了你,我……”
“得了吧,”沈洛棲有些戒備的打量著他,當初二話不說,趁著她重傷就把她綁走的時候他可不是這么說的,沈洛棲冷笑:“太子殿下大可不必這樣,我沈洛棲什么苦頭沒吃過?像閣下這種陰陽兩面的人,我還真見了不少。您這又是什么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