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七在床上的時候,總想宣示自己的地位,所以二人最常用的姿勢便是騎乘式。
許是身體里保留著魚的傳承,焦七的身體柔韌性很好,他坐在杜墨的腰上來回動,也只是微喘。
焦七邊紅著臉動,邊問道:“你說,你的主人厲害不厲害?”
杜墨一邊感受著身體上的愉悅,一邊回道:“厲害。”
“那你說我干的怎么樣?”
“干得太好了,我都有點受不了了。”
焦七不急不緩的動作,像是一種折磨人的酷刑,讓杜墨不上不下的。
身體上感覺到了,杜墨便有些忍不住,他雙手按住焦七的腰,道:“焦七大人,您動了一晚上也累了,讓小的來如何?”
焦七俯身的同時,杜墨雙手撫上他的背,身體一番,便將二人的位置掉了個個。
習慣了黑暗,杜墨能清楚地看見焦七動情的樣子,他低頭吻住了讓人又愛又恨的唇,將二人的聲音鎖在口中,只余濃重的鼻音。
二人纏綿的聲音透過半開的窗戶飄到了外院,進了杜成才的耳朵。
本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對話,杜成才聽到之后,如墜冰窟。
他本以為杜墨只是為了報恩,才會對焦七惟命是從,可此刻他終于知道了真相,杜墨竟然成了焦七的禁、臠!
之前的杜墨雖木訥,卻也是個有追求的人。
杜墨的爹娘相繼去世,他接手了家中的生意,雖然生意做得不溫不火,但也小有盈余。
可如今的杜墨,每日做些下人做的活計,主動與男人歡愛,不思歸家,與原來的他天差地別,讓人失望。
直到尿滴在鞋上,杜成才驚覺自己想得太入神,他將褲子提好,甩了甩尿臟的鞋,又看了一眼內院的方向,才往回走。
他的大公子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自從三十個漢子被杜墨分成三個小隊,每隊由一個小隊長帶領訓練,杜墨便不再跟著。
焦七和左丘冷每日上午作為監工去那嘮閑嗑,日子倒也過得飛快。
這一日傍晚,常玉來酒樓接焦七一同去赴宴。
酒席擺在同福樓,是常玉早就訂好的。
知道今日來的都是大人物,同福樓的邱管事早早的就在酒樓門口候著。
見常家的馬車停在酒樓門前,邱管事趕緊上前去迎,待看見相繼下車的二人時,邱管事臉上的笑便有些發僵。
不久之前,焦七還是給同福樓送魚的漁民。
那時邱管事給他行了個方便,他與杜墨送來的魚品質也好,雙方也算合作關系,邱管事也因此受益。
可這一轉眼的功夫,焦七不僅不給同福樓送魚了,還變成了酒樓的東家,而且他的酒樓還專門賣魚,這就不能不讓邱管事多想。
莫不是焦七之前送魚來同福樓,只是為開酒樓做準備?他只是想知道他的魚是否有銷路?同福樓成了他漁魚愉的踏腳石?
