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丁力的骨氣
?謝宏勛坐在主座位上。?
身邊陪伴著他的,是嚴九齡,黃金榮,杜月笙,何豐林和盧嘉。?
五短的身材,肩膀?qū)挼捏@人,一顆腦袋上寸草不生,嘴巴一道猙獰的刀疤。有股子武人的氣息。杜月笙打量著謝宏勛的時候,對方也在看著他。?
他有意無意的,看著杜月笙,他在外地就聽了上海灘這幾個人的名字。盧嘉不足為奇,父親是一方諸侯,再無個地位,不是怪了么?何豐林手下兵馬也不少,駐扎了上海,也是同理。?
黃金榮久在江湖了。嚴老九也是。可是這杜月笙??
“我說老謝,看什么的?月生臉上長花呢?”嚴九齡忽然問道。他也發(fā)覺了。?
謝宏勛咳嗽了聲,嘿嘿一笑:“我是個粗人,說了莫怪啊,杜先生的名字我也是久仰了,不知道杜先生是怎么起步的?這上海灘可是藏龍臥虎啊。”?
“恩?”?
盧嘉面色有點變了。杜月笙淡淡一笑:“我?謝軍長,我是金榮哥一手帶出來的,當年還得罪過九哥,偏偏九哥對我這個后輩看上眼了,聯(lián)著金榮哥一起提攜我,才有了我今日的,說到這里,我還要敬下九哥呢。”?
說著他站了起來舉起了杯子。嚴九齡惱火的看了下謝宏勛,埋怨他不會說話,忙嘻嘻哈哈的和杜月笙鬧了起來。?
盧嘉陰陽怪氣的:“謝世兄。兄弟敬你杯。”?
謝宏勛心里知道必定是不舒服了,自己也就這張嘴巴不大會說話,他也知道。無可奈何的舉了杯子。?
杜月笙忙拍了下盧嘉的肩膀,對了謝宏勛一笑:“謝軍長,不怪你奇怪,說真的,好多人看了我都覺得該是個五大三粗的人物呢。”?
“呵呵,杜先生,我也真的這么想的,剛剛見了我可是意外了。盧公子,我這個人就嘴巴臭,別放心上。”?
“沒事情。”盧嘉呵呵了下:“來,再來一杯子。軍中漢子嘛,婆婆媽媽的反而不舒服了。”?
何豐林點點頭:“那是嘛。謝軍長。來。”?
謝宏勛酒量很大,來了杯干,轉(zhuǎn)眼就是半斤下去了,臉皮都不變一下,黃金榮贊道:“好漢。”?
“哈哈,得到黃老板金口,我在這上海可有面子了。”?
說到這里,他轉(zhuǎn)了頭來:“杜先生,你和盧公子交情不淺啊,剛剛兄弟說話直了點,他就不舒服了,這不,他開頭了,我灌的多嘍。”?
盧嘉樂了:“我是他妹夫,你說呢,哈哈。哎喲謝世兄,剛剛大家也就鬧玩的嘛。莫當真了。還說什么?這上海灘,我告訴你啊。”?
“你說。“謝宏勛道。?
“其實這世上都這里,能打的,未必做得頭,實在混,靠的不是力氣,是做人做事嘛。月生哥這樣的也不奇怪了。”?
“中啊。奶奶的,不瞞了各位,我就是性子急,不然早上去了。哎…….”?
何豐林瞪了他一眼:“你都軍長了,還不滿足?我和你換?”?
“成啊,這上海灘當督軍使可是肥差,我巴不得呢。”?
“也是,不換了,”何豐林手揮了下:“喝酒,喝酒。”?
桌上讓人全笑了起來。謝宏勛追著問道:“盧公子,你怎么就成了杜先生的妹夫了?”?
“這個事情啊,說來話長了。”杜月笙笑瞇瞇的:“有人沖冠一怒為紅顏。哄傳了上海灘呢。”?
“哦?”?
盧嘉得意的一仰頭:“聽我說啊…….”?
“媽的,來,誰怕誰?”?
轟!?
忽然的下面一聲吼,隨即是片桌子椅子砸倒的聲音。杜月笙一愣。何豐林騰的站了起來:“下去看看。”?
幾個人也站了起來。?
下面李福全正紅著脖子,手里槍舉著頂在了一個人頭上,身邊地上躺了個人,還有個人手里操個凳子卻被丁力一斧頭架了脖子上嚷嚷著:“搞?搞死你。”?
搶先下來的何豐林在樓梯上就叫了起來:“住手。阿力,福全住手。”?
哼。?
兩個人冷哼了聲,收了手里的家伙。?
杜月笙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情?這是謝軍長的人,你們混蛋。”?
后面謝宏勛看了自己三個跟班那副樣子,頓時面上沒了光,有點難堪的站了那里。杜月笙只把肺都要氣炸了。?
在這里打人,不僅是不給謝宏勛面子了,連嚴九齡的面子也不給了。?
嚴老九站了那里,沉默著。?
