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們就徹底決裂了。兩個思想品行不一樣的校友,終于走到了盡頭。兩人水火不融,真正進入了你死我活的敵對狀態。
鈕星星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多了。他開門進去,小妮還沒有睡覺,正在教兒子讀拼音。鈕星星氣呼呼地把包往沙發上一丟,就往衛生間里走。
小妮從兒子的圖書上抬起頭來:“回來了,這么早?”
鈕星星悶聲說:“我跟他鬧翻了。”
小妮一驚,把兒子從膝蓋上放下來:“晶晶,你去自己玩一會,我跟你爸爸說會兒話。”兒子聽話地滑下來,去拿了玩具汽車,到地上去玩。
小妮站起來,走到衛生間門口說:“為什么啊?不是跟你說,不要沖動的嗎?”
鈕星星小完便出來,余怒未消地看著她說:“他太張狂了,竟然威脅我。我也不是好惹的,就跟他鬧翻了。”
小妮重視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來,快跟我說說。”
鈕星星把晚上的情況簡單跟她說了說,小妮聽后,想了想說:“你還是那樣柄直,沒有一點心計。不過,這也是你的優點,我為你有這樣的血性和正直而感到高興。星星,你是好樣的,我支持你。”
鈕星星感到有些意外,愣愣地看著變得越來越高貴美麗的嬌妻,判斷她是不是說的諷刺話。小妮冷靜地想了想,神情嚴肅起來:“但我也要提醒你,你現在已經得罪了一個腐敗分子,這就等于惹急了一條瘋狗,你要防止他跳墻,反撲,謀害他。”
鈕星星大義凜然地說:“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至多拼個你死我活,哼,怕什么?怕死就不革命,革命就要不怕死!”
小妮抓起他的手鼓勵說:“你有這個思想和勇氣,是難能可貴的,但有勇,還要有謀才行啊。星星,你現在是一個局長,國家的一個人才,不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你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更要注意斗爭策略。”
鈕星星淡然一笑說:“我算什么人才?你不要諷刺我好不好?”
小妮說:“誰諷刺你啊?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諷刺你?我有意說得輕松一點。其實,真正你死我活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了。你一走,他肯定在想著對付你的辦法。你要重視起來,抓緊時間跟他斗。否則,就來不及了。”
這樣一說,鈕星星也急起來:“那你說,我該怎么辦?”
小妮再次當起了他的反腐參謀:“你要盡快把手機里的錄音交上去。要交到可靠里的人手里,最好明天就去交。”
鈕星星說:“那就只有交給馮書記了,還有丁局長。可是手機我要用啊,交了怎么辦?”
小妮點著他的額頭說:“你是不是氣昏頭了?要先把它用錄音機復制下來,這樣,才安全可靠。也要備份,以免丟失,或者出現其它意外。手機怎么能交上去?你也不想想。”
鈕星星一拍腦袋:“對,快給你妹妹打電話,問她以前在省城買的那只錄音機還在不在?能不能用?可以用的話,叫她馬上打的給我送過來。”
小妮說:“你忘啦?她剛生了小孩,還沒有滿月呢。”
鈕星星著急地說:“那我們去拿,你快打電話。”
小妮這才拿出手機,翻出妹妹小霖的號碼撥起來:“小霖,你睡了沒有?還沒有。最近身體怎么樣?寶寶呢?都好,那我就放心了。媽媽還在你那里吧?昨天回去了?那誰伺候你?張云的媽來了,好的。張云現在工作還是很忙吧?他當了爸爸,也不知道多化些精力伺弄一下老婆孩子。這個老總,光想著賺錢,哼,我就看不慣他那個只顧賺錢不顧老婆孩子的樣子。我不是說,鈕星星在這方面就比他做得好。下一次,我碰到他,還是要說說他。”
小妮“哦哦”地聽妹妹說了一會,又說:“我給你打電話,是你姐夫讓我問你,你以前在省城做臥底時買的那只錄音機還在嗎?在,能用嗎?應該能用,那我們這就過來拿。你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明天叫張云送過來。好吧,要快一點,你姐夫要派用場,跟上次你做的事差不多,應該說,比上一次還要重要。好了,我不多說了,你找到了,盡快讓張云送過來。他沒空的話,你打電話給我,我抽時間來拿。鈕星星白天是很忙的,他是局長,事情很多,不可能脫出身來拿這個東西。”
鈕星星都聽到了,感激地在嬌妻背上拍了拍:“謝謝你。”
小妮溫柔地盯了他一眼:“聽到了吧?我表揚了你,你可不能經不起表揚嘔。”
鈕星星開心地笑了:“我在朱昌盛面前也表揚了你,我們彼此彼此。”
說著他就拿出手機給馮書記拿打電話:“馮書記,我是鈕星星,好長時間沒給你匯報工作了,沒有進展,也就沒話可說。你現在在哪里?在省城?辦一個案子。哦,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有關朱昌盛的,對,是個錄音,非常重要的證據。什么?真的?還要提拔他?我的天,怎么會這樣啊?那我搞到的這東西就是及時的,也是非常重要的,對對,可以作突破口,由此展開行動,哦,好,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驚訝地對小妮說:“馮書記在電話里說,郝書記要提拔朱昌盛到招商局來當局長,已經給他在省城活動了。”
“啊?”小妮比他還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憑什么還要提拔他啊?這是什么用意?又讓他來當我的頂頭上司?郝書記想干什么?”
