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了,迎著第一縷晨光,她迷迷糊糊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身側(cè),已經(jīng)是空的了。蕭祁,不在了。
不過,想到他,還是讓孟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
沒想到他昨晚後來又要了自己一次,讓她直接下不了牀,連晚飯都沒有下去吃。
好在昨晚爸媽接受了一個朋友的邀約去參加聚會,她纔沒有發(fā)現(xiàn)在家裡和蕭祁做的羞羞的事情。否則的話,她真的是要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jìn)去了。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如同野獸一般的不知道滿足,一定要等到她精疲力竭才肯鬆手。
想必家裡的幾個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她和蕭祁的事情了,畢竟都是過來人,加上之前張叔那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更是讓她覺得無奈又害羞。
不過,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就算每天都要承受這樣的緊張又羞怯的情緒,她卻也是心甘情願的。
看了一眼牀頭櫃上的鬧鐘,才早上八點(diǎn)。伸了一個懶腰,孟白想繼續(xù)躺一會兒再下去吃早餐。
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去看爸媽和張叔他們那種足以讓她羞死的眼神了,反正早晚也要和蕭祁在一起,也就不管了。害羞歸害羞,卻就是已經(jīng)認(rèn)定,這輩子非他不嫁了。
真是,上天這是捉弄她呢,還是在考驗(yàn)她呢?經(jīng)歷了這麼多,才讓她和蕭祁走到一起。
然而,孟白沒有想到的是,她和蕭祁之間卻還不僅僅只是這些波折。更令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後頭。
本想繼續(xù)躺下的孟白,卻是聽到了來自於桌上的自己的電話的鈴聲。
她忙跳下了牀,以爲(wèi)是蕭祁打來的,想要第一時間聽到他的聲音。雖然才分別沒幾個小時,但是她都已經(jīng)開始想念他了。
愛情,果然是讓人目眩神迷,連一刻都不想要和他分離。
可是,看到手機(jī)上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的時候,孟白微微有些失落。
不過她還是接起了電話,禮貌地問道:“您好,請問您是……”
“孟小姐,別來無恙啊。”那頭傳來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男聲,帶著一絲的笑意,可是卻讓孟白覺得有些不對勁,甚至聽他的聲音覺得頭皮都有些發(fā)麻。
孟白在自己的腦海裡迅速地搜索著這個聲音,想要依次來記起他的樣貌和名字。
然而,或許是因爲(wèi)昨晚太累,也或許是因爲(wèi)前日剛經(jīng)歷了一場風(fēng)波,讓她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你是誰?”孟白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她皺了皺眉頭,總是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是來者不善。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到孟白這樣問,竟是笑了起來,“呵呵,孟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也是,我這樣的小角色,孟小姐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記得呢?”
宋清說的輕描淡寫的樣子,但是電話那頭的目光卻是充滿了陰狠和怨毒。
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自己心愛的杜雅。他要讓她,血債血償!
孟白的眉頭比先前擰的更緊了一些,這個男人的笑聲讓她全身都開始起雞皮疙瘩,極度的不舒服。
而有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非常準(zhǔn)的。只是,現(xiàn)在的孟白卻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只是感覺到不自在而已。
“你到底是誰,找我有什麼事?不說的話我就掛了。”孟白不耐煩地說道,並不願意和這個男人多說什麼。
她不容易討厭一個人,可是這個男人卻是真的著實(shí)讓她覺得厭惡。雖然想不起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但是就是覺得討厭。
“我是宋清,孟小姐還記得嗎?”
聽到孟白那麼說,那頭的人也很乾脆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聲音不再像剛纔那麼輕浮,而是帶上了隱隱的憤怒。
孟白聽到他的名字,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怎麼,孟小姐難道是連我的名字也忘記了嗎?”宋清又恢復(fù)了之前那種語氣,調(diào)侃般地道。
孟白甩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才恢復(fù)了神智。
“我記得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孟白的語氣有些遲疑,心裡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和杜雅有關(guān)。
自己和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什麼交集,寥寥無幾的兩三次會面,也都是看到他在糾纏杜雅。她知道,他很喜歡杜雅,甚至爲(wèi)她瘋狂。
那麼,現(xiàn)在杜雅死了,他應(yīng)該也快要崩潰了吧?
