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林睡著了的時候,何豐林正在和杜月笙說著事情。
其實,這四大公子說了出來,人人都是知道的。
其中最最有名的,大概就是后來的少帥張學(xué)良了。
四大公子是,孫中山先生的公子孫科,張作霖的公子張學(xué)良,段祺瑞的公子段宏業(yè),以及盧永祥的公子盧莜嘉。
直奉大戰(zhàn)正在中國的北部戰(zhàn)火彌漫著。殺的血流成河之中。但是直系漸漸的,已經(jīng)開始占據(jù)了上風(fēng)。北京政府現(xiàn)在是岌岌可危了。看到這個情況。皖系的段祺瑞和奉系的張作霖,立刻聯(lián)系了廣州的中山先生。
三方已經(jīng)開始要結(jié)成孫,段,張的三角聯(lián)盟,來共同對付直系的軍閥曹錕和吳佩孚。
比起大張旗鼓的聯(lián)系,當(dāng)然是秘密進行為好。于是幾人都派出了自己的公子出馬。現(xiàn)在幾日里,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聯(lián)盟定了。
外邊也隱隱叫開了,這四大公子的名號。這就是那時的四大公子的由來。
聽了何豐林詳細的解釋。杜月笙點點頭:“這么說這盧莜嘉公子,也是剛剛回來?”
“是啊。前日還來了我那里的。”
何豐林看著杜月笙:“所以我才奇怪呢,你消息如何這么靈通的。我看啊,那幾個談事的客人,估計正是北邊張家來的人吧。不然,又是北方口音又是知道這些,還能有誰的人馬?你看,你看,嘯林這人一輩子上不了臺面,都睡著了!”
看了下已經(jīng)打呼了的張嘯林,何豐林罵了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問道:“我說月生,你個江湖上的人,打聽這些干什么?難道你,你要從軍不成?舍得老婆么?”
說到最后一句,又壞笑了起來。
杜月笙哈哈一聲,忙搖了頭:“我吃不得你們的苦,別看你現(xiàn)在風(fēng)光,那也是拿命,那血汗換來的。”
“哎,是啊。當(dāng)年那些同僚,落在各地。死的死,傷的傷。可不是么?”何豐林觸動了點心事,嘆息了下,指著呼呼大睡的張嘯林:“我卻羨慕了他。當(dāng)年他走的早。不然,現(xiàn)在也許就是死了了事的。哪里有人人好命的說法?”
“一將功成萬骨枯!”杜月笙贊同著:“也就各人各際遇。今日一個決定便是來日命運的苗頭。”
何豐林玩弄著手里的杯子:“你年紀(jì)輕輕,卻有這種體會,也是苦人出身。也不容易的。當(dāng)年在十六鋪賣水果的時候,你大概也想不得幾年后,便能夠躋身滬上開館立山頭吧?”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莫強求。”杜月笙淡淡一笑:“今日呢,想請老哥一件事情。”
“和盧公子有關(guān)?”何豐林問道。
杜月笙笑笑:“其實和你有關(guān)。”
“什么意思?”何豐林這下是真奇怪了。
杜月笙婉轉(zhuǎn)的解釋了起來:“我兄弟現(xiàn)在人馬也多了,這法租界里又是金榮哥當(dāng)著巡捕頭子。”
“如何?恩?軍火?”何豐林眼睛一轉(zhuǎn),低聲的問道。旁邊幾個女人已經(jīng)是頭也不敢再抬起來。心中已經(jīng)忐忑著,不知道聽了這滬上豪強月生哥和滬上督軍使的交易,會給自己帶來什么。
兩個男人卻不問他們。亂世里,這些不新鮮。說出去怎么著,誰相信幾個婊子的話?再說了,就是她們不說,世人就不知道么?
不過先不說,她們肯定不敢說,就是外邊知道了,咬老子的鳥啊?誰來抓老子?
