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誰騙了誰,自然是杜月笙一直在騙著永野望。來自後世的閱歷裡,記載著烽火連天十數(shù)年的歲月。這些,是任何一個本民族的人都無法去忘記的。兇手的嘴臉,有著眼睛的受害人怎麼會忘記?
但是現(xiàn)在撒謊的卻是永野望。作爲日本軍方高級將領(lǐng)的親戚,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帝國計劃。只是在睜開眼睛說瞎話而已。
杜月笙不戳穿他。雖然大家都知道,永野望在忽悠人,而永野望也知道此時杜月笙已經(jīng)知道日本的野心。
杜月笙恰當?shù)臄[出只爲自己奪利的嘴裡,梟雄的面孔實在讓永野望心動。熟悉中國歷史的他,從現(xiàn)在的杜月笙身上看到了一個個“名垂千古”的名字,那些名字有一個總稱:漢奸。
擺明車馬利用吧,表面上給點遮羞布好了。無論怎麼掩飾,也是這個本質(zhì)就是了。
當然,在擺明車馬利用他之前和之後。不可讓傀儡獨大,必須分而化之!這裡歷來外來統(tǒng)治者的手段。
永野望覺得自己地心在跳,他從杜月笙的舉止上看到了自己偉大的成績??炝耍炝?,帝國強橫的武力下,自己的百般手段下,上海這座遠東的明珠,將成爲自己爲天皇獻上的最好的禮物。
中國必定三月而下!
生平第一次這麼擔當一面的策劃著,參與並且在整個帝國大地戰(zhàn)略佈局裡佔著重要的位置。能很好的完成任務。
永野望又怎麼會把面前區(qū)區(qū)八百萬放了眼睛裡?帝國的商人必須爲帝國服務!二千萬就二千萬吧。
只要日後杜月笙爲帝國服務。
永野望非常大氣地推開了面前的支票:“杜先生,來日方長,這個就算永野投資杜先生的船舶公司的。只是杜先生不要再突然破產(chǎn) 哦。”
他自以爲幽默地話,讓杜月笙和他都狂笑了起來。
杜月笙笑出了眼淚。連連點頭:“這個事情只能夠做一次,常常做就不好了。永野先生說的對,來日方長。我是你的朋友!”
“好!那杜先生,最近事情多。我就先告辭了,另外日本僑民還請杜先生擔待點?!?
“這個方面,永野先生?!?
杜月笙沉吟了下,搖搖頭:“還是請永野先生約束著他們。這個非常時期下。不是全部由得我說了算的。能夠不出來,最好不出來。如果挑釁了,市井裡地粗人們不知道禮數(shù)。到時候有個長短。我都不好講?!?
“杜先生說的是。是永野眼光短淺了?!庇酪巴粋€鞠躬。他發(fā)現(xiàn)杜月笙很老道。遊走勢力間,兩頭討好的手段說地這麼光明磊落地。
那說明。他只要利益。
那就給他好處。當然,也要防備著。分化著。
躬身出去地永野望偷偷對焦文斌給了個眼色,然後在沈杏山的掩護下,離開了法租界。
焦文斌回答了書房。
杜月笙手裡輕飄飄地捏著支票,正在放聲大笑。
焦文斌也笑了。
“文斌,他好手段,我也不能夠不說一聲佩服。哼哼,只是這樣的手筆,還只是個小小的商人麼?他小處精明,大處糊塗?!?
“杜先生是當局者迷了,是我們掩飾的太好了,他已經(jīng)漸漸的,肆無忌憚了。走之前還約了我再去呢。”
“你說的也是,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別讓他看出什麼?!倍旁麦宵c點頭道。
焦文斌堅定的恩了一聲。
後人說杜先生是梟雄。那是他們不瞭解。
,
而英雄是爲國家民族,哪怕當時失利,卻也名垂百世。墨寫的歷史改變不了血寫的歷史,時間的過去一切都會展現(xiàn)在後人的眼前。
不然毀家報國的好漢們,落個罵名,蒼天豈不太不公平?
