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裡,秦一城並沒有再和曉律討論過生日的事,他覺得,還是給她驚喜比較好!
跟她談,是談不出什麼結果的……
清晨的陽光照在半山別墅鑲了琉璃的屋頂上,折射出幽幽的光澤。
曉律和秦一城一起相伴著從樓上下來,時間稍早,曉律進了嬰兒室。客廳的門開了,子淅穿著淺灰色的運動裝,帶著鍛鍊之後的熱氣進來攖。
秦一城正站在書架前翻著書看,聽到響聲,轉身,正對上子淅手拿著白毛巾望過來的視線。
“哥!”
“子淅……去跑步了嗎?”
招呼之後,兄弟二人靜靜地對視了幾秒鐘,子淅幽幽地說道,“哥哥不想見我?償”
秦一城微怔,書放回原處,邁步上前,擡手拍在子淅的肩頭,極有感情的說道,“子淅,又說傻話,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既然不是不想見我,爲什麼故意改了晨跑的時間?”
幾次在晨練的時候和子淅偶遇之後,秦一城把晨練提前了,有的時候就改爲去公司的個人健身房裡鍛鍊。這樣的安排之後,他和子淅就在早晨的時候錯過了見面的機會。
“子淅,是你多想了!不是我改了晨練的時間,而是我人懶,難以堅持,再說,我和你不同,作爲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早晨難免會被牽絆,有你大嫂和陽陽,我是很難準時起牀了……”
曉律推開嬰兒室的門出來,聽到秦一城說這句話,立刻又退了回去,臉熱熱地抵在門背上,惱恨著——秦一城的話說得曖.昧,分明就是故意,雖然他們同牀而眠,但是,她從來沒有影響過他起牀,倒是他,每每在初醒時又要拉著她纏.綿一番……
客廳裡,兄弟倆人同時聽到了重重的門響。
秦一城轉頭,朝著嬰兒室的方向瞄了一眼,握在子淅肩上的手隨之垂下。
“去洗洗,準備吃飯了!”
子淅意猶未盡地看著自已的哥哥,眼睛裡蒙著說不出的情緒,既依戀又癡迷還帶著一點點猶疑,他這樣靜靜地看著,直到秦一城朝他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他這才猛醒一樣,低著頭去了樓上。
“媽,謝謝您這幾天一直燉湯給我,我的嗓子全好了,現在,就是開演唱會也沒問題了!”
吃過早餐,子淅看媽媽放下筷子準備離席的時候,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不等文麗雅回答,安娜就對著子淅嚷起來,“Alan,你嗓子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爲什麼我讓你喝果汁你不喝呢?”
一想到子淅送果汁到她房間裡時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使徒模樣,安娜就莫名地生氣。
明明讓他送果汁就是爲了能和他多說說話,可他就是什麼也不說,放下果汁就走!
完全是例行差事一樣!
聽到安娜的聲音裡透著不滿,子淅彷彿超然世外一般淡淡地應道,“現在已經好了!”
文麗雅自知燉湯這件事,都是曉律的安排,這個時候又不好說破,於是,以安撫的態度說道,“子淅,你的嗓子好了,就好!以後要多注意身體……這個季節,是容易嗓子不舒服,以後,我讓家裡的廚師在飯桌上加幾道滋養的湯,大家都喝一些!”
說完,文麗雅別有深意地看了曉律一眼,又若無其事地別過頭,和自已丈夫一起離席了。
很快,餐桌上就只剩下了秦一城夫妻倆。
曉律看到自已老公用潔白的餐巾細細地抹著手指,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她心底一沉,明白了——秦一城在生氣!
可是,明明她第一天送湯的時候,已經把道理說給他了,他爲什麼還要這樣生氣呢?
想到這,曉律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秦一城,我們走吧!”
“……”
秦一城仿似沒聽到一樣,繼續。
曉律只好用更加溫柔的聲音說道,“老公,我們走吧!”
這次,秦一城有了反應,他擡手看了看腕錶,眼睛看著前方的空氣答應了。
“幫我係領帶!”
“哦!”
秦一城並不經常讓她系領帶,只有在特殊的時候,覺得她忽略他的時候,他纔會喊她系領帶,比如,像今天這樣的情形。
曉律一邊繫著領帶一邊慢慢地說道,“秦一城,你沒生氣吧?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也就是順便……順便照顧子淅一下,他在家裡住,又要唱歌,弄壞了嗓子……”
“你再用力,你老公就被你害死了!”
“啊!”
