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話一出,巽妃也不好拒絕,兩人留在寧梓軒與趙卿寧一邊閒談,一邊等午膳的時間。
“說來寧妹妹一路過來,想必也是一路跋山涉水吧。”
三人本就是剛見面,要說閒談還真沒有多少話題可聊,巽妃絞盡了腦汁,最後也只好問起趙卿寧來時的事。
“呵呵,蒙姐姐關(guān)心了,”趙卿寧笑笑,說,“跋山涉水倒不至於,各位大人們一路走的近路,能夠比預(yù)定的行程提前幾日寧兒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趙卿寧並不喜歡巽妃,便是沒有前世的交際也一樣。
巽妃是雲(yún)蒼國宰相之女,自幼便與雲(yún)黎訂婚,在雲(yún)蒼,宰相不過是個文職,並沒有太多實權(quán),而巽妃能夠穩(wěn)坐四妃的寶座,除了母家的支持,她個人的手段更是不容小覷。
想著前世巽妃幾次三番陷害自己,趙卿寧暗自攥緊了拳頭,面上卻是分毫不顯,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呵呵,妹妹走了這麼多路,一定是看了不少風(fēng)景吧,不知道能不能跟姐姐們分享分享,也好讓我們這些一輩子沒出過遠(yuǎn)門的人長長見識。”
玉妃向來是個愛湊熱鬧的,聽著趙卿寧說起在路上的見聞,一時也是來了精神,若不是顧及著體態(tài)端莊,向來已經(jīng)將頭抻到了趙卿寧面前,巴巴的等著趙卿寧開口。
“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的,”
趙卿寧笑笑,回想了一下,尋了幾件前世時見過的風(fēng)景與她們說了一說,倒是也讓玉妃開心了不少,而巽妃則是在一邊,雖是陪笑,卻是笑不達(dá)眼底,面上敷衍而已。
“瞧著時候差不多,我讓他們傳膳吧。”
趙卿寧口不對心的與他們又敷衍了一會兒,瞧著眼見著到了中午,趙卿寧便招呼著錦兒讓小廚房上菜。
“妹妹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逸央的特色菜,倒也不知合不合姐姐們的口味。”
趙卿寧說著,引著兩人到飯廳圓桌前坐下。
逸央地處南方,口味偏甜,比之雲(yún)蒼的鹹鮮味道大相徑庭,巽妃對這些滋味敬謝不敏,而玉妃倒是格外偏愛這樣的味道,吃的格外開心。
趙卿寧招呼著宮女佈菜,是不是的也講了些菜品的由來,一頓飯下來,倒是讓玉妃對她的態(tài)度徹底有了轉(zhuǎn)變,而巽妃看她的樣子則是多了些深思,雖沒有明講,但是很顯然,巽妃對她審視的目光裡,更多了幾分似友非友的考量。
趙卿寧對她這般的目光不置可否,但卻也沒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這個趙卿寧,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午膳過後,巽妃與玉妃又在趙卿寧處小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在離開寧梓軒後,巽妃與玉妃一塊到了巽妃的巽芳宮裡密談。絞著手裡的帕子,巽妃若有所思的對玉妃說。
“不簡單?我倒瞧著那趙卿寧人不錯啊,她帶來的逸央廚子做菜味道還真是不錯——哎唷!”玉妃還沒說完,就被巽妃一巴掌拍在後腦,連發(fā)飾都打歪了
,“你打我做什麼!”
玉妃捂著腦袋擡頭質(zhì)問,又被巽妃斥責(zé)道:
“吃吃吃,你就認(rèn)識個吃!怎麼就不想想她對你態(tài)度這麼好圖的是什麼?”巽妃說完,轉(zhuǎn)頭不再看玉妃,“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施了什麼狐媚法子,竟讓皇上親自下旨要帶她入宮。”
玉妃聽著巽妃的話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卻是被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嫉恨嚇了一跳,懦懦的不敢說話。
“錦兒,巽妃跟玉妃走遠(yuǎn)了嗎?”
巽妃與玉妃走後,趙卿寧又將屋裡的宮女們都清了出去,只留下錦兒在屋裡陪她。想著方纔發(fā)生的事情,趙卿寧冷笑了一聲,問錦兒。
“回公主的話,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錦兒對那兩人也無甚好感,單說她兩人滿身散發(fā)著暴發(fā)戶氣息的金銀首飾就已經(jīng)讓錦兒不堪入目了。
“巽妃那邊你多注意些,還有著兩邊宮裡的人,不要深交纔好。”
趙卿寧看著錦兒,想了想,對她說。
“是,錦兒知道。”
自那日巽妃與玉妃來過之後,趙卿寧再沒有離開過寧梓軒,每日撫琴作畫,倒是也難得的享了幾日清閒。不過趙卿寧出手大方,送給太后一對人形人蔘,還有送給玉妃與巽妃極品輕羅煙的事情卻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在宮中散播開了,在這個依憑著母家財力地位才能立足的後宮裡,趙卿寧這一舉動無疑算是一種震懾,且撇開地位不談,但是這一分粗財力,就已經(jīng)讓那些蠢蠢欲動的后妃們望而卻步。
在寧梓軒的日子雖是清閒,但也難保不會有那麼些害蟲,擾了這一份清淨(jìng)。
“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
趙卿寧有意讓人留心景蘭的舉動,卻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會沉不住氣,讓人抓個現(xiàn)行。
“你做了什麼需要我來饒你?”