永野望他看錯了。
英雄和梟雄一字之差,卻是失之千里。
而這一字之差,帶來的必定是,向東而去,流不盡的匈奴血!
“請問誰是負責人?”
“我!”
忙碌的檢查所前,車子上下來的人,趾高氣揚地問話換來於橋鬆鏗鏘有力的回答。
程程他們轉(zhuǎn)過了頭來。
言語裡的禮貌詞。並沒有能夠顯示出來人的禮貌,他倨傲的臉和周圍幾個孔武有力的保鏢足夠展現(xiàn)出他的無禮。
“這位兄弟,今天是不是誤會了?”
看著冷冷警惕的於橋鬆,來人的一個手下上來努力地笑了下:“這位是紗布工會的陳理事長。今天你們在天后宮…….”
“陳理事長?”於橋鬆冷冰冰的:“今日不是誤會,有人舉報,天后宮處有人轉(zhuǎn)移日貨。我們?nèi)ゲ?,果然查到幾大箱子棉布。上面清楚的日文?!?
“你算什麼?”
“你有算什麼?”
面對上來地,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保鏢,於橋鬆毫不客氣的反問道:“國難當頭。還販賣東洋貨,幫日本人賺錢?你說你們算什麼?”
“媽的!”保鏢惱火地揚起了拳頭砸了於橋鬆臉上。
於橋鬆豈是吃虧的人,操了手邊的一個硯臺,就掃了過去。頓時動手的人臉上黑水混了血色。硯臺也摔了粉碎。
見到動手了,幾個保鏢衝了上來。屋子裡地於橋鬆的兄弟幾個也操了傢伙上
幾個人頓時打成一團。
程程久在杜公館,什麼沒學會,幾個姐姐嫂子的彪悍真?zhèn)魇值玫搅似甙朔帧?
小丫頭頓時惱火地衝了出去。劈頭就抓了站在那裡地陳理事長地脖子:“狗漢奸,你還敢叫人動手?”
陳鬆源見打起來了,正在看自己保鏢佔著上風,一心要把貨物搶回去。沒想到居然出來個小丫頭抓了自己。
沒等他看清楚。耳邊脆生生的京片子連了一線,隨即就一個大耳刮子抽了下來,把陳鬆源地金絲邊眼睛掃了地上。
陳鬆源幾個保鏢忙回了頭來。
幾個學生哪裡肯程程被打。明知道打不過。也二個對了一個抱了上去。
陳鬆源富甲一方。吃了這個癟子頓時火上來了。程程畢竟小女 孩,被他反扭了手。一把摔了出去。
他捂住臉剛剛要罵,後面已經(jīng)一聲狂叫:“草你媽的,打老子的女人?”
一羣保鏢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圍風似的撞出無數(shù)條漢子。
當頭的是杜公館的丁力。正一把按住了陳鬆源,劈頭蓋臉的抽著。抓了頭髮就往汽車門上撞,只打的殺豬似的鬼叫起來。
一羣漢子已經(jīng)撲了上來,對了幾個保鏢就抽。
這些跟了阿力的都是打野架的好手,一個對一個也許打不過這些保鏢,二個上去,不死也半條命沒了。
後面卡住脖子掀起來,前面斗大的拳頭對了嗓子眼砸,還有下面的對了褲襠就踹。
轉(zhuǎn)眼間,四五個抓一個,全拖了丁力面前。
丁力已經(jīng)氣呼呼的放了手,在一邊心疼的抓了程程的手:“還疼 麼?他孃的,敢摸你手?!?
“啐,他是抓我的。”程程紅著小臉,享受的丁力的馬屁,厭惡的皺起了嬌俏的小鼻子:“你又抽菸的,臭死了?!?
“沒,沒。,我去找他?!倍×γ亓祟^去,扯開了程 程。女人麻煩起來不得了,杜先生說的。
地上的陳鬆源有氣無力的指了丁力:“我曉得,你是丁力,我認得杜先生,我要去告你?!?