鈕星星說:“他們一定存在著權錢交易,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的。他郝書記又不是不知道朱昌盛的人品和問題,他很可是想趁梁書記回來前,突擊提拔一批親信。而要提拔這些人,必須得到省里的支持,所以他給他去省城活動了。”
小妮不解地問:“那這些活動經費誰出啊?”
鈕星星說:“肯定是要官跑官的人出嘍,還有誰出?郝書記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
小妮好奇地問:“馮書記在省城干什么?”
鈕星星說:“他只說在辦一個案子,具體的沒說。他特別叮囑我說,我手里的那個錄音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也不能交給任何人,一定要親自交給他。他說,他爭取早點趕回來,處理這個錄音帶的事。現在市里的情況太復雜了,不能輕易交給別人。”
小妮沉吟著說:“現在你的這個手機非常重要,明天最好不要帶到局里去,萬一有個什么意外,那就前功盡棄了。”
鈕星星說:“走,我們這就去買一個新手機,這個手機放在家里。”
于是,他們就帶了兒子出門,開車去街上買手機。可是出來得太晚了,小城的晚上九點多鐘,大部分的商場都已經關門了。他們只得回來,小妮對他說:“明天你上班前,先去買好手機,將卡換下來,再去局里上班。我呢?明天把小霖的那個錄音機拿回來,拿不到,我就買一個回來。”
鈕星星說:“最好是拿回來,那個錄音機立過功,既是個好兆頭,也有個好幫手。這次,我也要象上次一樣,悄悄地活動,然后一炮打響。”
小妮理解星星想節約開銷的真正用意,就點點頭說:“好吧,我上午就打電話催小霖。”
共同的志向,忠貞的愛情,戰斗的友誼,尤其是他們即將要面臨的生死忠奸考驗,讓他們既充滿了戰斗豪情,又暴發出了生死相依并肩戰斗的激情。鈕星星在床上用綿綿情話和最有力的動作,表達了對嬌妻的愛與感激。小妮也以最溫柔的呼喚和芳香的氣息,回應和報答了丈夫的真情,也表達了對丈夫的支持與熱愛。
鈕星星擁著嬌妻,吻著她白嫩的臉,鮮紅的嘴和發熱的耳,氣喘吁吁地說:“小妮,親愛的,我真的越來越愛你了。”
小妮也嬌聲呻吟著說:“星星,我也是,你要小心,我不能沒有你,啊?”
兩人在床上緊緊擁抱著,運動著,呼喚著,最后都迸出了一身幸福的熱汗。
鈕星星這邊在加緊活動的同時,朱昌盛也在緊鑼密鼓地活動著。
鈕星星負氣走了以后,他在包房里呆了很長時間。他再也喝不下酒了,也不想吃菜,胸脯呼呼地,象波浪一樣起伏。呆了足足有半個小時,他才埋了單走出來。
他頭腦亂烘烘地開著車子往自己的新家飛奔,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起來。他要跟新妻去商量這件事,現在他沒有別人可以商量,只是這個年輕的新妻了。
這件事實在是太緊急了,刻不容緩啊,必須搶在鈕星星前面采取措施,否則就來不及了。現在真正是到了你死我活的關鍵時刻,不能再猶豫。他真想把車子停下來,馬上就給金老板打電話,讓他幫他找人收拾鈕星星。