杜月笙大喝著:“怎么回事情,說。”?
“他,他罵人。”丁力愣頭愣腦的說道。?
“放屁呢,說全了。”?
怎么回事情?”?
李福全臉上有道擦破了的痕跡,站了那里,一仰面:“月生哥,要殺要砍容兄弟說完了,我和阿力是實在忍耐不住了。”?
“你們他媽的,敢打老子?老子崩了你。”說話的功夫,地上那個人爬了起來,掏出了手里的槍對了丁力就沖了上去。?
謝宏勛剛剛要說,丁力回了頭來,就撞了上去,胸口頂住了槍,死死的瞪了他:“開,來,你媽拉個巴子的。剛剛是你個鳥人說月生哥的吧?你他媽的開,老子要你死這里相信不?”?
說著,那邊的人有點給吃住了,丁力性子上來,掄起了手,就橫著抽了上去。轟的一下拳頭砸在了那個人的耳根上。?
砰的一聲,槍也走火了。?
槍口還好歪了點,打了丁力另外只胳膊上,杜月笙大驚。丁力一個踉蹌,胳膊上血一下子洶涌了下來。?
上面盧嘉已經(jīng)火了,回頭就套了家伙頂在了謝宏勛的頭上:“你他媽的什么鳥意思?”?
嚴老九站了那里急的:“月生,月生。”?
何豐林忙抱住了盧嘉:“兄弟,我的少爺,你別啊。”?
下面丁力卻站直了,那個開槍的人,被打的頭昏腦脹的,卻也嚇壞了,知道這是軍長朋友的人。正呆在那里,丁力卻一咬牙撲了上去,一只拳頭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去,嘴里咆哮著:“來啊,再來槍,爺爺舒坦呢。”?
李福全知道不好開槍了,但是丁力中了一槍,他能夠不急么,對了邊上要上來的人就是一腳,掄起了凳子橫著又掃了上去。?
清脆的嘎啦一聲,他的手里只有支腿了,整個圓凳子劈了一個人頭上,一根鐵釘就插進了他的臉上,鬼叫了聲,人已經(jīng)倒了下去。?
丁力還在那里一拳接了一拳頭的。砸的那個人已經(jīng)沒了出氣了。?
杜月笙默默的看著,忽然回了頭來:“謝軍長,這個事情怎么說?”?
“月生,先問了什么事情。先問了什么事情。”嚴九齡知道不好了,剛剛話里聽了是說月生,他們才動手的,這些丘八他娘的不知道閑扯了什么的。現(xiàn)在又開了槍。沖了這道義上,自己兩邊為難了。?
謝宏勛杵在那里,忽然憋了一嗓子吼了起來:“先問清楚,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他娘的嗓子大啊?老子要你死在上海!“盧嘉大怒。?
謝宏勛是真的掛不住了,一咬牙:“老子廝殺的時候你在哪里呢?就憑你?”?
何豐林一把抱著盧嘉又不放了:“老謝,你也少說兩句,他娘的,問清楚再說。”?
“住手吧。”?
杜月笙淡淡的一句,下面兩個殺紅了眼的,追著最后一個人亂打的漢子,全站住了。丁力臉上發(fā)白的。這么近的距離被打了一槍。正中了胳膊上,血這么多,傷個骨頭,他又打了半天了,已經(jīng)有點頭昏了。?
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杜月笙回頭道:“九哥麻煩你叫些兄弟,帶了我這個弟弟先去看了。”?
“不看,月生哥,我就是爬也爬回去要家里人看。”丁力倔著:“我說事情,我不會說話,他娘的。”?
激動的一扭身子,槍口疼的他不由的咧了嘴。?
李福全忙扶了他,還有只手指了地上那個:“丁力你好,有種!咱們不能丟了月生哥的臉!月生哥,剛剛家里有事情,要和你說的,剛剛進門,正聽了這個鳥人在說,說他媽的你是靠抱住了桂生姐的大腿上來的。說實在話,外邊小人也傳多了,他娘的,老子也就眼睛一瞪向上走,他站了起來。”?
丁力緩過來了,插嘴說道:“他問干什么的,我心里不爽,告訴他找你的,他們?nèi)齻€居然怪笑了起來。他媽的……….”?
“然后呢?”這是黃金榮的聲音。微微的,有點顫抖。?
可以想象,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婆娘,在外邊被人傳的這個樣子,是個男人臉上掛的住么??
他知道,桂生和月生是青白的。月生對自己也是沒話說的,他出聲不是對了月生,是為了自己。?
嚴九齡心里大叫,壞了!?
杜月笙也是氣的頭發(fā)昏,猛的一拍桌子:“說,說下去,還有,這些人剛剛到了上海吧?他娘的是誰胡說八道的?哼。”?
謝宏勛已經(jīng)是面色發(fā)白,不是他怕死,是他理虧的臉發(fā)白了!怎么辦?何豐林直接是把盧嘉放開了,媽拉個巴子的,搞!?
盧嘉冷冷的一笑。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