“告你娘。你認得杜先生?那是杜先生的妹子你曉得?”丁力大 怒,上去踹了陳鬆源一腳罵起來。
,反了天了,漢奸神氣什麼?再說,從來是自己去告狀害人的,哪裡能夠被人家告了?
陳鬆源肚子被踹了一腳,差點沒疼混過去,嚎叫起來:“你騙人,杜先生哪裡有妹子,盧公子已經(jīng)走了?!?
“誰說老子走的?少爺在此!”沒等丁力發(fā)火,人羣后面一個聲音叫了起來。
丁力就聽了身邊兄弟們?nèi)珰g呼起來:“少爺。少爺回來了?!?
歡呼聲裡,一身戎裝的盧攸嘉揹著手走了進來。
馬靴錚亮的走到了丁力面前,一把抱住了丁力:“,想少爺不?”
“滾,滾?!倍×σ荒槓阑鸬耐酥瑢擂蔚目粗坛獭?
盧攸嘉哈哈一笑,隨即臉色一變,走到了陳鬆源面前,仔細看了 看,冷笑起來:“陳鬆源?。慨斦l呢?早就看你不舒服,聽說少爺玩過的女人你也上?”
說的啪一聲,後面的馬鞭甩了起來,對了陳鬆源的頭上就是一下。
然後大罵起來:“他孃的,月生哥的妹子就是少爺我的妹子,你不想活了?來人!”
“到!”身後幾個馬?筆直的答應道。
盧攸嘉壞壞一笑:“販賣日貨?給我把這幾個剝光了押過上海灘!阿力去給**他的家!再來幾個,這幾輛汽車充公了。送到何豐林軍中去換幾把槍兄弟們?nèi)ネ妫 ?
盧永翔掌管一方,高居國民革命軍副司令之職。他的公子說的話,可謂一言九鼎。
頓時人羣一陣歡呼起來。
盧攸嘉一拱手:“諸位父老,國難當頭,月生哥號召抵制日貨,攸嘉不敢不回來!誰他孃的不聽月生哥的,這些就是榜樣,大家聽到?jīng)] 有?!”
轟然叫好裡,丁力在一邊咧嘴著:“程程,這就是少爺?!?
“攸嘉哥?!背坛痰皖^叫道。
回了頭來的盧攸嘉哈哈一笑:“阿力好眼光,就是程程妹子眼光不怎麼樣??上Я税?。”
丁力肺子都氣炸了。
周圍兄弟們牆倒衆(zhòng)人推,全偷笑起來。盧攸嘉擠擠眼睛,從口袋裡掏出了個禮盒:“阿力,給你媳婦。月生要我來這裡看看的,說程程在呢,做哥哥的怎麼能夠沒見面禮呢?”
“少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丁力一邊接著,一邊回頭和程程 道:“別和他客氣,小氣吧啦的,不是東西。”
“我小氣?成,晚上少爺送你兩個妞大方大方?!北R攸嘉惡狠狠的卡住丁力的脖子搖了下,才認真起來:“我上午剛剛到,去何豐林那裡有事情,晚上喝酒?!?
“是不是?”丁力眼睛一亮。
盧攸嘉搖搖頭:“阿力,沒到時候呢。一起努力。”
“恩?!?
啪!
兩個男人的大手握在了一起,在程程的眼前。
邊上是陳鬆源的鬼哭狼嚎,和滬上百姓的叫好聲。周圍還有那些如狼似虎的兒郎們。
程程在想。
這就是男人的友情和他們的世界麼?正是這樣的兄弟們,月生哥才那麼有信心的吧?
盧攸嘉接過了副官遞上的馬繮,翻身上馬,一身戎裝對映著阿力風中**的胸膛。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抱拳而別。
蒼穹下的上海灘上,此時此刻,溫馨而鐵血豪邁,一顆女兒心情不自禁,程程的眼睛溼潤了。
今日一萬字又完成,總計劃還有十九萬字。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