聽秦一城這樣一說,曉律才發現領帶結已經被她拉得很緊了,秦一城正難受地挺直了白晳的脖子。
“老公,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
曉律看著被系得一塌糊塗的領帶,只好拆開了重打。
心裡懷著歉意,做事的時候就格外地認真,像曉律現在,不自覺中,她纖細瑩白的手指動作柔和,眼神也格外地專注,繫好領帶後,又認真地幫男人放到了領沿……
秦一城俯看著她,蒙在長睫毛下的眸子安靜地出奇。
當她的眼裡只有他,一顆心全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特別的安心,特別地安靜!
……
都怪秦一城!
晚上,曉律陪著兒子在嬰兒室裡活動時,想到上午因爲差點遲到而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丁逸文辦公室裡時的狼狽模樣,真是窘死了!
明明他幾秒鐘就能繫好領帶,偏偏要在趕時間的時候讓她系!
她又系不好,這樣一折騰,就耽誤了第一節課的討論!
“Ba-Ba!”
正想得入神時,忽然聽到兒子的喊聲,曉律擡頭一看,秦一城不知何時已經立在嬰兒室門口了——“陽陽,你也太不合作了,爸爸想悄悄地站一會兒也被你給揭穿了!”
秦一城口裡嗔怪著兒子,卻不由得彎腰抱著兒子舉了又舉,陽陽歡喜得裂著小嘴格格地笑著。
剛纔還在心裡怨他,如今人站在面前,又不由得關心起來。
“秦一城,你不是在外面有應酬嗎?這麼早就回來?吃飯了嗎?”
“不喜歡吃外面的飯!”
“那……我讓廚房……”
“你去做吧,我看著陽陽!”
曉律起身,剛走了兩步,忽然轉身問道,“秦一城,你不是說我進了廚房身上有飯菜味,不許我做嗎?”
秦一城抱著兒子,側目看了她一眼,用跟兒子笑鬧的聲音說道,“一會兒我幫你洗澡,什麼味也不怕!”聽到他這樣說話,曉律臉熱起來,聲音也輕柔了幾分,“你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你不說,我就不做……我們今天可是學了營銷管理,要懂得掌握客戶需求……我如果不知道你的需要,自已悶著頭做半天,又不合你的口胃,豈不是白白地辛苦了嗎?”
“呵呵,你把營銷管理用到我這來了!怎麼,我是你客戶嗎?我要是把我的需求告訴你,你……現在就滿足我嗎?”
剛纔他從外面回來,推門看到她抱膝坐在地墊上,長髮披肩,完全是溫柔的小可愛,他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抱著她,吻她,然後……
“秦一城,你又不好好說話,再不說,我就不給做了!”
“哦?”秦一城正想到關鍵處,突然被她的話打斷,挑眉看著她,說道,“做手搟麪吧!”
“好!”
曉律利落地答應了,在出門前,又轉身看了兒子一眼,發現兒子正用小手捏著秦一城臉玩,而秦一城完全是聽之任之的模樣,還找著他的小手親……看著兩父子其樂融融的場景,她放心地去了廚房。
進到廚房裡,正在做清洗工作的廚師看到她過來,問道,“夫人,您有事嗎?”
“哦,我要給先生做點手搟麪,你們都休息吧!”
手搟麪?
廚房內的廚師和幫廚面面相覷,連忙收拾好,都退下了。
吃麪,配湯其實比面更重要,曉律先燒上了高湯,這纔開始和麪。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各種感覺要麼很遲鈍,要麼很靈敏,曉律一個恍神就覺得身後有人,轉身看去,竟然是子淅進來了!
他穿著一件休閒西裝,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
今天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兄弟都不在,安娜的飯只吃了一半就離席了……
“子淅,你剛回來嗎?”
“是!”子淅瞅了瞅她手上的麪粉,問道,“在做什麼?”
“啊,是手搟麪!”
曉律並不覺得自已做得手搟麪有多好,所以說話的聲音極輕,沒有很多的自信在裡面。
要說面好,只有媽媽做的面最好吃了……她的手搟麪,也就是秦一城愛吃罷了。
“是手搟麪?用手指做的嗎?”
子淅倒對她要做的飯十分地感興趣。他這麼多年在韓國,又是做大明星,飯菜以西餐和韓國料理爲主,從來沒吃過這種面。現在聽曉律一說,更覺得肚子餓了。
“做給我吃吧,我餓了,剛纔加戲之後,沒在片場吃飯!”
子淅的目光裡帶著孩子一樣的請求態度,說得曉律心軟了。
她本想說,這是給一城做的面,可是,又想到自已佔用了廚房,現在廚師也不好進來,當然沒法給子淅單獨做飯!
想來想去,她覺得爲了子淅再加一把麪粉,根本也不是什麼事,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