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菡一進門,就手起刀落,瞬間削掉了武哥的半拉耳朵。
武哥疼得咬牙,怕動靜太大,驚動了前院的賓客,很努力才沒叫出聲來。
他一只緊緊手捂住耳朵,立刻跑過去,撿起地上掉落的耳瓣兒。望向時菡的眼神,幾乎都能吃了她。
時菡把云中刀平舉在胸前,刀尖直指武哥的胸口,渾身散發著強大殺氣,緩緩說道:“云中刀,不見血,不回鞘。只削你耳朵,是給你點顏色。還不快滾的話,下一刀,削的可不僅僅是耳朵!”
武哥忌憚地看著云中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幾近瘋狂:“云中刀,違逆云中刀,如同違逆二爺。哼!我武笑天是不敢惹二爺,但是,你這個婊子,真TMD礙眼。二爺遠在南城,天高皇帝遠,我現在就把你抓了,直接賣到泰國去做雞,TMD誰會知道?!”
我的雙手,已經被小混混兒們反剪到身后,動彈不得。
武哥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抬手,卡在我脖子上。
“把云中刀放下,不然,我殺了她!”
時菡不敢拿我的生命當賭注,無奈,只能丟掉云中刀。
“把這個臭婊子給老子綁了。”武哥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小混混兒上前,拿麻繩在背后,綁住了時菡的手。
論打架,女人永遠干不過男人。
我的手也被綁起來,他們把我倆帶到圍墻邊,直接從墻頭續了出去。
前院里,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鞭炮聲過后,緊接著,嗩吶班也吹起喜慶的《百鳥朝鳳》。
那是迎親的鞭炮,離默天來了。
陳亮當然也知道太平鎮的婚禮程序,在武哥耳邊耳語幾句,武哥當即讓手下加快速度,迅速把我倆綁出了圍墻。
我低聲對時菡說:“不用怕,我有辦法。”
我打算,離平家遠一些后,就把長毛狗放出來。
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等長毛狗出來,他們是死是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平宅院墻外,停著一輛銀白色舊面包車。
小混混兒們推推桑桑地,把我倆推上面包車后座。駕駛座上坐著一個人,從后面,看不到他的臉。
“開車。”武哥命令道。
那人立刻點火、掛檔,一踩油門,車就沖了出去。
武哥冷笑,問我:“你覺得前面那人,眼熟嗎?”
被他這么一說,我倒真覺得好像認識那人。
我被綁著手,行動不方便。努力側頭看去,只能看到他的一小半兒側臉,而且,他還戴著口罩,完全看不清面容。
“不熟。”我說。
車里的小混混兒們,頓時哄堂大笑。
我被笑懵了,武哥當即命令道:“嘿,哥們兒,把口罩摘下來,讓新娘子看看。”
前面那人,像是沒聽到武哥的話一樣,默不作聲,繼續開車。
這樣的無視,讓武哥很惱怒。他也不顧那人正在開車,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頭發,直接把他的臉給扳了過來,而后粗暴地一把拽掉他的口罩。
顧言?!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跟這群流氓在一起?”
“不跟他們在一起,怎么搶你出來?”顧言的眼神,冷漠之中,帶著一絲幾近瘋狂的執念。他現在,已經變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樣子。
他說:“不嫁給我,你就別想嫁給別人!”
說完
,回頭,一腳把油門兒踩到底。面包車的發動機,忽然發出“嗡嗡”的巨響,離弦箭一樣地飛奔出去。
武哥一巴掌打在顧言頭上:“吹牛逼呢?!你有錢買她嗎?”
顧言一邊開車,一邊隨手丟了一張紙到身后,武哥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頓時笑得跟花一樣:“你小子,為了個女人,把家里的地契都拿出來。值嗎?”
說著,他就極滿意地把地契塞進了口袋里。
顧言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開車。
武哥仍舊戲謔地嘲笑我:“打今兒起,要好好伺候我兄弟!”
我看著顧言的后腦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那份祖屋地契,是他爸媽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小混混兒們在車里說說笑笑,討論著怎么把時菡賣到泰國的事情。
面包車幾乎要開出太平鎮時,車胎突然爆了,而后,整輛車,就打著猛旋兒,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兒,直到撞到了一側的墻壁上,才終于停下來。
劇烈的撞擊讓面包車差點側翻,車里的人,全都失去重心,東倒西歪。我一腳踩在武哥的大腿根兒上,才勉強保持住平衡。
細高跟新娘鞋,踩得武哥子哇亂叫。但是,混亂之中,他沒來及看是誰踩了他,我就迅速抽回了腳。
武哥氣急,一巴掌打在顧言的后腦上:“你TM怎么開車的,快下去看看!”
