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原本么,楊大明星對喬寶貝也沒多大的怨念,畢竟連面兒都沒見過,兩人算不上認識。
可直到后來,Angelia公司爆出丑聞,她為明哲保身毀了約,再到她吃回頭草,喬寶貝毫不留情地狠狠削了她的面子,她就怨念了。
楊露這人,在公眾場合永遠都是一副大方得體的名媛女王范兒,可私底下心眼兒比門縫兒還小,十分記仇。
再加上白晚莊高價挖她過來給艾瑞做代言,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當明星,不光是為了名氣,更是為了賺錢。
所以,在大把大把毛爺爺面前,人的骨頭永遠都是輕賤的,她也沒什么可矯情的了。
更重要的是,喬寶貝這人長得美,美得連她這個女人都羨慕嫉妒恨,而且還是一個成功女人,這是她這輩子都無法企及和仰望的。
于是乎,同性相斥,女人的嫉妒心作祟了,楊露對喬寶貝已經(jīng)到了很不待見的地步。
再后來,知道白晚莊和喬寶貝之間的恩怨糾葛后,更是和白大美女同仇敵愾。
甚至,她總覺得,白晚莊和她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愛而不得,都被人搶了心愛的男人。
可是,楊露如果知道,白晚莊這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打心眼兒里瞧不起她,她估摸著恨不得抽了眼前這女人的皮兒了。
可憐她傻啊,還以為白姑娘把她當成了姐倆好的盟友,和她在雅間里喝著慶祝的小酒,聊著人生的理想,好不暢快。
白晚莊心里早就不耐煩了,實在厭煩了這女人暴漲的虛榮心和自信心。
哼,只不過一個女戲子而已,她哪來的優(yōu)越自信感,妄想和她做朋友?
終于,這種厭煩情緒在楊露接了一通電話之后,生生壓下了。
對面的女人捏著手機,臉色發(fā)白,眼神兒恐慌,白晚莊頓時有了某種不好的預(yù)感。
等人掛了電話,她問:“怎么了?”
楊露扯了邊兒上的名牌包包,顛顛撞撞地起身,連說話都很不利索,“我……我要回京城一趟。”
白晚莊擰眉,不贊同。
“可下午你還有代言活動的拍攝,你要這么不負責任地離開,我不好和其他廠商交代。”
“你媽的我不干了!”
楊露忽然就疾言厲色,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拉開雅間的門,就急匆匆離開。
一線大明星光天化日之下,忽然出現(xiàn)在某家高檔的西餐廳外面,瞬間引起了很多路人的關(guān)注。
可是一向最在意表面功夫的楊露哪里還顧得上形象?
她死死捏緊了小皮包,一臉驚恐地坐進了保姆車,“回京城,立刻!馬上!”
司機不明就里,愣了一秒,立刻招來大明星的怒罵,“沒聽見嗎!給我開車!”
楊露胸口劇烈起伏著,一顆心七上八下地顫抖著,臉色更是難看得猙獰。
他怎么就死了呢……他怎么就死了呢!
終于無法抑制住心內(nèi)巨大的悲傷和痛苦,她捂著臉,靠在了膝蓋上,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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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球娛樂因為孟九云車禍去世的消息,內(nèi)部炸成了一團亂鍋。
Only和孟九云身邊兒的幾個親信部下趕在第一時間,雷厲風行地采取了一系列雷霆的鎮(zhèn)壓手段。
好在問題處理及時,除了幾支小股價動蕩,寰球娛樂也沒遭受到很大的損失。
而這一切,在醫(yī)院昏睡中的喬寶貝全然不知。
戰(zhàn)少尊坐在陪護椅上,眉目陰沉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心里糾結(jié)得心痛,更多的是懊悔。
人送醫(yī)院的時候,醫(yī)生說什么來著?
說她身體素質(zhì)不好,底子嚴重虧損,情緒波動太大很容易導(dǎo)致昏迷,一不小心會造成半身不遂。以后要萬事寬心,不能憂思過慮……
她這是被他氣狠了吧?
戰(zhàn)少尊真恨不能扇自己一個大耳瓜子,明明知道她不能情緒過激,明明知道她身體很不好,可偏偏要虐她折騰她。
最后呢,小女人眼兒一翻,管自個兒暈了,痛苦難受的還是他自個兒。
存心給自己添堵,給自己虐受啊!
伸手握住了女人涼冰冰的手,戰(zhàn)少尊將額頭抵上去,低低咒罵了一聲兒。
正擔心著難受時,感覺女人的手稍稍動了下,他倏地抬頭看過去。
他的小媳婦兒醒來了。
睜開的第一眼,男人那張討人厭的臉就映入眼里,喬寶貝微微別開臉,不想說話。
戰(zhàn)少尊理虧,又心疼她,粗糲的手指撫了撫她的臉頰,聲音干澀得很黯啞。
“寶貝,四叔道歉,我不該無理取鬧。”
得,為了他的小女人,連無理取鬧這詞兒都給自己按上了。
可憐戰(zhàn)四爺,一向沉穩(wěn)內(nèi)斂,恃才傲物,一遇到他的小媳婦兒就他媽變了樣兒……
見女人依舊沉默沒接受他的道歉,這五臟六腑像被誰攪了一樣,不停地翻啊翻,滾啊滾,憋得特別慌。
男人的一句話后,病房里歸于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戰(zhàn)少尊也不敢再說話了,其實心里是真的有些忐忑,怕她忽然間炸毛,情緒一激動又要暈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喟嘆著,輕撫著她柔軟的發(fā)絲,“寶貝,千錯萬錯都是四叔的錯,你別不說話……”
那語氣真是操蛋的溫柔似水啊!
