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昭在公主府一番布置之前,已是猜到對方的主要目標(biāo)會是齊綴。
然而府里畢竟還有大著肚子的姚芷荷,和她的兩塊心頭肉兩個寶貝兒子。
人力大部分調(diào)給了齊綴,剩下的寧昭昭埋了機關(guān)。
當(dāng)時姚芷荷被嚇得早產(chǎn),寧昭昭匆匆忙忙趕著去探望。八個多月的肚子,早產(chǎn)倒是也能挺下來。
只可憐鐘品蓮一個大男人被嚇得手腳發(fā)軟,在院子里對著月亮就直念叨,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擺了祭壇直念:“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看起來也有些好笑,但是寧昭昭是笑不出來。鐘品蓮也知道自己一個大男人在這兒拜月,還是當(dāng)著太子妃殿下,和滿院子下人甚至侍衛(wèi)的面,實在有些丟人。但他也顧不上了,一邊叨叨一邊就冷汗津津。
臨近天亮的時候,姚芷荷生了一對龍鳳胎。母子女三人均安。
寧昭昭聽了就愣了愣,然后笑道:“倒是……有福氣的,這一下就有四個孩兒環(huán)繞在膝下了。”
鐘品蓮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腿都軟了,一邊喜極而泣,沖進去看妻兒。
寧昭昭跟了兩步,進門看見他連看都沒看兩個孩子一眼,趴在姚芷荷床前幾乎是哽咽地說著什么。
她松了一口氣,索性就退了出來。
正想著姚芷荷和鐘品蓮的事兒,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突然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
這時候,墨珠滿頭是汗的沖了出來:“殿下,賊人落網(wǎng)了!”
寧昭昭暗吃一驚,心想這都一晚上過去了,不曾想這賊人竟還是如此大膽,還敢來暗算她的寶貝兒子?
頓時怒急攻心,親自拎著鞭子就朝自己院子里走去。
天光正是翻白的時候,朦朦朧朧倒也不是十分清楚,青云騎提了火把過來,剛進院門就看見她的臥室門口吊著個龐然大物。
那早早設(shè)下的網(wǎng),果然是網(wǎng)住了人,正在那屋門口掛著,網(wǎng)里面的人正在奮力掙扎。
最近脾氣很暴躁的太子妃殿下二話不說沖上去就先給了一鞭子,罵道:“你個老賊,竟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在她舉著鞭子還要抽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大聲道:“殿下,殿下打不得!”
寧昭昭認(rèn)出那是顏清沅的貼身侍兵全全的聲音,舉起的鞭子的手就頓了頓。
全全瘋了那般撲向了那一大團被網(wǎng)住的東西,幾乎嚎啕大哭:“殿下,殿下,這是我家主子啊!打不得啊,打不得啊!”
“!!!”
“!!!”
頓時青云騎都慌了神,連忙沖上去把那個被網(wǎng)住的倒霉鬼解了下來。
等那人掙扎著從網(wǎng)里爬了出來,果見是一身戎裝風(fēng)塵仆仆的顏清沅!
寧昭昭:“……”
那一鞭子好像還抽到了他臉上。
Wωω ttκΛ n C〇
顏清沅這輩子也沒有這么狼狽過,喘著氣,吼了一聲:“都給我滾出去!”
青云騎連忙如同流水那般涌了出去。
寧昭昭也想跟著溜,結(jié)果被人一把拎住了后領(lǐng),一回過頭就看到某人面目猙獰。
“長本事了你!”
“……”
下一瞬花容失色的棒槌被拖進了屋里。
剛拖著孩子的娘進屋,就看到小瑜已經(jīng)被驚醒了,穿著一身潔白的寢衣,坐得筆直筆直的,在床前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爹娘。
“……小瑜,你怎么醒了?”顏清沅的神色倒是緩和了一些。
小瑜冷靜地道:“因為剛才聽到聲響,所以起來看著,免得弟弟受傷。”
寧昭昭心道,好孩子。
孩子的爹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道:“人小鬼大。”
寧昭昭:“!!!”
于是孩子的爹又拖著倒霉的孩子娘換了間屋子。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放手,放手!”
顏清沅黑著臉把她拖到浴池才松手,然后扯下頭盔的系帶,連著頭盔丟去一邊。
眼看那張俊俏的臉上此時都是灰塵,上面還有一道紅紅的鞭傷,寧昭昭縮了縮脖子。
顏清沅真是連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城外大戰(zhàn)中了埋伏,生死一場,好不容易回來了,之前的一肚子火氣已經(jīng)消失殆盡,只想著能回來看她一眼。
渾身臟兮兮的倒是有些猶豫,但想著她給自己洗腳的那一抹柔腸又覺得心里軟得發(fā)疼,心想無論如何要先看她一眼,最好她還睡著,能偷偷親上一口……
在奔回府的那一路上,他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他們重逢的畫面。
她睡著會是什么樣?