顧言悶不吭聲地打開車門,下車,彎腰查看輪胎。一段時間之后,他直起身子,手里,捏著一顆梅花釘。
武哥當即命令所有人都下車。
我被兩個小混混兒,推推搡搡地給推下車子,就發現,面包車的右前胎,軟塌塌的癟著,沒有一點兒氣。
武哥看了一眼那顆梅花釘:“X,我們這是被人給陰了!兄弟們,抄家伙。”
小混混兒們聽武哥的命令,每人從面包車的座位下面,各抽出一根一丈多長的鋼管。
原來,剛剛面包車里叮叮當當的聲音,就是這些鋼管發出來的。
面包車車頭不遠處,一個頎長的身影,長身而立。
我遠遠看去,心中大喜:“秦風!”
秦風今天沒穿警服,簡單利落的黑T、牛仔褲,幾乎貼著頭皮的寸頭上,一道明晃晃的傷疤,形似閃電。
時菡看到秦風,驚得眼睛瞪得滾圓,好半天,才激動地低聲叫了聲:“二爺!”
二爺?!
秦風雙手插兜兒,目光凜凜地朝我們這邊掃過來。只一眼,我就發現武哥的腿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小混混兒們不明所以,拿著鐵棍,就要沖上去。
武哥攔住他們,恭敬地叫了一聲:“二爺。”
黑燕社二爺?南方黑道響當當的人物?
熱血警探,秦風?
把我腦袋打出一百個腦洞,我都不可能把這倆人聯系在一起。更何況,他們是一個人!
秦風背著陽光,一步步走向我們,每走一步,武哥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秦風停住腳步的瞬間,武哥兩腿一軟,終究還是跪了下去。
“二爺饒命!二爺饒命!”武哥嚇得直磕頭。
秦風目光掃過我跟時菡,最終,停在跪在身前的武哥身上:“你是哪一輩兒的?”
武哥趕緊抬頭,大聲回答:“秉二爺,我是黑燕社坤字輩兒。”
秦風唇角微翹,竟扯出一抹邪魅的冷笑:“坤字輩兒,
也敢綁了佛字輩兒的長輩。你小子,夠種!”
說完,一個眼刀掃過去,武哥嚇得渾身一哆嗦,立刻讓小弟把我跟時菡放了。
我倆一獲得自由,立刻跑到秦風身后。
“二爺,小的膽大包天,壞了規矩。但是,還請二爺念在小的為黑燕社賣命多年的份兒上,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武哥冷汗嘩嘩地往下淌,話都說不利索。
我從側面觀察秦風,他身上的霸氣和戾氣,絕不是表演出來的。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當啷”一聲,丟到武哥面前。
武哥嚇得趕緊磕頭求饒,渾身都抖成了篩糠一樣。
秦風說:“小小坤字輩兒,都敢不把我云中刀放在眼里了。一定是我太久沒殺人!你是自裁,還是讓我親自動手?”
武哥喪家犬一樣,跪著爬過來,抱住秦風的大腿:“二爺,我以后再也不會做錯事,求您放我一馬!”
秦風一腳把他踢開。
看著武哥被踢翻在地,身后的小弟頓時不淡定了,摩拳擦掌地就沖秦風打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黑燕社二爺有多牛叉,但是,秦風鐵血干探的名頭,可不是空穴來風。他一拳打翻一個,一腳掃倒一個,每次我以為鋼管兒就要打到他身上時,他都能氣定神閑地躲過,隨后把對方撂倒。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把這些小混混兒全部揍趴在地,只剩“哎呦哎呦”喊疼的份兒。
武哥趁亂想跑,秦風腳尖一挑那匕首,極輕松地就把那匕首挑到半空中。而后凌空一腳,直接把匕首踢飛出去。
匕首帶著刺破空氣的脆響,飛出去十幾米,直接插進了武哥的腿彎。
武哥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
他還想爬起來,秦風走上前,抬腳就踩在了武哥的后背上,把他死死壓住。
“此刻,是你留在黑燕社的最后一秒。”說完,他拔下武哥腿上的匕首,就要刺下。
我大聲喊他:“秦風……”
殺人是犯法的!別忘了你是警察!
秦風頓了一下,而后,一彎腰,用匕首挑破武哥的衣服。他的后背上,露出一個跟云中刀的刀鞘上,一模一樣的黑燕紋身。
秦風蹲下身,用匕首,直接切下了整塊帶有紋身的皮膚。
武哥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時菡在我耳邊輕聲說:“割下云中燕,不再社中人。”
“你也?”時菡離開幫會的時候,難道,也經歷過這種非人的折磨?我簡直不敢想象,一個柔弱的女人,怎么可能經受得住這般痛苦!
時菡沒有說話,看向秦風的眼神,閃著星光。
她說:“二爺是我的恩人,若不是有他在,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會墮落成什么樣子。”
我也看向秦風:“你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嗎?”
“是什么?”
“刑警!”
時菡驚得差點兒尖叫出聲,捂著嘴巴,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隨即,莞爾一笑:“他確實很適合當警察。”
秦風割下武哥的標志以后,就讓小混混兒們,自己動手,把同伴和自己,都綁在附近的電線桿上。
秦風又唐僧一般地,絮絮叨叨地把小混混兒們教育一番,讓他們踏踏實實找份工作,不要總想著進幫會什么的。
一個黑社會老大,一本正經地教育別人不要進幫會,這畫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