最讓邱管事不痛快的便是焦七竟然會說話!那么杜墨之前所說的焦七不會說話,豈不就是另有深意。
作為酒樓的管理者,邱管事自然不會將心中的不滿表現出來。
見常玉、焦七依次下車,他趕緊行禮喚人。
可他不提,卻阻擋不住焦七主動說。
這次杜墨沒跟著,焦七便忘了杜墨不許他說話的那茬,他道:“邱管事,好久不見。”
“焦公子,好久不見,你近來可好?”邱管事道。
正是晚飯時間,同福樓一樓已經坐了好幾桌,焦七道:“我最近挺好的,你這同福樓的生意也不錯”
“看來邱管事果然經營有方。”
不說同行是冤家,就是想起自己上個月漲了,這個又降回去的工錢,邱管事心中就高興不起來,他藏好心思,道:“托二位公子的福,還過得去。”
與邱管事寒暄了一會兒,焦七二人便去了雅間。
同福樓不愧是江亭府第一的酒樓,不止大堂闊氣,二樓的雅間也氣派得很。
雅間內放著一個圓桌,并十幾把椅子。
雅間的另一側則擺著幾個小凳子,凳子上坐著幾個彈奏樂器的姑娘,
伴著婉轉空靈的樂曲,桌邊的椅子都被來人坐滿。
最后一個到的是同福樓的老板康成,這一屋人的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只有康成最大,所以他是最后一個到的,也合禮數。
酒席是常玉請的,自然由他先說話。
待眾人都坐好,常玉才站起身舉杯,他道:“感謝各位今日前來赴宴,我常三歲數小,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今后便要靠各位多照應,我在這里先干為敬。”
說完,常玉便一口干了杯中酒。
這一桌基本上都是江亭府年輕一輩的人,他們每家都接到了常玉的帖子,但當家人都不愿意來。
常玉雖然是知府的公子,但他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那些老人自然不愿來捧個小孩。
常玉也不愿意同一些老狐貍吃飯,所以這頓飯算是雙方默認的局面。
坐著的客人們也紛紛舉起酒杯,一時間席上熱鬧起來。
常玉第二次舉杯時,便是介紹焦七。
常玉道:“這位乃是我最好的朋友焦七,漁魚愉酒樓的東家。”
說著,他拉起焦七,挨個給他介紹桌邊的人。
第一個介紹的便是坐在常玉左邊的康成。
康成是康秀敏的哥哥,他對焦七早已耳聞,也知道了焦七與康秀敏“互訴衷腸”的事。
將焦七作為自己未來的妹夫來看,康成對他有很多不滿,但此時人多眼雜,他也不好多說,只隨意敷衍了兩句。
待席間,常玉去如廁時,康成才開始發難。
他對焦七道:“焦公子這一晚除了喝酒,就只吃了這盤魚,你可是對我這酒樓的菜不滿意?”
康成的話一出口,屋內便靜了下來。
想起來之前杜墨的叮囑,焦七將吃草的理論咽了回去,他道:“滿不滿意談不上。”
“我這個人愛魚如癡,一日不吃魚便餓得慌。”
“其他菜我不好說,但這條松鼠魚確實做得不錯,不知康老爺可愿將你的廚子借給我幾日,讓我吃個夠?”
焦七說的真話,可聽在別人耳朵里卻變了滋味,覺得他這是委婉得贊揚了同福樓。
康成也暗暗點頭,稚子倒是會說話。
焦七這話說的,不僅擋了他的責難,也給足了康成面子,康成對焦七的態度便有了轉變。
康成又道:“焦公子年歲也不小了,又是自己出來闖蕩,對于成家之事,你如何看?”
焦七知道人類成親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與杜墨兩個“不是人的”,早就私定終生,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他覺得那些場面上的便沒那么重要了。
焦七道:“自然要兩情相悅,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你自己便能做主?”
焦七道:“自然,作為男人自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見焦七如此堅定,康成被震了一下,待他反應過來,他用手拍了拍焦七的肩膀,笑道:“后生可畏啊!”
二人之間的對話,各有各的意思,卻都滿意得很。
等常玉回來時,他發現本來態度敷衍的康成熱情不少,他贊賞得看了一眼與之相談的焦七,沒想到焦七竟是個交際人才。
這一頓飯從初時的僵硬,到最后的火熱,可謂成功至極。
待散宴時,喝多了的焦七還拉著康成向他借廚子,康成道:“以后讓你日日吃。”
這一晚來接焦七的仍是杜墨,知道席間常玉沒有叫陪酒的姑娘,他還很高興,可當喝醉了的常玉拉著焦七喊“七哥”的時候,杜墨整個人都陰沉了。
轉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焦七到了碼頭,發現他請的水手,那三十個漢子,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