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棲掀開白布,只見面色慘白的臉猛的闖進(jìn)她的瞳孔,她只感覺心臟猛的一緊,但很快便平復(fù)下來。
死人,她又不是第一次見。
長得倒是少有的俊朗,只是臉色唇瓣都已經(jīng)發(fā)白,看這樣子,這人至少死了三天了。
“你們在里面驗尸,我去外面看著。”蘇陌止道。
沈洛棲和夜瑾瑜點了點頭,蘇陌止便出去了。
看著他慘白的臉,沈洛棲問:“仵作給的驗尸結(jié)果是什么?”
“胸口的刀傷是致命傷。”夜瑾瑜回答。
聞言,沈洛棲將白布掀開至尸體的胸部一下。
“把衣服脫了。”她說。
“這不好吧……”夜瑾瑜揚起壞笑。
沈洛棲不解,有什么不好的?一抬頭就對上夜瑾瑜別有深意的目光。
這貨腦子里在想什么?
“這里可是義莊。”夜瑾瑜捻起她肩上的一撮頭發(fā),道:“要不咱們回去……”
“回去你個頭!”沈洛棲將他推開,氣不打一出來,小臉一紅:“想什么呢?我是讓你脫他的衣服!”
夜瑾瑜挑眉,壞笑道:“我知道啊,不然你想脫誰的?”
“你……”沈洛棲皺眉看著他,簡直不可理喻,她憤然道:“我懶得跟你說!我自己來!”
說完就要去解尸體的衣服,可是誰知夜瑾瑜一把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誒誒誒……跟你開玩笑呢。這種事情當(dāng)然還是我來。”
說著,將沈洛棲拉到一旁,自己上前,將尸體的衣服解開。
果然,胸口的位置有一處刀傷。
沈洛棲站在對面,伸手摁了一下尸體胸口的刀傷,也不知道是不是尸體提前處理過了,胸口的傷口出血量極少。
她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不對啊……”
“怎么了?”
“這是致命傷?”
夜瑾瑜點頭:“仵作是這么說的。況且,他身上沒有其他傷了。”
沈洛棲點頭,沒有再多言,從袖口拿出一枚銀針。
夜瑾瑜眸光微變,這針是哪兒來的?
沈洛棲福身,手扶住尸體的脖子,刺入銀針。片刻后,拔出來,沒有異樣。
她移步,又將銀針刺入尸體的胃部,依舊沒有異常。
那就奇怪了,按照傷口的出血量和深度,這傷口應(yīng)該不足以致命才對啊。
正在沈洛棲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夜瑾瑜挑眉笑道:“你那個針,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嗎?你不會覺得硌得慌嗎?不扎人?”
“……”沈洛棲無奈的白眼,抬頭對上他滿眼笑意的眸子,道:“你能不能關(guān)注重點?嗯?”
夜瑾瑜揚起一抹痞笑,點頭:“好好好,你繼續(xù)。”
沈洛棲白他一眼,還真是個紈绔子弟。
就在這時,窗子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異響。
兩人警覺的望過去,只見蘇陌止進(jìn)來,迅速將門關(guān)上。
蘇陌止:“快走,有人來了。”
三人相視一眼,迅速將尸體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蘇陌止和夜瑾瑜從窗戶出去,沈洛棲走正門鎖門。她正欲離開,目光突然落在露在白布外面的手上。
指甲泛黑,還有一絲血跡。
怎么回事?
她正想著,外面隱約出現(xiàn)了一點火光。來不及多想,她迅速抓起尸體的手,仔細(xì)端詳了一番,雖然有刻意清理過,但是指甲縫里的東西卻沒有處理干凈。
放在鼻尖處嗅了嗅,她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
這邊,蘇陌止和夜瑾瑜已經(jīng)出了義莊,在外面等這沈洛棲。
他們前腳出去,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后腳便打開義莊的門走了進(jìn)去。
兩人心中一緊,不多時,里面卻沒有傳來預(yù)想中的打斗聲。
下一刻,便見沈洛棲翻墻出來。
幾人回到相府,進(jìn)了蘇陌止的院子。
“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蘇陌止問。
沈洛棲回答:“他胸口的刀傷并不是致命傷。”
“哦?此話怎講?”
“他胸口的傷口出血量應(yīng)該極少,”沈洛棲解釋:“而且有二次重傷的痕跡,應(yīng)該是人已經(jīng)被殺了,然后將傷口偽裝成致命傷的。”
“那就奇怪了。”夜瑾瑜微微皺眉,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那為何,連仵作都沒有驗出來?”
沈洛棲挑眉,搖了搖頭:“我怎么知道?再說了,那仵作是誰的人還不一定呢。”
“對了,”沈洛棲忽的想起什么:“兇器找到了嗎?”
蘇陌止點頭:“找到了,就在尸體旁邊,的確是秦若敏的貼身匕首造成的傷口。”
沈洛棲點頭,所有證據(jù)似乎都指向了秦若敏:“還有,我在尸體的指甲縫里,發(fā)現(xiàn)了點東西。不過,至于是什么,我也說不上來,而且,兩只手的指甲縫里的東西,味道不一樣。”
“很好。”夜瑾瑜點頭:“這就說明,死者在死前應(yīng)該是抓過什么東西的。”
這是條有用的線索。
“如果再聞到,你還能認(rèn)出來嗎?”夜瑾瑜問她。
沈洛棲默了片刻,點頭:“應(yīng)該能。他左右手的指甲縫味道不一樣,右手的,像是脂粉的味道,左手的……帶了點血漬,我猜想,他很可能把兇手抓傷了。”
這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
“好,你先回去吧。”蘇陌止看了看窗外的一絲魚肚白,道:“天快亮了,當(dāng)心別引人注意。”
沈洛棲點頭,起身離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沈洛棲翻窗進(jìn)了屋子,索性青桐不在。
趁著現(xiàn)在天色還未大亮,她便換了衣服躺下來小睡了一會兒。
剛睡著沒多久,沈洛棲隱約聽見外面?zhèn)鱽沓臭[聲。
她緩緩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然大亮了。
外面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換做常人應(yīng)當(dāng)是聽不出什么的,可修行之人耳力多少回靈敏些。
“你讓我進(jìn)去!”這是蘇世年的聲音。
“不行,”這是青桐:“小姐還沒有醒,小少爺您不能進(jìn)去,奴婢得去稟報一聲。”
“還沒有起?”蘇世年揚起稚嫩的聲音,道:“這都日曬三桿了,她怎么這么能睡啊。”
屋內(nèi),沈洛棲已經(jīng)穿好衣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天亮才睡你試試。
想著,她打開了房門。
聽見動靜,青桐退至一旁,微微頷首:“小姐。”
沈洛棲揮了揮手,讓青桐先下去。
她邁步走出門,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潤潤嗓子。
“你怎么才起啊?”蘇世年小手拿著書,走到石桌前,爬上石凳坐下,不滿的道:“阿姐常說我懶,依本公子看,你比我還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