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杜墨收拾東西的時候,焦七偷偷把小瓷瓶拿出來,他將瓶塞拔掉,一股極淡的清香緩緩散開,香味漸漸變得濃郁。
焦七將鼻子湊近瓶口聞了聞,香味太香,聞不出來是什么東西。
看著這個小瓷瓶,焦七犯了難,白天太急,他都沒有問左丘冷瓷瓶里裝的是什么,該如何用。
就在焦七趴在床上認真思索如何讓杜墨□□的時候,一只手迅速的奪走了小瓷瓶。
焦七驚訝回頭,他發現杜墨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床邊。
杜墨拿著小瓷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問道:“這是什么?”
焦七眼神飄忽,道:“什么是什么啊,我哪里知道?!?
“你趕緊把它還給我,我還沒研究明白它是什么呢?!?
杜墨將小瓷瓶傾斜,便有乳白色的液體順著瓶壁流了出來,這液體比水要稠,有些像粥湯。
杜墨用拇指和食指將流出的液體搓了搓,不一會兒的功夫,液體便被皮膚吸收,指上的皮膚似乎也柔軟了些。
杜墨低頭湊近焦七,壓著聲音問道:“這東西是擦在哪里的,嗯?”
問題問出,杜墨以為焦七會傲嬌地說些“增加情趣”之類的話,誰知焦七聽到他的話,反問道:“哎?這東西不是吃的嗎?”
杜墨:“你不知道?”
焦七:“我為什么要知道?”
這種床第之間增加情趣的東西,十有八、九是在風月場得的。
杜墨瞇著眼道:“咱們應該討論一下,你是在哪里得到的這個東西?!?
第二日一早,天邊剛剛泛白,杜墨便闖進了門房小屋。
睡得正香的左丘冷,被闖入者嚇了一跳,他登時坐了起來,待看清來人,左丘冷打了個哈欠道:“怎么是你啊,一大早的,門也不敲……”
不等左丘冷抱怨完,杜墨三兩步上前,一把揪住左丘冷的衣襟,他拿出白色的小瓷瓶,惡狠狠地問道:“你說,這里面是什么,為什么焦七喝了之后會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杜墨的話猶如平地驚雷,左丘冷頓時清醒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杜墨道:“這,這里面只是些能讓人動彈不得,卻興致高昂地東西?!?
“這是我親手配的藥,不可能有毒?!?
說到這里,左丘冷也顧不上別的,他趕緊推開杜墨,穿鞋就往外走,準備去看焦七的情況。
等左丘冷開了房門,他才發覺杜墨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以杜墨對焦七的在乎,焦七出事了,他第一時間應該找大夫才是。
左丘冷回頭看杜墨,發現杜墨正優哉游哉地打開小瓷瓶,晃著它聞味道。
左丘冷道:“你誆我?焦七根本沒有喝對不對?”
沒想到這東西真是用來喝的,杜墨在心里贊賞了一下焦七之后,道:“我尚不知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敢給焦七喝。”
看著左丘冷的表情從放松到恨鐵不成鋼,杜墨略微提高聲音道:“你不會是想讓焦七給我下藥,讓他反攻吧?”
“這么特別地香味,你覺得我會不警覺?”
為兒子的籌謀打了水漂,左丘冷頗有些功虧一簣的感覺,他吁出一口氣,就要去拿杜墨手中的瓷瓶。
杜墨眼疾手快地向后退了一步,道:“據說左丘長老精通醫術,不如您做些焦七用得上的膏脂如何?”