戰(zhàn)少尊雙眼頓時有些泛紅,真的有些受不了女人冷暴力似的沉默了。
想了又想,于是依舊放柔了聲音,啞著嗓子說:“小丫頭,你如果真的很生氣,改明兒我給你負荊請罪?要不以后你說什么都成……”
這種低姿態(tài)得像個孫子一樣的話,要在以前,他打死都不會說。
可他一個頂天立地的血性好男兒,好不容易酸了吧唧地說出口了,奈何這小女人比他還冷血。
一時間,又沉默了。
過了好半天兒,喬寶貝終于轉(zhuǎn)過臉來,施舍了他一個眼神兒。
所謂好女怕纏郎,更何況這郎還是她心尖兒上的人,男人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基本上已經(jīng)丟盔棄甲。
可心里還是依舊委屈,大概受委屈的女人都喜歡作一下,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都要甩甩臉子。
“我想喝水。”
“好。”
小媳婦兒終于說話了,戰(zhàn)四爺簡直是喜極而泣啊,立刻任勞任怨地去倒水,小心翼翼地吹涼了才把水杯湊過去。
喬寶貝喝了一小口,眉心皺起,“太涼了。”
戰(zhàn)四爺立刻又倒了點兒熱開水,用手背試試了水杯的溫度,再度遞過去。
“水溫剛好,喝吧。”
哪料,女人又來事兒了,“太燙了。”
男人臉兒一黑,差點兒忍不住發(fā)火,瞅了瞅水杯……
得,再當一回龜孫子吧,誰讓他給她氣受了?
活該!
戰(zhàn)少尊任命地拿了水杯,呼呼地吹氣兒。
男人落到塵埃里的低姿態(tài),讓喬寶貝心眼兒窒了窒,有些悸動,有些滋味兒難明。
其實,他說得對,她不過就是仗著戰(zhàn)少尊縱容她,才動不動口出惡言傷害他。
動了動嘴唇,她終于說:“四叔,對不起,我也有錯。”
停下動作,男人看向她,低頭憐愛地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寶貝,咱倆不鬧了,好么?”
喬寶貝輕輕點頭,“好。”
一個好字兒,戰(zhàn)四爺那顆糾結(jié)懊悔了好幾個小時的心臟啊,終于能夠落回到實處了。
想不通,怎么只要這女人對他輕聲細語,心里就感覺像抹了蜜一樣甜呢?
暗暗喟嘆一聲,他把水杯湊過去,“喝水。”
就著男人的手,喬寶貝喝了幾口。
直直地盯著她,戰(zhàn)少尊那眼神兒一眨不眨,灼熱得像要將小女人給融化了似的,唇角輕蕩著,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明天回帝錦吧,大喬小喬很想念你。”
喬寶貝嗯了一聲兒,他不說,她也得回那兒一趟,畢竟都快一個星期沒見著那兩個小惡魔了。
“那兩個孩子最近怎么樣?有沒有挑食?有沒惹什么麻煩?”
戰(zhàn)少尊眉目間全是笑意,全是為人父的慈愛,“那兩個磨人精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大喬天天待研究所,不知道搗鼓什么東西,小姑娘么,天天玩槍。我打算給他們換一個學校,以這兩個孩子的智商,待幼兒園有些可惜了。”
說起找學校,她也煩著呢!
這兩個孩子哪里有同齡小朋友的天真稚弱?個個鬼精靈,有時候她這個當媽的,和自個兒孩子一比,都覺得自己好傻逼。
“你看著辦吧。”這種找學校的苦逼事兒,就扔給四叔去煩惱吧。
戰(zhàn)少尊眼睛微微一亮,忽然就脫了鞋襪,居然就這么躺了上來,大手一使勁,直接將女人按到了懷里。
病床很小,一大一小,兩個身體只能像麻花一樣,糾纏黏糊在一塊兒。
這男人不知道又發(fā)什么瘋,喬寶貝狠勁兒地揪著他胳膊推,“很擠好不好?起開起開!”
抿緊的嘴唇微勾,戰(zhàn)四爺?shù)拇笫挚刂谱∷粩鄴暝纳眢w,緊緊攬在懷里,臉湊過去,在她耳邊輕柔了聲音問:“寶貝,你剛才的話什么意思?”
鬧不明白他的話,喬寶貝疑惑。
戰(zhàn)少尊掰過她腦袋,和她近距離對視,話也問得特認真,“你打算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