可是,找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人也不是她殺的,她亦沒有能力讓杜雅復(fù)活。
“呵呵,沒有什麼,只是想找你和你那位蕭總一起出來談?wù)劊P(guān)於杜雅的事。”宋清笑的有些勉強(qiáng),也有些淒涼,這種語氣讓電話那頭的孟白不由得心裡產(chǎn)生了一些憐憫。
這個男人,到底也是一個爲(wèi)情所傷的男人。尤其,現(xiàn)在他心愛的女人已經(jīng)不在人世,換了誰都會很傷心的。
“杜雅的死我很遺憾,但是我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和你談的。”孟白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放的更禮貌了一些說道。
她因爲(wèi)方纔宋清那麼淒涼的語氣而對他產(chǎn)生了同情,心裡對他的戒備也開始漸漸的鬆懈起來。
然而,孟白萬萬都沒有料到,就是因爲(wèi)她一時的心軟和鬆懈,將會給她帶來另一場災(zāi)難。
“孟小姐,我只聽到消息說杜雅自殺,但是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卻都不瞭解。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著杜雅,想著她的死,這些折磨的我每天不能睡覺。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孟小姐,可以麻煩你和蕭總和我見個面,把杜雅的事情都告訴我嗎?”
宋清在那頭緩緩地說著,他的語氣裡彷彿隱忍著巨大的悲痛,甚至有些哽咽。
這讓孟白的心徹底軟了下去,對這個男人再也沒有了戒備,有的只是同情和惋惜。如果杜雅沒有死的話,或許這個深愛她的人可以給她幸福。
但是現(xiàn)在,卻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而面對這樣一個忽然痛失所愛的可憐的人,孟白開不了口去拒絕,也並不想要拒絕。她的心,讓她想要爲(wèi)這個男人做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好,我答應(yīng)你。但是蕭祁那邊我不確定,我會幫你去轉(zhuǎn)達(dá)。等我這邊確定了,再打電話給你。”
聽到孟白的回答,宋清明顯的露出了一抹喜色,語氣也輕鬆了起來,“謝謝你,孟小姐。那麼,我就靜候佳音了。”
“再見。”
掛斷了宋清的電話之後,孟白再也沒有了睡意。她坐在了牀邊,皺著眉頭想著這件事情。
杜雅出事以後,杜家?guī)缀跏堑谝粫r間的封鎖了她入獄和自殺的消息,爲(wèi)的就是不想要在外界引起關(guān)注,讓本來就已經(jīng)滿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杜家再受到外界的流言蜚語的干擾。
宋清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平日裡也接觸不到什麼豪門朋友,所以不知道杜雅的死因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件事情,看來也只有自己和蕭祁能夠幫的了他的了。而且,他已經(jīng)指名,或許也是說明了對他們的信任。
孟白從來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她不忍心拒絕這樣的請求,也想要讓這件事情有個不那麼遺憾的了結(jié)。
雖然杜雅的死和她沒有什麼太大的關(guān)係,更多的是源於她自己的執(zhí)念,可是她對這件事情卻也感到遺憾和難過。
並非她是什麼聖人,只是覺得一個年輕的生命這麼早地就逝去,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實(shí)在讓人扼嘆惋惜。
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孟白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蕭祁的號碼。
現(xiàn)在剛好是早上八點(diǎn)半,蕭祁應(yīng)該還有些空閒的時間,可以讓她說這件事情。
蕭祁此時剛剛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落座,就聽到了電話特意爲(wèi)孟白設(shè)定的鈴聲響起。他不由得微微揚(yáng)脣一笑,心情大好地接通了電話。
“喂,小白,你想我了。”蕭祁挑了下眉說道,用的是陳述句。
孟白的臉一紅,沒好氣地回道:“纔不是,你這個自大狂!”
“不是想我,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蕭祁氣定神閒地反問道,彷彿已經(jīng)看到了電話那頭的小女人漲紅了的臉蛋,如同夏日裡的水蜜桃,讓他只想要一口吃掉。
孟白讓自己平息了一下因爲(wèi)這個男人而又開始亂蹦的心跳,頓了頓纔開了口,“我是有事要和你說。”
聽著孟白忽然變得認(rèn)真又嚴(yán)肅的語氣,蕭祁的深色一沉,直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說吧,什麼事。”
孟白嚥了咽口水,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說了宋清之前打來電話以及自己已經(jīng)同意他的請求的事。
說完之後,她有些忐忑地抓著自己的衣角,等待著蕭祁的怒火。
然而,孟白卻是料錯了。
那頭的蕭祁沉默了片刻之後,輕嘆了一口氣,“小白,你的好心可不可以只用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他是很想發(fā)火,這個女人平時那麼聰慧伶俐,這種時候卻像幼兒園的小孩,連那個瘋子這樣無禮的要求都答應(yīng)。
可是,想到她的好,他再也不忍心對她發(fā)火。
孟白見蕭祁沒有發(fā)火,還用這樣無奈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不由得心裡一暖,軟軟地對著那頭的蕭祁撒嬌道:“他真的可憐嘛,我們就幫幫他,只是告訴一下他杜雅的死因。而且……”
“而且什麼?”蕭祁見孟白的停頓,敏銳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