趙卿寧端坐在上座上,看著被兩個太監(jiān)壓著跪在堂下的景蘭,冷聲問道。
景蘭被抓的原因無他——偷竊,還與巽芳宮的宮女勾結(jié),出賣趙卿寧的消息,若說前者趙卿寧還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後者,則是趙卿寧絕不會再給她留半點(diǎn)活路。
“奴婢,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景蘭本就是巽妃手下的人,在趙卿寧到寧梓軒後被巽妃安排過來伺候趙卿寧的。景蘭本就是個貪享富貴之人,看著趙卿寧出手大方,再加上趙卿寧日常佩戴的首飾雖簡單,卻是樣樣名貴非常,自然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在加上巽妃許給自己的好處,景蘭不可能不願爲(wèi)巽妃賣命。
“既然你說你冤枉,那證據(jù)呢?”
趙卿寧因著知道景蘭的爲(wèi)人,本想放任她放鬆巽妃的警惕,但是看著寧梓軒中因爲(wèi)景蘭而又有些蠢蠢欲動的宮人,趙卿寧不得不改變計劃,殺雞儆猴。
趙卿寧轉(zhuǎn)頭對錦兒示意,讓她將從景蘭房裡搜出來的還未來得及賣出去的首飾拿了出來,這些都是趙卿寧的私人物件。
“景蘭倒是真爲(wèi)本宮著想
,擔(dān)心本宮的這些物件丟了,給收到自己房裡,幫著本宮保存,也是有心。”
趙卿寧話裡帶話,夾賜含針的讓景蘭禁不住就是一個哆嗦,顫顫巍巍的縮在地上,不敢說話:
“沒、沒有,奴婢,奴婢怎麼敢啊!”
景蘭磕磕巴巴的爲(wèi)自己辯解著,但她的聲音顯然是底氣不足。
趙卿寧看著她輕扯了下脣角,說:
“這些東西本就不是什麼金貴的物什,你們誰若是喜歡的,本宮大可以賞給你們。”趙卿寧說著,將目光投向了那些個在一邊頷首站著的宮女身上,“沒有哪個主子喜歡手腳不乾淨(jìng)的奴才,一次兩次的本宮可以當(dāng)做沒有看到,但是都不要得寸進(jìn)尺,而且……”趙卿寧話峰一頓,轉(zhuǎn)而又望向跪在堂下的景蘭,“也沒有誰,會喜歡賣主子的奴才。”
趙卿寧的話一出,景蘭頓時像是當(dāng)頭一個霹靂,猛地一顫,垮下了肩膀,隨即又瞪大了眼睛,大聲呼喊道:
“求公主殿下饒過奴婢啊!奴婢沒有出賣公主!奴婢也是受了人蠱惑啊!”
景蘭擡頭對上了趙卿寧的眼睛,看著她對上自己的目光,景蘭深知她若是不能老實交代,今日自己的一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是巽妃娘娘!是巽妃娘娘要奴婢將公主每日做了什麼事情都告訴她的!是巽妃娘娘指使奴婢的,奴婢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纔會答應(yīng)的,求公主殿下開恩饒過奴婢!”
景蘭也是個沒膽識的,爲(wèi)了求生一下子就吧巽妃咬了出來,趙卿寧看著她的反應(yīng)不禁冷笑一聲,大喝道:
“好一個大膽的奴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趙卿寧冷眼瞥過在一邊垂手站著的幾個宮人,“肆意誣陷宮中娘娘,還想挑撥本宮與巽妃娘娘的關(guān)係,景蘭,你可真是自尋死路啊!”
趙卿寧的一句話,直接就是將景蘭徹底絕了景蘭的後路,當(dāng)著這麼多宮人的面,趙卿寧若是沒有處死景蘭,必定也會受人詬病的。
“來人,將這個大膽的奴才拖下去,莫要留在這裡污了本宮的地方!”沒等景蘭反應(yīng),趙卿寧對陳正則說,“陳公公,在雲(yún)蒼宮裡,這誣陷宮中娘娘,挑撥宮中關(guān)係,再加上偷竊加起來,可是要用什麼刑法?”
“回娘娘的話,對這種奴才,當(dāng)以杖斃。”
陳正則的聲音沒什麼起伏,態(tài)度恭敬,卻只一句話,就徹底決定了景蘭的命運(yùn)。
“既然如此,那就按陳公公說的,將景蘭杖斃。”
趙卿寧聞言輕輕一笑,對下面的人說。
“公主!公主!奴婢不要,奴婢不要啊!!!”
景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趙卿寧,想要掙扎到趙卿寧腳邊,卻是被兩個大力的太監(jiān)鉗著胳膊拖了出去。
伴著她的慘叫,一聲聲木板拍擊皮肉的聲音像警鐘一般,一下下敲在了在場的宮人們心上,沒有人敢出聲,更沒有人敢爲(wèi)景蘭求饒,生怕一個不慎,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