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的國力在這里,那些歷史原因也在那樣。改變的并沒有改變根本。張作霖的性格也沒任何的改變。
當日凌晨,一聲猛烈爆炸聲,把縱橫東北數十年的張作霖,送走了。
何豐林手里的電報上清楚的寫著杜月笙已經知道的歷史。
蔣中正在中原的戰事也要結束了。然后,然后該來的就真的要來了。杜月笙坐在那里,聽著何豐林在罵罵咧咧的。
杜月笙沒說話。
后世又一種說法,張作霖是被蘇聯人干掉的。他不知道真的假的。但是面前的情況擺著,張作霖被日本人干掉這個消息明顯對中國國內的民族氣氛更有利,杜月笙怎么會那么蠢,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嘆息著:“這東洋人要真動手了。”
“現在東北一片大亂著呢。”何豐林搖著頭,都是帶兵的出身,軍人沒死在戰場上。死于陰謀詭計,他心里怎么會好受?
想了想,何豐林又對著杜月笙道:“月生,非常時期不要說那些,你一舉一動全有人看著。傳出去就被動了。”
“我知道,也就家里兄弟感慨下的。”杜月笙明白何豐林地顧忌和好心。
這個消息讓本來來找盧攸嘉放松放松心情的杜月笙,再沒心情了。他剛剛要站起來告辭,盧攸嘉拖住了他:“別走,中午喝酒。正好,豐林在這里,月生哥你和我們也聊聊。”
“對,對。月生,你和我們談談看。”何豐林也道。
杜月笙苦笑了下,自己已經搞的像個半仙了,說的沒有不準的。還不知道那個人聽到這個消息后。會……..
“報!蔣總司令急電!”
“念!”何豐林手一揮。
“請豐林兄即刻去杜公館,問杜先生,國事將如何?速速回電,中正!”
“日!”
一屋子人齊齊的轉頭。杜月笙張嘴罵道。
“來人,備酒,五十步內不許任何人靠近。”何豐林猛的站了起來。然后一轉身對了杜月笙抱拳道:“月生啊。哥哥白活這么大。是真服了你了。得了。豐林現在軍令難違,你別走了。”
“你。你。”杜月笙惱火的看著他:“有你這樣的么
“什么也別說,月生兄弟,我也心急呢,就你看地透徹,當時你說的話我可全記得。你不說是幫司令,你幫我行不?你是不是有天眼啊?”
“滾!”
盧攸嘉在一邊也是一臉驚駭:“月生哥,你說說行不?”
“我……”杜月笙咬咬牙:“你讓我靜靜,讓我靜靜。”
他想想也豁出去了,不說個清楚反而讓人覺得自己不對頭,蔣中正的電報里不單單是要請教自己。哪里有千里問國事問的這樣地?
字里行間沒什么,自己也可以想象這個消息傳到他耳朵里后,中正那張臉上的神情。
現在自己能夠幫他的就幫吧,不管了,起碼早點為抗日做準備!
杜月笙沒發現,盧攸嘉何豐林和焦文斌都輕手輕腳的出去了,站了外邊,偷偷地看著他。
不敢打攪這個“半仙”。便是焦文斌的臉上也是青白轉著。
不是他們了解杜月笙,簡直要把杜月笙當和日本人有一腿了。他們現在覺得,杜月生正的是國士無雙。
他一句話絕對能夠改變好多東西。所以他們不敢打攪他的思考。
幾個被消息砸昏了頭地兄弟哪里知道,杜月笙此時此刻滿腦袋在跑馬呢,正惡狠狠的罵著自己多嘴呢。
不能夠改變,說個毛啊?找事情不是?
杜月笙沒想錯。
遠在天邊的蔣中正正呆坐在那里。
從得到那個消息震地頭發昏后,隨即蔣中正就想起了杜月笙地話,他知道杜月笙再怎么也不是和日本人勾結地人。
可是他怎么說的那么準呢?
“司
“雨農,還沒有消息?”蔣中正抬起頭來,看著戴笠搖搖頭,自己想了也一笑:“才發過去一會呢。雨農,你說月生他是個什么人?”
“司令,還是等等吧,我一直覺得杜先生說話看人很準。”戴笠眼睛里也有點疑惑。
“你說他….會不會?不會,不會。”蔣中正剛剛話出口,自己就否定了。
戴笠笑了起來:“那不會,他賣國?不會。司令,你看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想想。”
蔣中正扶住了額頭,思緒卻又回到了那邊上海灘……
“三國地時候,曹操進軍公孫。郭嘉勸他觀看。結果二子相爭,曹操不戰而勝。”
仙風道骨地杜月笙端起了酒杯,坐在桌子主位上,對著身邊一臉癡呆的何豐林,和盧攸嘉,還有眨巴著小眼的焦文斌傳授著天機。
“什么意思啊?”何豐林問道。
“你閉嘴,讓月生哥說。”少爺急了。
杜月笙無可奈何的道:“我說前面,不當真啊,我只是想的。”
“哎呀。你說啊。”何豐林都要跳起來了。
杜月笙只好道:“我說的意思就是,讓中正不忙進兵
c東北。東北那邊日本人在蘇俄在。張學良邊上還有個楊宇霆。中正現在進去,不讓兇手轉移了壓力?張學良他舍得地盤被中正吃了?日本人花費那么大心血他舍得果子被人搶了?蘇俄也是。”
“妙!這樣的話,他們窩里就斗起來了。”何豐林叫道。他是粗人,可是他不是極品將軍張宗昌。
“恩?”
盧攸嘉忽然又跳了起來:“你再啰嗦我真翻臉了。月生哥,你剛剛還要說什么的?”