所以兩個男人毫不避諱。
看著何豐林說出了兩個字眼。杜月笙笑了:“不錯。但是,我想來想去,有著白花花的現(xiàn)大洋去賣軍火是好辦。可是,畢竟豐林哥,你上面有個盧永祥呢。萬一知道了,對你有影響的。”
“謝了!你能夠為我這么想,不愧我當(dāng)你是個最看重的小兄弟。”何豐林端起了酒杯:“這軍中就這樣。你吃空餉沒事情,你甚至拖了軍餉,下面人不鬧也沒事情。但是軍火這東西,卻是任何上峰的忌諱。是難辦。來,先干了再說。”
杜月笙喝了杯后,繼續(xù)道:“我就這么一說,豐林哥你聽著玩,我聽人說這盧莜嘉年紀(jì)不大,也是個風(fēng)流人。盧永祥呢,不瞞哥哥說,這天下軍閥也都這樣。他能夠拿了我煙土的干股,如何做不得這個?”
“我…….”
何豐林聽到現(xiàn)在他知道了,憋了會,猛的伸出了大拇指:“你行。我知道了,月生你是想走盧莜嘉的路子。這樣盧永祥不會說什么了,再帶他點好去。對不?”
“正是。所以小弟還請老哥。”杜月笙話說到這里,便不再說了,站了起來,再次滿了酒看著何豐林:“我先干。老哥看行,就喝,不行……..”
對面何豐林卻是一口已經(jīng)干了,丟了杯子就抹了嘴巴:“多大事情?不就拉攏下么?明日我就請了他來,然后你來。至于你們談什么,我不問。給他的遮羞下,然后你再來找我就是。只要有了督軍的話,老子就是把這幾千條槍全送了你,關(guān)我鳥事?”
“好。”
杜月笙大喜著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仰頭喝了下去:“謝謝老哥了。三鑫的老規(guī)矩便是。”
“哼哼。”
何豐林嘿嘿著:“這滬上暗潮滾滾的,作為督軍使手下的精兵不要常常練兵么?武器彈藥沒個損耗么?這事我看問題不大、明天去找?guī)讉€上品的粉頭。我跟你說,月生,這是盧家的人,一個樣子的。男人嘛,哈哈。”
杜月笙聽了也會心的笑了:“好說。豐林哥,生意興隆。”
“哪里,哪里,大家發(fā)財大家發(fā)財,董事長您請吧。干。”何豐林心里有數(shù)這個不難辦,立刻也放了心事打趣了下:“沒事情了吧?沒事情就喝酒了,嘯林,嘯林,觸他娘的,狗日的嫖周公的老婆了?”
杜月笙點上了香煙,煙霧繚繞里,又自己給自己干了一杯,然后靠到了身邊女人的懷里,他終于輕松了下來。
身邊的女子,低頭用熱毛巾,給他細心的擦拭著臉,紅袖帶著點淡淡的香氣,在他臉上罩著,來回微微的拂動。
迷了眼睛散了心事的杜月笙,干脆閉了眼睛。
耳邊是何豐林和那些風(fēng)塵女子嘻嘻哈哈的聲音,杜月笙笑了。
幾日來,一直想著如何化解了黃金榮那場子劫難。如今只要直接找了盧莜嘉,自己和他搭上了線,再一說,打了他的苗頭,那就不會有事情了。
天下女子多呢,那露蘭春難道是他娘的唐僧肉么?是人是鬼都要上一次?
更好的是,為了化解這個事情,找了個借口,不想?yún)s是真的可能成了。這是好事情。亂世草頭王,無槍有人也枉然。
何況,日后還有大用場!軍火,藥品,糧食,水,到了那烽火連天的歲月里,什么不是救命的東西?
杜月笙的眼睛閉著,心里卻勾起了無數(shù)的念頭。路就漸漸的鋪在他的面前了,他一步步的走著,扎扎實實的走著。
酒意終于上了頭,夜也深了,有了點困意的杜月笙這個時候,忽然聽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月生哥。月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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