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停船再正常不過,通州府位于運河盡頭,離京城極近。
這里每日南下出發的船只、北上停靠的船只,多得數不過來,光渡口就不止一個。
便是在這酒樓上向下望,能看見的船,沒有上百條,也有幾十條。
上下船客,搬運貨物,來往人員少不了交談,所以熱鬧些也不奇怪。
可今日的熱鬧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那艘中等大小的船上,連續落水好幾人,光“噗通”聲,就似新年時放的禮炮一般,只聽著就覺不尋常。
焦七所在的位置,離那艘船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他剛好能看見甲板上的鬧劇。
介于焦七是樂于分享的好鮫,他眼睛盯著熱鬧,口里卻喚著桌邊的兩人。
焦七道:“杜墨、小石頭,你們快來瞧,那艘船上玩撞人游戲呢,撞到誰誰跳水。”
“哎,你還別說,一看那倆脫了衣裳的就是一伙的。”
“他倆合伙把別人都撞到水里,那艘船是不是就歸他們了。”
杜墨早在焦七開口驚呼的時候,就走到了窗邊。
杜墨前世眼神不好,有些近視,平常都會戴眼鏡,摘眼鏡的時候看東西會習慣性瞇眼。
此時他眼神好使,但他離船有些遠,便需微瞇著眼睛看情況。
這一看,他便發現問題了。
那哪是什么撞人比賽啊,那明明是一堆人在甲板上打了起來。
不過那兩個□□上身的確實是一伙的,整個甲板上數他二人身形矯健,杜墨便下意識的仔細看起二人來。
剛好這時,那個膚色較白的少年轉身面向了這邊,這個人杜墨還認識,正是走失兩天半的龍三。
那么不用猜另一個膚色偏黑的定是木頭。
之前拜托丐幫都沒找到他們,此時這二人竟然自己冒出來了,還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焦七雖然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但是熱鬧都送到眼前了,不看白不看。
船上人影混亂,焦七費力的看著,一會兒道:“哎,打后邊那個,后邊那個瘦,你怎么這么笨啊。”
一會兒又著急支招:“踢他,你倒是踢他啊,踢他下邊!”
待看到那個赤、裸上身的人中招了,他則牙酸了一般,道:“哎呀,被打中了吧,這一下一看就特別疼,真是太可憐了。”
杜墨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顯然是很開心,不禁寵溺地勾了勾唇角,開口道:“你不擔心他二人的安危嗎?”
那倆“人”一個是真龍,一個是神仙,有什么好擔心的,只有他倆拿捏分寸不傷人的份兒,哪有讓人類欺負的道理。
事實上,焦七與杜墨心里都有數,杜墨這么問只是想確定一下,焦七認出龍三與木頭沒有。
焦七自然是認出來了,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幸災樂禍。
站在窗邊的三人,或許只有立在一旁的司馬石,將那當成真熱鬧。
聽焦七與杜墨的意思,那船上之人乃是他們的熟人,司馬石與焦七初識,他不是愛打聽的人,便未準備多問。
船上明顯分為兩派,除了那赤、裸上身的二人,其余的似乎都是一伙的,看起來還剩十個左右。
不過那二人以寡敵多,也沒有落得下風,明顯還有一站之力。
看了一會兒熱鬧,司馬石便憶起此次來通州府的目的來。
想起午間跟著老頭的計劃功虧一簣,司馬石不禁嘆氣。
拐子拐孩子最重要的便是快,今日丟了好幾個小孩,想來那些拐子突然行動,下一步便會將人運走,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惡毒,更不知那些小孩會被拐到什么地方去。
接了那個位置,便要做該做的事,司馬石倒想像他的外表一般,做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可惜他生來便沒有那悠閑的命。
日子越悠閑,司馬石便越上火,待他將思緒捋順,再看河上那條船的時候,戰局已然結束。
焦七看著此時的局面,心生憂慮,皺眉道:“怎么官府的人一來,那些人都跳河跑了,那條船明顯有蹊蹺。”
說到這,焦七拉著杜墨的手便往外走,邊走還邊囑咐道:“小石頭,你在這里等飯,我下去看看情況,若是那條船無人認領,咱們也好撿個漏。”
焦七說的隨意,可一出門,他的臉色就變了。
焦七疾步下樓,對杜墨嘟囔道:“那倆人連個證明文書都沒有,若是被官府當做壞人抓起來可怎么辦。”
“看他倆的面相就是不靠譜的,咱倆趕緊過去看看,若是他倆遭了懷疑,咱們就把他們撞到河里去,也算幫他們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