“沒有。”
“有。”
“我……”
杜月笙拉著臉:“說什么?說了你不高興,我看張學良不是軟柿子。東北軍對他大公子也不是不服氣。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楊宇霆不敢反地。但是內部不穩定是無法回避的。楊宇霆服氣的不是張學良,是他老子。主弱臣強是危局。”
“………”何豐林嘴巴張了下,隨即乖乖的閉上了,少爺現在身上威風也越來越大了。何豐林不大敢惹他。
“下面話說回來,大家想想,日本人是扶持一個成精地楊宇霆好。還是扶持一個花花大少好?哈哈。”杜月笙笑著反問道。
沒人吱聲。
沒個狗腿在一邊低聲湊趣。將軍為何發笑。杜月笙實在有點覺得不爽。
沒好氣的撇了下嘴巴。杜大仙只好把反問句變成設問句:“自然是花花公子了。舉國都感覺是日本人干的。現在就看張學良是私仇為重,還是兵權為重了。他現在要復仇。只怕難。一是無證據,二是內部不穩。他不怕楊宇霆被日本人支持著,兩方反撲?到時候地盤沒了軍馬沒了,說不定命沒了,他還報仇?”
砰!
杜月笙一拍桌子:“所以我斷定,張學良先壤內必后安外。如果他能鞏固了東北軍。又心掛復仇之志,一定要甩了日本人找其他靠山。這個時候就看中正的了。再說,張學良從此對洋人必定內心戒懼。中正下點功夫,也許兵不血刃就得到東北!”
“妙!”何豐林還是控制不住叫了起來。
不過這次盧攸嘉和焦文斌也全叫好起來。少爺一把拉住了杜月笙:“月生哥,那這么說東北也拿下了?”
“我不是說了,就看他張學良能夠不能夠這么走。有沒有這么能力了。這個看中正地判斷了,我只是從時局上看的。喝酒,喝酒。”杜月笙舉起了杯子,心里暗自叫苦,這個過程又是必然的。
傳出去不知道家門口以后多多少求簽的呢。日!
杜月笙知道。
憑良心說,雖然他對張學良極度地不滿。
但是要說人家張學良去投靠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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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不可能。張大少是花了敗家了點,但是絕對不
那么就是一條路了,自己知道的那條。滅楊宇霆,收兵權,隨即易幟進關投靠國民政府,然后……..
然后大少爺一心想著日本人還不至于翻臉,于是忍耐忍耐,到最后數十萬大軍莫名其妙地撤退。
舉國亂罵蔣中正下令不抵抗。張學良頭都昏了,不敢跳出來抗這個敗類牌子。一生對蔣中正有愧,到了最后大少爺也不問了,東北軍馬心中是知道地,不抵抗是少爺下令地。軍心離散下,這個大少爺漸漸地,漸漸的……
到了晚年,終于說真話了。
人地一生。錯一步步步錯。
杜月笙腦海里閃過亂七八糟的記憶,這個亂糟糟的世道里,知道的,看地清楚的人。活的更累。
有心逃避,卻無處是樂土,心中那片熱血也不讓自己去縮頭。
可是說吧。怎么說呢?
說了提前說的一些話。還百般掩飾。結果還這樣。也不知道蔣中正現在到底怎么看自己呢。
真想把知道地全寫下來。直接丟給他不問了。可是有的代價自己又不敢。大的歷史走向改變了,會是個什么結果?
杜月笙不敢冒險。他只想著。抗日,抗日,僅此而已。
茫然的舉著手里地酒杯,在兄弟們敬畏的眼神里,杜月笙自嘲的一笑:“和中正的電報你怎么發?”
“你說呢?”何豐林一臉你說咋地就咋地。
“你就說你嫖娼去了,沒時間找我。”
何豐林一愣。
邊上地盧攸嘉和焦文斌已經狂笑起來。杜月笙嘿嘿著:“逗你的,豐林哥,你該怎么怎么發就是了。”
“哎,哎。”何豐林老實的點點頭,不回嘴了,誰敢和半仙回嘴?找死么?以后還求月生指點自己怎么做呢。
“看史知古今。”
蔣中正重重地拍了下面前地桌子,站了起來。面前地戴笠看著他:“司令,怎么做?”
“你沒看?”
蔣中正的臉上不知道是什么神情,有點古怪地道:“單單是三國那個例子,我就已經知道怎么做了,后面的分析是給何豐林看的。不過也正是這些分析,讓我震驚吶!”
“司令震驚什么?”戴笠問道。
蔣中正看著明顯在裝糊涂的戴笠:“雨農,你糊涂?別在我這里裝了,又沒個外人。遠在上海,就靠時局便知道天下走向。這樣的人,我,我不知道怎么說了。”
說著蔣中正搖搖手,坐了下去示意戴笠也坐,看著戴笠,他不說話了。
戴笠堅定的看著蔣中正:“司令,我只能夠說,杜先生不是那種人。”
“糊涂!我什么時候懷疑他的?”
蔣中正哭笑不得的看著戴笠,剛剛心里的一點說不出的意思,也被沖淡了,眼看戴笠是肯定糊涂到底了,蔣中正想起當年上海的點滴,再想起他和盧攸嘉的那份賭約。
微微的翹起了嘴角,蔣中正緩緩的道:“按他說的做。日后上海有變,給他全力支持。”
“謝謝司令!”戴笠大喜著跳了起來。
“另外,聯絡進入東北的同志,你去安排具體。同時表達我們對張作霖事情的悲憤………”
蔣中正微笑著一道道的吩咐下命令,他知道,有的事情不能夠做,也沒必要做。失去那個人,他將失去戴笠,失去盧攸嘉,失去盧永翔,在這個關鍵時候,他會失去一切。
就算沒有情分在,這個人也動不得。
能夠讓我如此。
杜先生,中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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