左丘長老:“你……”
杜墨將小瓷瓶收進懷里,道:“為了焦七的健康,這件事就拜托左丘長老了,這瓶藥我就先替您收著,等來日您拿膏脂來換。”
離開前,杜墨還故意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好似有什么籌謀一般。
杜墨臨走前的那個眼神,隱隱帶著威脅,好似左丘冷不來換瓷瓶,他就會將液體下在杯子中一樣。
看著杜墨揚長而去的身影,左丘冷嘆了口氣,以杜墨的才智,焦七這輩子估計是沒機會翻身了。
過了一會兒,左丘冷使勁聳動鼻翼聞了聞,空氣中什么味道也沒有。
焦七起床之后,哪里都找不到左丘冷,聽杜墨說左丘冷去忙私事了,他還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平日里圍著他說東說西的老頭不見了,他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不過這種情緒并沒有存在多長時間,杜墨今日還有事情要辦,他要去陪里昂小王子玩游戲。
作為航海路線的交換,除了一百兩盤纏之外,里昂小王子還提了一條件,他要求焦七陪他玩捉迷藏。
里昂特別喜歡玩捉迷藏,在米國時,他藏起來,下人們找一天都不見得能找到他。
里昂一行航海幾個月,只得了這么一份珍貴的記錄,他自然不能讓焦七輕易拿到,便是有一百兩銀子,也難抵船上死的那些人。
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里昂定下規矩,以了一條街為限,他藏焦七找,其他人作為見證人。
捉迷藏游戲并沒有如里昂預料一般進行,他的黃發碧眼實在是太顯眼,不管他往哪里走,都會成為焦點。
焦七總能輕而易舉地順著百姓的目光找到人。
在第三次被找到的時候,里昂認輸了。
他痛快的讓船長將航海日志借給了焦七,并約定等他自京城回來再來取回。
隔日,送走了上京的里昂,焦七便拿著整理好的糕點做法,去知府家找了常玉。
聽到下人的稟報,常玉驚喜異常,他與焦七相識至今,這還是焦七第一次主動來找他。
見到焦七,常玉趕緊迎上去,高興道:“七哥,你怎么有時間來找我?!?
焦七雖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升職做了哥哥,但是有常玉這么個弟弟也沒什么不好。
他跟著常玉進到書房,看到書桌上放的賬冊,焦七道:“我來自然是有好事找你。”
“沒想到你這么認真,已經開始學習看賬冊了?!?
“真是孺子可教也,這么下去,用不了幾年你就能趕上我的水平了?!?
常玉哪里知道焦七記小冊子的本事,他還以為焦七說的是酒樓的賬冊。
常玉立即不好意思道:“這些都是我娘陪嫁鋪子往年的賬冊,我借來學習學習?!?
“知道你打定主意要從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苯蛊咦詰牙锬贸鰩讖埣?,遞給常玉,道:“你看看這個。”
“這可是發家致富的好東西?!?
焦七的話勾起了常玉的興趣,他接過紙張,仔細地看了起來。
起初常玉還看不太懂,待看過一個完整的做法之后,他才驚道:“這,這是菜譜?好像也不大對,好像是……”
焦七道:“這是米國蛋糕的做法,米國人熱愛吃糕點,這些是我從米國廚師那里學的?!?
“咱們合伙開個鋪子怎么樣?”
幾頁紙上形容的成品,不但聞著香甜,而且味道誘人。
這樣的糕點擺出來,常玉只是想一想,就能預料到人們趨之若鶩的樣子,鋪子一定會賺錢。
常玉再一想,焦七有錢有做法,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個糕點鋪子。
常玉不確定道:“七哥,你為何要跟我合開?”
“你都叫我七哥了,我自然拿你當兄弟?!苯蛊叩溃骸拔疫@不是有好事想著你么,你莫不是瞧不起我,不想跟我合伙?”
“枉我對你真心真意,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負心的人……”
見焦七越說越離譜,常玉趕緊截住他的話頭,道:“七哥,我沒不愿意,你若是看得起我,我跟你合伙!”
四目相對,幾息之后,常玉才慢慢地笑開了,他還沒想好干什么呢,竟然就這么決定了自己的第一個鋪子,這真是命中注定啊。
謝過焦七,常玉道:“七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今日咱們談合作,你就留下來吃飯,我正好想跟你說說龍舟比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