她被驚醒了會是什么樣?
或者,她還沒回來,他可以躲在屋里嚇?biāo)?
短短的一段路他想了上百種可能,可是他絕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他竟然一腳踩進了最低級,最拙劣的機關(guān),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媳婦給抽了一大鞭子!
此時看著畏畏縮縮的棒槌,顏清沅怒氣難平,索性轉(zhuǎn)了個身,一把扯下腰帶,然后乒呤乓啷盔甲脫了一地!
棒槌許久未見過,竟是低著頭不敢看。
顏清沅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過來服侍我沐浴。”
那表情透露著那么點威脅,意思是你給我小心伺候著爺!不然要你好看!
寧昭昭其實也想過,等再見到這冤家當(dāng)如何。
她整理了許多事情要跟他好好算賬……遠(yuǎn)的不說,就說他騙她是出城去查點線索的事兒,秦皇后的事兒。
可她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人還沒見上面就先讓她抽了一鞭子……這下好了,失了先機。
她的氣焰也就矮了。
眼看某人已經(jīng)下了浴池,掀起眼皮盯著她了。
算了,好歹是重逢……
棒槌嘆了一聲,解了衣下水。期間某人那雙狼似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身上!
剛下水就被逮了過去,寧昭昭背對著他被按到了浴池上。
她有些顫顫巍巍的,道:“你,你的傷口是不是不能沾水?”
正說著呢,胸前就爬上了一只毫不客氣的手。
他的力氣有些大,仿佛急不可耐,一邊低頭咬著她的耳朵。棒槌的身子一下就軟了,聞到他身上有些草腥味和血腥味,不知道為什么竟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身子微微發(fā)顫……
那只作亂的手一路向下,找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方。
他低聲道:“能耐了,不但背著夫君辦什么選妃宴,還會拿鞭子抽自己的親夫了?”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她有些氣急敗壞地想掙扎了。
顏清沅用力咬了她一口。
“嗷!”
“你要怎么玩,我都可以不管你。可你怎么敢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嗯?”
“……”
“在我這兒,天下人也是要給你讓步的,你劃出來的線我是絕不會碰的。你呢,嗯?”
“……”
寧昭昭被他弄得渾身發(fā)軟,聽了他這幾句話又覺得心尖發(fā)顫。
她最終垂下頭,道:“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嗯?”
寧昭昭轉(zhuǎn)過身賣力地親他的臉。被親了第一下的時候顏清沅就愣了愣,薄薄的嘴唇誘得她忍不住又湊了上去。
她費力地扭著身子摟住他的肩膀,吻著他的唇,低聲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敢了,也不管那些事了。你別怪我,好不好?”
“……”
棒槌出乎意料的柔軟態(tài)度讓顏清沅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
他還沒跟她痛陳一下這個利害關(guān)系呢……
然而棒槌只是死死地纏在他身上,一邊哽咽道:“你說得對,你從來沒有用公事要求我讓步。我不該踩那條線的,你別怪我。”
顏清沅愣了半天,才反手摟住她滑不溜秋的身子,低聲道:“你明白了?”
棒槌輕輕點點頭。
她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這件事的可怕。
若顏清沅是個孬的,她主動踏了線,他高興還來不及。
可他是個好的,最好最好的。
可棒槌傷了他的心。
這種雙重標(biāo)準(zhǔn),對顏清沅要求得頭頭是道,自己卻……
棒槌也知道自己是挺不要臉的。
她暫時就把那些事兒放下了,在水里撐高妖嬈的身子掛在他身上含住了那薄薄的唇。
顏清沅還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抓住她又翻了個身壓回了剛才那個位置。
他低下頭,這次是含住了唇,呢喃道:“我比較喜歡這樣……”
這個姿勢能讓她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在他的懷里,哪怕是最親密的地方也最深度嵌入,大手可以去他任何想去的地方。
低頭還能吻住她的唇。
嵌入的時候甚至沒有顛簸感,借著溫水的潤滑讓曠了些時日的痛感降低了不少。
他保持著深擁她入懷的姿勢抱了她一次。
那種緊密嵌入的擁抱感伴隨著強烈的,久違的快慰,讓人幾乎窒息。
感覺一陣滾燙的熱流進入體內(nèi),他沉重的身軀徹底覆了下來。
他的心跳沉悶而有力地敲打著她的背脊,半晌,有些嬌氣的聲音傳來:“阿沅……松開。”
顏清沅回過神,連忙支起身子,把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的棒槌抱了起來,她已經(jīng)被壓得快翻白眼了,軟綿綿地癱在他懷里。
顏清沅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后抱她出了水讓她喘口氣。
心道雖然實在想抱著她不撒手,但似乎有些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